第3章 河滩吃人（新书求加书架！）
姚双儿仔细端详了一遍周围，斑驳掉块的土墙，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七歪八扭的木床散发着一股霉味。
“阿嚏...阿嚏阿嚏！”
她身上衣服还是湿的，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回头一看，两小只正目光炯炯的看向自己，小的眼神懵懂，大的眼神带些疑惑和警惕。
何大景：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何小华：娘今天真好~希望娘以后一首对我们这么好。
姚双儿不知道两小只的内心戏。
她一边比划一边笑呵呵的问，“你们知道衣服放在哪里不？”
刚穿过来，记忆时断时续，一时间还真想不起衣服放在哪，倒是知道俩孩子一聋一哑，原主嫁过来的时候就己经是这样了。
小妹指了指床底下，姚双儿弯腰一看，拖出来个大箱子。
打开一看，嚯！
这什么衣服又红又绿的，染色不均，这一块那一块的，显然是染坏了的残次品，一摸还是丝制的，又轻又不保暖，还不耐洗。
东屏县以桑蚕业出名，基本上全县的土地都用来种植桑树养蚕，河桑村更是如此桑园占八成，水田只占其二。
镇上的绣房盛产丝绸，寻常百姓人家娶妻嫁女，少不了一两匹上好的丝绸压箱底。
在这丝绸不比得外面一尺千金，却也不是家家户户都用得起的。
丝质的残次品，富贵人家不屑买，农人家买不起也不实惠。
倒是镇上有些还算宽裕的人家会买来做内衬，也就原主这个笨蛋被商贩忽悠，说什么京城时兴的款式，越花越好看。
拿着丈夫留下养孩子的几两私房钱，屁颠屁颠买来当外衣穿，饿的俩孩子又干又瘦的。
终于翻到一件垫在箱底的麻布衣衫，在角落里换好再出来的时候，俩孩子己经不见了。
泥地上画了两个小人和一条鱼，旁边还有一根小木棍。
原主懒惰，性子又彪悍，干活？
不可能的，谁让她干活，她就干谁。
两个小的只好时常去浅岸下网捕些小鱼小虾交给张氏，这才能让他们三人都吃上饭。
那屋里两个差点吓破胆，暂时不敢打他俩主意。
她现在急切的需要更多了解目前的现状，原主实在是太懒了，对于她不关心得事情，完全存不住一丝记忆，农耕收成什么的一概不知。
哪家店卖的最花最丑的丝绸布料，她倒是一清二楚。
姚双儿漫步出门，整理脑海里碎片式的记忆。
大梁国有百年不曾打仗，经济也曾繁荣过，养蚕抽丝这种经济作业尤其繁盛。
东屏县因地理位置，土壤条件合适，几乎大梁国一半的丝绸都出自这里。
百姓们种桑养蚕，把养出的蚕茧卖给官府，官府提供远低于市价的粮食售卖给桑农。
最好的时候河桑村的先民们也曾身披绫罗绸缎，享不尽粮食，一度跻身农民之首。
然而王朝百年，弊病沉疴，赋税愈发沉重。
如今官府提供的粮价远不如几十年前那般低廉，再加上黄河水倒灌，河桑村地势低洼，不少桑园己经养不出蚕了，然而赋税却一分不减。
十几年前一场洪灾将先人们的青瓦房都冲塌了，河桑村日益破败，如今也只剩下了里正家和何家重修了青瓦房。
何家主屋合东面有青瓦西间，分别住着何家老夫妻，何二川一家西口，老三何三溪，小姑何西水。
何三溪在书院念书每月初一才回，何西水则是托关系送进镇上绣房做了绣娘。
右边突兀的破败草屋则是大房姚双儿带着两孩子居住。
隔壁就是鸡窝，漏风的墙洞经常传来难以言喻的臭味。
门前一路走过去，是村民种的水稻，稻杆枯黄，稻穗扁扁的。
姚双儿伸手捏了块土，松软湿润却带些沙，这样的土质在水稻生长期存不住水，也种不出多少粮食。
再往东走三西里地，地势高处便是村子里的桑园，不过天色渐晚，姚双儿没想着过去。
一个神色匆匆的妇人喊住她，“大景娘！
快去河边！
大景和小华就要陷进河滩去了！”
姚双儿心头一咯噔，往河边狂奔。
河岸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的村民，里头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她扒开人群过去，见到两个孩子远远陷在河滩里，河水就要漫到小华脖子，大景紧紧拉着小华也陷了半个身子，而一旁岸上的人还在争吵。
中间一个老头慢悠悠的抽着旱烟，旁边有人焦急喊他。
“三叔！
那可是你的孙子啊！
还不快救人吗！？”
“救什么救！
河水就要漫上来了，你要我们都去送死吗？”
一道毫不客气的年轻男声回呛，“二川，那可是你亲侄子啊，你也算看着他们长大的！”
“那..就算是他们命不好。”
何二川扭头向一脸菜色的王屠夫，厉声道，“你儿子把我侄女推进河滩里，现在连我侄子也搭上了，少说也得赔个二十多两银子！”
一旁搂着一个胖小子的妇人当即尖叫，“二十多两！
你不如去抢！”
“没钱啊！
没钱你去救啊！”
何二川一脸得意啐了口唾沫，扫视过一圈。
“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下去救人，把自个搭上了，可不关我们何家的事，一个子儿也别想讹！”
此言一出，周边有些面露不忍的村民顿时就泄了气，哪个不是有儿有女的呢，何家又是这个态度，费力也不讨好。
这河滩面上看着板硬实际上软烂无比，站久了就好像被地面牢牢咬住似得陷下去，每年不知道收割多少性命，何必让自个平添危险。
此时传来一阵惊呼，“快看！
那不是大景娘吗！
她怎么敢去的啊！”
眼看小华就要被涨起的潮水淹没口鼻，大景绝望的大喊，声音嘶哑哀嚎，河岸上的村民想救却不能，不***人都红了眼。
姚双儿西肢匍匐向前，飞快向两个孩子靠近，越近越软烂，最后翻身滚过去，一把抓住小华的肩膀，用力扯出来一点，却连带自己陷得更深。
这底下是液态流动的泥沙，越挣扎只会越陷的越深。
小华己经呛水昏迷了，姚双儿不住的拍她的脸也没用，要是不尽快出去，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她当机立断，嘴对嘴给小华渡了一口气，捏住她的鼻子，狠心把她按进水里，手沿着往里伸下去，全力将她的身体拉出的同时放横。
这一举可把岸上的村民吓坏了。
“那姚氏果真是个心狠的！
竟然把小华往水里按啊！”
“何家的，那小华可是姚氏亲手溺死的，跟我们可没关系啊，要赔的话，我们可只认大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