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着一头如瀑般的长发,黑亮柔顺。
她的脸庞恰似被精心雕琢的美玉,肌肤白皙胜雪,泛着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动人。
一双细长眼睛像是藏了星星,深邃而灵动,高挺的鼻梁,硬朗,如同山脉般勾勒出她坚毅的面容,给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帅气,她自带一种凌然之气,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羁的光泽。
一身白衬衫,举手投足间,潇洒自如,她露出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她和邻居小婉儿牵着手,跑进了院子,满院子都是两人的笑声。
昏黄的灯光下,父母坐在简陋的饭桌前,相对无言。
桌上摊着一堆账单,那些数字如同巨石般压在他们心头。
西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像一座怎么也翻不过去的大山。
父亲粗糙的大手整理着各种单据,眉头紧锁,声音沙哑:“西个孩子都要上学,紧张了点!”
母亲眼中满是泪水,她看着墙上阳光的奖状,那些奖状曾经是全家的骄傲,可如今却像一根根刺扎在她心上。
“阳光那孩子学习那么好,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让她退学,我这心就像被刀绞一样啊。”
母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父亲长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舍得?
可咱们没别的办法了,再说了,女孩子16岁不工作都该嫁人了,女孩子读书多了没用!”
“阳光才16岁啊,她要是退学进了纺织厂,这辈子可就定型了。
那孩子有大志向,一首想着考大学,我也想让她离开这个小地方,去大城市。”
母亲哽咽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父亲长叹一声:“唉呀,别哭了,烦死我了,我再想想!”
这时,阳光轻轻地推开门,她听到了父母的谈话。
她的眼神里有一丝决然:“爸,妈,我不想上学了,我去纺织厂挣钱吧。
小婉比我小,都挣钱了,一个月几百块钱了!
我也想挣钱去。”
父母惊愕地看着她,母亲连忙摆手:“不行,孩子,你学习那么好,不能放弃。”
阳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妈,没事的,我去打工能帮家里减轻点负担,弟弟妹妹们还小,得让他们继续上学。”
父亲红着眼眶:“阳光,是爸爸没本事,总让你受委屈。”
“爸,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委屈,能挣钱我可高兴。
爸,你和王叔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去纺织厂,或者百货大楼当售货员。
做什么工资能高点就做什么。”
……就这样学习成绩优秀的阳光退学了,她只是单纯的想减轻父母的压力,想挣钱,她甚至都有些期待快些进厂挣钱了。
在父亲一通托付下,王厂长带着阳光进入纺织厂,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阳光身上,阳光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王厂长把她介绍给了厂里的几位老师傅,缂丝师傅们专注在梭子与丝线间,那精巧绝伦的缂丝作品令阳光着迷。
阳光的认真与聪慧也引起了师傅们的注意,王厂长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一位小师傅领着阳光给她介绍起了缂丝图案设计和复杂的工艺……阳光在纺织厂从16岁工作到了26岁,这十年里林家三个儿子都考上了大学。
这一年是林家父母最开心的一年,林大业24岁法律系毕业就职当地法院,二弟林耀祖津东临床医学在读,三弟林国栋也如愿考上了京海大学建筑系。
过年了,林家6口人凑齐了,林母和阳光在厨房里忙着,林父和小儿子国栋下着棋,二儿子耀祖系着围裙一手捡着菜叶,一边通着电话:“哥,你可快点,别忘了买可乐!”
屋外家家鞭炮齐鸣,大业不多时便带着一位女孩子回来了,他忙放下手里的各种年货,把可乐递给耀祖。
拉着女孩子进厨房找母亲去了:“妈,妈,水仙来了!”
“来了好,快去客厅坐,马上可以吃饭了!”
满桌佳肴,林父高兴的倒满了酒,让所有人都必须喝上一点!
他们商量着大业和水仙的婚事,恭喜着小弟国栋步入大学,期待着二弟学成归来。
林家人此刻的喜悦和幸福都溢于言表。
相比三兄弟的春风得意,林阳光更像个佣人一样的忙前忙后,她穿得极为朴素,脸上也稍显黑瘦,没了以前的光彩照人。
26岁的大姑娘却比林母还显得老气,常年的操劳和不规律的作息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皮肤粗糙,眼神疲惫,那身过时的打扮更是让她与青春活力绝缘。
唯一不变的是她还是很爱笑,连吃喝都还是很护着三个弟弟,但是三个弟弟己经大了,己经理解不了她的爱护。
过了年。
夏天快到了,大业和水仙按计划就该结婚了,林父和林母商量着把房子装修一下给出一间房给他们做新房。
林父:“不如让阳光住到厂里去,让出一间房,把隔板去掉,装成一间大房,这样新房也气派些。”
林母:“阳光都没谈恋爱找婆家,你就把她往外赶,她这十年的工资可是一分没花都给我补贴家里了。
你这心怎么这么狠!
老三老西上大学了,连床都不留了,你就不能给阳光留个房间。”
阳光在另一个房间听着父母商量着。
她想:是呀这七十多平方的小屋以前住4个孩子也没觉得挤,大弟要是结婚,人家水仙总不能嫁进来受委屈吧。
好吧,我搬出去就对了。
一早阳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边吃早餐边大声说到:“妈,下午我回来拿这包东西,你帮我收拾些被褥装上,我得住到厂里去了,以后要上夜班,我住厂里方便些。
我都懒得这么远还回来住了。”
林母哦了一声,诧异的望着阳光远去的背影……有一些轻松和惊喜,也有一丝不舍,她默默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