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安慰
这其中经历的查分，方向填报等各种事件也让人心情起起落落。
张穆不属于任何一种，他的空档期是完全的空档，完全的颓废。
张穆依旧记得查分那天的天气。
蝉鸣在窗外聒噪不断，天蓝的像大海的倒影，没有一片云彩，门口的柿子树上的树叶被阵阵的微风吹的刷刷刷的响。
张穆的爸爸妈妈从出分开始就紧张的不行，只有张穆自信心爆棚。
依旧淡定的让她等一等人少的时候。
所以他们一家拿起手机拨通号码的时候，是充满着期待的。
“嘟嘟……”电话接通，那头传来清脆的女声。
“请输入你的准考证号”，“你的分数为xxx分”，“感谢查询”。
张穆听到那个数字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的爸爸妈妈也差点下巴脱臼，拿着手机的手举在那里久久没有放下来。
这个分数，虽说没有跌到谷底，但是确实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低。
毕竟那是张穆哎。
几次模拟考都拔拔尖的张穆哎。
张穆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老纪又要骂他了。
漫长的沉默后，张穆自己先开了口：“不然重新考一次吧。”
没人搭腔，又是漫长的沉默。
沉默过后，是他妈妈毫不犹疑的却让张穆感到瞬间陷入了冰窖的声音：“不能重新考，就算你受得了这一年的分级考，我们也受不了了。
陪着你有压力，陪着你情绪变化，早起晚睡等你。
而且我了解过，重新申请分级考会记录在册，影响之后的职业选择，职业考的时候无法选择优等职业。
浪费一年时间没这个必要。”
张穆心里冰凉却不敢吱声，他知道这一年来他妈妈付出了很多，但是这个分数对于骄傲的张穆来说完全无法接受。
“那我怎么办！”
张穆有点崩溃。
“选地区，选方向，去专业学校深造吧。”
张穆妈妈下了命令，张穆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想大哭的他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查分之后的一连几个星期，张穆几乎断掉了所有社交，像一只被斗败了的垂头丧气的公鸡，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看电影打游戏，几乎不想迈出家门。
张穆妈妈的手机一首在响动，她一一接起，如实的告诉那些打听消息的人张穆的成绩不是很理想。
转折发生在他登录上社交软件的那一刻。
王源同学嬉皮笑脸的给他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张穆连回复他的心情都没有。
毫不犹豫的点了聊天窗口的叉。
然而王源并没有识趣的打住，贱兮兮的发来了让他又震惊又气恼的一句话：“孙雪分数很高哦，估计会够得上管理方向。”
张穆看着那句话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孙雪作弊了，抄袭对象就是他。
不过想了想，孙雪在他的侧后方，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排，即便孙雪的眼睛视力再好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操作。
这个念头太奇怪了。
旋即他打消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但是他还是想问一问，一向中上等的孙雪究竟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让自己飞升了。
他拿起手机拨给那个熟悉的号码，一连两次的占线后传出了孙雪甜甜的声音：“张穆呀～”电话这头的张穆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问她些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啥，我联系不到你也都急坏啦。
你最近怎么样呀？”
孙雪的关心让张穆心里的冰融化了一点，那融化的水就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我不是很好。”
张穆低着头沉声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你只要接受就好啦，这没什么呀。
不过你不要担心哦，方向可以看看好好填报，或者重新申请分级考也行呀。”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依旧甜甜的，不过这段话张穆却觉得格外的冷淡格外的不知所措。
她完全就没把他的前途当回事。”
你考的很好哈，祝贺你呀。”
张穆突然想生气，或者是想充一下男生的面子，他揶揄了一句孙雪。
虽然声音己有些颤抖，前言不搭后语。
“张穆，”孙雪顿了顿劝他道“你自己要好好的打算一下，你这样子任性可不是办法。”
“你觉得我这是任性？”
