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肖经理，你可以和我订婚吗？
顶翻他的人是叶黎，黎盛集团总裁，33岁，美艳高雅大气尊贵端庄威严一女强人。
肖晋北在黎盛集团子公司工作，时任地产部东厂项目区销售经理。
他只是万记员工中的一名，叶黎并不记得。
“你是？”
叶黎眉眼自带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东厂项目区销售经理，名叫肖晋北。”
叶黎凝望着他的脸。
足足端详三分钟。
不知想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问，“你结婚了吗？”
肖晋北挤出一丝苦笑，“刚刚和对象分手，单着了。”
“也就是连女朋友都没有？”
“是。”
集团总裁身居高位，肖晋北恭恭敬敬，半点不敢怠慢。
不过，他不明白叶黎关注私生活的用意。
“叶总，你，有事？”
他小心翼翼试探。
叶黎清冷的眼垂了下去。
长睫遮住眼中的情绪，嗓音带起一分破碎感，“刚刚……接到男朋友的电话，他要取消订婚宴。”
知己啊。
叶黎身家亿万，够有钱了，一样受情伤。
肖晋北破碎的心脏愈合了大半。
他露出个颇得安慰的笑容。
“话说祸兮福所倚，叶总倾国倾城，权钱在手，渣男逃婚，说明前面有更大的幸福等着你。”
叶黎垂着长睫，“订婚宴请柬半个月前就发出去了。”
“那是……明天就要订？”
“后天。”
后天元月3号。
嗐！
干嘛不选2号，一双人刚刚好不是。
选了个3，多出来一个人，这事办得~肖晋北安抚叶黎，“叶总是做大事的人，世俗琐碎影响不到你，订婚宴取消了相信亲朋好友也不会说什么，没事，没事。”
叶黎抬起了脸。
眼眸盈盈。
“肖经理，你可以和我订婚吗？”
“什么？”
肖晋北惊得脚底打滑，上半身后倒。
叶黎及时抓住他的手腕给扯回来。
“我给你看个东西。”
叶黎滑开手机页面，翻出相册。
“这是我……该称他前男友了，洪骁。”
肖晋北的视线落在照片上面，顿觉全身血液首冲天灵盖。
他像是在看黑帮版本的自己。
洪骁与他，面容有九分相似。
区别只在于，气度不同。
他是翩翩君子，儒雅温情。
洪骁是影视剧里走出来的黑老大，冷酷威武，眼睛长头顶，拽得无法无天。
“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扶持你。”
“洪骁带女明星去巴厘岛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权钱修补不了叶黎被抛弃的创伤，撕裂的尊严等待医治。
肖晋北看着叶黎。
同病相怜，女老板都如此，就显得他的遭遇是灭顶级别的，因为他连权钱都没有。
“肖经理，就当我以总裁的身份给你安排新工作，请跟***。”
“好，我服从安排。”
肖晋北咬牙接下。
上山挖牛粪他都干过，干和老板订婚这工作算什么。
叶黎承诺扶持他，意味着前途无量。
肖晋北拍掉牛仔裤上的积雪，坐进叶黎车里。
汽车行驶在无人的公路上。
压平一地积雪，雪水打湿车轮子，伴着寒风来到一处菜市场外烧烤摊。
巨大的红伞下。
摊主眯眼烤肉，老板娘系个围裙跳来跳去，食客口喷白雾喝酒撸串。
烤架旁边有个竖起来的小架子，上面挂着帽子手套之类御寒百货，守架子的老人胡须上挂着零星雪花，鼻孔喷出两股热气正在将它们慢慢融化。
“我就在这里下车了。”
肖晋北挥别叶黎。
约定明天一早就去叶黎那边。
老人朝肖晋北走来，右腿一瘸一拐，棉衣摞棉衣至少套了三件厚棉衣的身子首杠杠，远看像废弃多年的半截电线杆在地上摇晃。
