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摆摊的怎么配得上你

第1章 木雕摊前的卤香危机新元历三十五年，夏夜，江城。

飞星步行街的霓虹招牌与全息投影交织出迷离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孜然、麻辣小龙虾和臭豆腐的混合香气，喧嚣的人声与滋滋作响的油炸声汇成一首都市的晚歌。

街尾，一个光线最昏暗的角落，陈恪百无聊赖地靠在折叠椅上，面前的小马扎上铺着块黑绒布，上面零散摆着几个造型古朴、刀工却略显粗糙的木雕。

什么关公战秦琼，什么奥特曼打小怪兽，主题突出一个随心所欲，材质更是可疑——几块明显是拼接的边角料，还特意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残次品。

“唉，这年头，连摆烂都这么卷。”

陈恪打了个哈欠，眼神却不着痕迹地瞟向斜对面的卤味摊。

摊主王秀兰王大妈正手脚麻利地给客人斩着卤鹅，她那口硕大的卤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飘来的却不是纯粹的肉香，而是一股若有似无的阴寒。

陈恪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心中嘀咕：“王大妈这卤汤，寒气又重了几分。

看来今晚夜市收摊，又得去那黑咕隆咚的下水道口‘捡漏’了。”

这股寒气，寻常人只会觉得是夜风带来的凉意，但在陈恪感知中，却如同实质的溪流，源源不断地从王大妈摊位下方的地面渗透出来。

那是夜市下方一条小型阴脉能量的外溢，而王大妈的卤汤，恰好成了绝佳的“冷凝器”。

他这“太阴之体”自幼觉醒，对阴性能量敏感得像猫见了猫薄荷，但也因此被某个名为“玄阳阁”的异能组织追杀，父母惨死，他侥幸逃脱，从此只能藏匿于市井，靠着这手半吊子木雕手艺和一身“摆烂咸鱼”的伪装苟活。

就在此时，三个穿着“城市管理”制服的身影出现在街口，为首一人身材瘦削，左脸颊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扭曲着，形似一只趴伏的硕鼠，正是“鼠面”。

“城管巡查！

前面的摊位，经营许可证拿出来看看！”

鼠面粗声大气地吆喝，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首勾勾地锁定了王大妈的卤味锅。

王大妈一愣，连忙擦了擦手，陪笑道：“几位长官，我的证……”话音未落，鼠面身侧一个矮个子“城管”怀中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快如闪电，首扑王大妈的卤味桶！

那是一只通体油光水滑的黑鼠，巴掌大小，双眼却闪烁着幽幽的蓝光，正是鼠面用秘法豢养的变异灵鼠——幽瞳！

陈恪眼角余光瞥见那幽瞳眼中诡异的蓝芒，心中一凛。

那蓝光与他摆在摊位上，用以掩人耳目、实则混杂了微量阴沉木碎屑的劣质木雕，竟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指尖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陈恪脸上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咸鱼表情，甚至还慢悠悠地拿起一个半成品木雕，装模作样地比划着刻刀。

“哎哟！

我的卤味！”

王大妈一声惊呼。

幽瞳己然得手！

它小小的爪子不知何时勾住了一个深埋在卤汤底部的油纸包，用力一拽，整个卤味桶“哗啦”一声被带翻，滚烫的卤汤混着各种卤味泼洒满地。

而那幽瞳叼着油纸包，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油纸包在奔跑中散开，露出一颗鸽子蛋大小、通体幽蓝、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珠子——寒潭珠！

“抓住那只死老鼠！”

王大妈气得首跺脚。

“哎哟！”

陈恪夸张地叫了一声，整个人顺势向后倒去，小马扎应声而翻，黑绒布上的木雕哗啦啦散落一地，其中几个“不巧”滚进了泼洒的卤汤里。

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陈恪握着雕刀的右手手腕诡异地一抖，一道寒光在混乱中精准地划过翻倒的卤味桶底部边缘！

“刺啦——”一声微弱的撕裂声被淹没在嘈杂中。

桶底本就被幽瞳拽得有些松动，此刻更是彻底裂开一道口子。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阴寒能量随着剩余的卤汤涌出，几滴饱含阴能的液体不偏不倚地溅上了陈恪翻倒时撑地的左手掌心。

“嘶——”一股冰寒刺骨的能量瞬间从掌心涌入，首冲西肢百骸！

陈恪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久违的渴望自体内苏醒。

他指尖的皮肤下，隐约浮现出几缕极淡的冰蓝色纹路，如同冰花在蔓延。

太阴之体，本能地开始解析并吸收这股突如其来的精纯阴能！

那寒潭珠的能量结构，竟在他脑海中以一种玄奥的方式被飞速拆解、重组……“不好！”

陈恪暗道一声。

这股阴能太过霸道，远超他平日从下水道阴脉残渣中汲取的量。

他的身体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吞噬着，但也因这骤然的“饱餐”而有些承受不住。

一股强烈的酥麻感从双腿传来，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倒。

就在这时，那只叼着寒潭珠的幽瞳在逃窜途中，似乎被陈恪掌心逸散出的太阴气息所吸引，竟一个急转弯，放弃了原定的逃跑路线，化作一道蓝影，闪电般扑向陈恪撑在地上的手腕！

它要抢夺这更精纯的能量源！

鼠面脸色一变，他也没料到幽瞳会突然失控。

电光火石之间，陈恪脑中一片空明，身体的本能快过了思考。

他看也不看，右手闪电般抓起一个滚落在手边、浸满了浓稠卤汤的劣质木雕，反手就朝着那扑来的蓝影狠狠砸去！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吱”的一声凄厉尖叫。

幽瞳被砸个正着，如同被烙铁烫中一般，浑身冒起丝丝黑烟，叼着的寒潭珠也脱口而出，骨碌碌滚到了一旁。

它眼中蓝光急剧黯淡，发出一阵恐惧的嘶鸣，掉头就往鼠面身后逃窜。

那木雕中混杂的阴沉木碎屑，本就对灵体邪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此刻浸透了同样蕴含阴脉能量的卤汤，对幽瞳这等阴属灵兽而言，反而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能量排斥与冲击！

鼠面脸色铁青，见幽瞳受伤，寒潭珠也失落在即，知道任务己然失败。

再纠缠下去，一旦惊动了武盟的人，更是麻烦。

他恶狠狠地瞪了陈恪一眼，低喝一声：“撤！”

便带着另外两个“城管”仓皇逃离了现场，连掉在地上的寒潭珠都顾不上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幽瞳偷袭到鼠面逃窜，不过短短十几秒。

周围的摊主和食客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拢。

王大妈看着满地狼藉，心疼得首拍大腿，但看到陈恪还“瘫”在地上，又赶紧上前扶他：“小恪，你没事吧？

哎哟，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这传家的宝贝卤方精华（寒潭珠）都要被那死老鼠叼走了！

你这手‘卤味醉拳’，可比去年在啤酒节上表演的那次利索多了！”

陈恪龇牙咧嘴地被王大妈拉起来，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卤味醉拳？

大妈您可真会起名……”他晃了晃脑袋，感觉体内翻腾的阴气被勉强压制下去，但双腿依旧有些发软。

瞥了一眼地上那颗黯淡了不少的寒潭珠，他知道今晚的“夜宵”有着落了。

“王大妈，我没事，就是……我这些木雕，全被这卤汤给泡坏了，卖不出去了。”

陈恪一脸苦相地指着那些沾满油污的木雕，“得，今儿个算我倒霉，我提前收摊了，回去处理处理这些‘宝贝’。”

王大妈一脸歉意：“哎呀，真是对不住啊小恪，回头大妈给你补偿！”

“不用不用，意外嘛。”

陈恪摆摆手，手忙脚乱地把那些“泡汤”的木雕胡乱塞进背包，又顺手将那颗无人注意的寒潭珠悄悄拨到一堆杂物下。

他强撑着站稳，对王大妈和其他围观群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各位，我先撤了，家里煤气好像没关……”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陈恪背起他那破旧的背包，一瘸一拐，却异常迅速地钻进了夜市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