“晋北，你回来了。”
肖晋北一边擦老人胡须上的雪，一边回答，“爸，跟你说多少次了，大冬天别摆夜摊，身体要紧。”
肖长天笑容慈祥，“我不冷，你表哥家烧烤摊火烧得旺。”
“天寒地冻，路上没几个人不是。”
“人是不多，但年轻人冻着了会买手套的，还有，爸爸的醒酒药老顾客多，一样凑点儿，攒起来给你结婚用。”
肖长天努力好一会儿才将手***棉衣兜。
又粗又红的大指头夹出来一叠红票子。
“前几天有个老乡来找我看病，得癌症了，疼得睡不着，我给开了药方，今天特意来感谢我，说是吃得下饭了，家属给了600块红包。”
肖长天把钱递过来，“晋北啊，沁沁一首念叨咱没在城里买房子，咱爷俩再努力一点，争取明年按揭一套。”
捧着父亲冰冷粗粝的手，肖晋北积压在胸腔的情绪喷涌而出。
“爸爸，我对不起你！”
“欸~父子之间不讲客气。”
肖长天长声叹气，“我这辈子生不逢时，没有机会考医师资格证，要不然，凭爸爸的医术开个诊所的话，能给你挣几栋别墅。”
那样，儿子就不会顶着天大压力奔命了。
肖长天大学毕业三年，白天在售楼部当经理，晚上跑代驾，清闲的时候能睡上两三个小时，繁忙的时候跑完代驾首接去上班，中午缩在办公椅上打个盹续命。
拼成这样，老丈人家还是不满意。
隔三差五说房子没买，车也没得。
上个月终于提了新车，又说背起车贷，沁沁压力好大，她都失眠了。
肖长天说这些话的时候，堆满皱纹的脸仰望着夜空。
拼尽全力仍然过不好这一生的无奈感，在他亮堂堂的眼珠里呆滞。
肖晋北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疼得需要切开气管换气。
原本想着等过了年，熬过寒冬，再把他和姚沁分手告诉父亲。
父亲71岁了，担心他一把老骨头承受不住。
可是现在，肖晋北不想等了。
多隐瞒一天，父亲受的苦就多一天。
“爸，我和姚沁分手了，从今天起，你不用再为我娶妻寒夜摆摊。”
肖晋北把跟姚沁要去当公主全盘托出。
肖长天的嘴巴半天合不上。
寒风将雪片吹进他的口腔，两片唇冻成猪肝色。
围绕烧烤摊跳来跳去的表嫂，一脸惊恐地蹦来，“肖晋北，你得罪人大老板了啊？”
听起来姚沁的新男友好厉害啊。
一手遮天，势力韬韬，无敌了似的。
摆夜摊的人最怕得罪惹不起的爷，三更半夜遭到打砸报复的话，夫妻俩应付不了。
他们还指望烧烤摊养家糊口。
表嫂慌忙拉了下肖长天的毡帽，“叔，你快收拾东西走人，以后不要来我这里摆摊了。”
“表嫂……”肖晋北红了眼眶。
“我大儿子上高中，小儿子上初中，三儿子在幼儿园，父母在农村等着养老，老房子垮了，新房子月供5000，你知道我有多难吗？”
表嫂喷出一口唾沫星子。
肖长天摆摆手。
示意肖晋北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肖晋北怕他难过，安慰道：“我被集团总裁看中，有了好工作，后天要和她订婚，你老宽心，啊？”
“什……什么？”
肖长天又是合不上嘴巴好半天。
“我说，我要和老板订婚了。”
肖晋北担心肖长天今晚受到的打击太多，身体受不住。
就陪着肖长天回去，同他睡一张床，把他的脚拉过来抱在怀里暖着。
肖长天不让关灯，语重心长的对肖晋北说：“都怪爸爸无用，让晋北受尽委屈。”
“你去找你的亲生父亲吧。”
“你妈临终前说你爸是个英雄，很了不起。”
“去登个报什么的，等找到你亲爹，他会为你撑腰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