张穆腾的一下不知道怎么冒出了那么大的火气，他可以说在这20年中遭遇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失败，而她却说这是他在任性。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失败了，我是个失败者！”
张穆很激动的说完这些话，他知道将怒火发在孙雪身上实在是不应该，但是他就是克制不住。
“张穆，”孙雪平静的语气中稍微有了点波澜，听的出她在压抑自己。
“你失败不是我的原因，都是成年人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旋即孙雪便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提示音，张穆愣愣的站住在那好久。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通电话之后，孙雪和张穆有快一个星期没有联系，张穆每天都过的很失魂落魄。
他的妈妈那边的电话***也慢慢少了起来。
关心他的人越来越少了。
他不知道该感到难过还是该感到庆幸。
张穆妈妈从之前想拉着他出去旅游被他无情拒绝，到之后每天照常为他准备一日三餐，看着他落寞的样子不禁连连摇头叹气。
你要出去走走是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这次事情的转折在那通门铃之后。
那天的天气很晴朗，柿子树依旧唰唰唰的响着。
张穆正郁闷的在家里打游戏。
她的爸爸妈妈可能是要参加一个酒席。
临走给他准备好了中午吃的面包让他打发一下。
张穆头也没抬的就答应了。
他正在通一个很困难的关卡时，门***很清脆的响了起来。
张穆很不悦的应了一声，点了游戏的存档，很久才站起身穿上白t，门铃便响了两声后很识趣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张穆拉开门很惊讶的看到是杨洛洛。
再次惊讶的是杨洛洛的变化。
她的头发有些长了，剪了一头清爽的锁骨发。
这次他看清她的脸了，有着模糊转折的下颌骨，钝钝的下巴，大而长的眼睛，双眼皮很明显。
鼻子挺而翘，嘴巴的形状是m形的，边缘清晰，唇珠圆润可爱。
她今天穿了一件带着横条纹的海魂衫，一条休闲的咖啡色中短裤。
女生打扮之后的变化真是大啊，张穆心里不禁想。
随后又纠结起来，他不知道她来的用意是为何。
之前杨洛洛让他远离孙雪他没听，这次是来看笑话的吗？
杨洛洛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道：“张穆，别来无恙呀！”
张穆低着头没出声，心想还无恙呢，自己都不知道成啥样了。
不过杨洛洛的热情积极到底感染了他，他虽然低着头没说话，身体却没闲着。
手上从鞋柜子里给她拿出拖鞋让她换上进了屋子。
自己转身进屋继续打起了他的游戏。
他现在谁的安慰都听不进去。
杨洛洛双手叠放在腿上坐在那里看他打游戏，那是一款单机游戏，游戏里的小人在各个建筑上面穿梭和敌人周旋，张穆操作着小人，一会跳起来，一会用爪子抓住墙面逃走，一会又拿出飞刀抛掷。
杨洛洛就这样坐着，等他把那个很凶的敌人打倒之后，过了好一阵才开口：“张穆，我知道你的专业学校填的什么，你妈妈和我妈妈说过啦。
我们可能在一个学校呢。”
张穆嗯了一声，他把最难的关卡己经过去了，正在城镇里游走。
他心想杨洛洛还算识趣，不过她成绩本就中上等，上这个学校也算正常。
自己实在有些亏。
他感觉心里有股闷闷的气息堵着。
杨洛洛知道他脾气不好，连声安慰到：“张穆，其实你没必要因为一次的失败就一蹶不振，上完专业性大学还有一次职业选择考试，那个时候你可以拼一个更好一点的职业。
你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一定可以达成你想要的向往。”
杨洛洛想给张穆一个希望。
这句话对张穆来说确实是莫大的安慰和鼓励。
他瞬间觉得杨洛洛不愧是儿时的玩伴，真的很能知道他心中所想并温柔的化解。
这让张穆有了和杨洛洛继续聊天的兴趣。
杨洛洛看着外面渐暗的天空像想起了什么的说道：“张穆，天都黑了，我要走了，家里还有事情呢。
如果你最近心情还是不好，可以给我打电话哦，我的电话你知道的，我随叫随到。
谁让咱们之前是好朋友呢。”
杨洛洛一下午温暖的开导和安慰让张穆心里的冰融化了大半，他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
你穆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杨洛洛也笑，反手也拍了拍张穆的肩膀，准备起身走掉。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后，她忽然一脸迷茫的望向张穆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觉得告诉你应该没啥。
我最近老是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好像有个人一首在叫我救他。”
旋即又像自嘲的说道：“可能是噩梦吧，最近小说看多啦，跟你说这个有啥用。”
张穆愣了一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也是！
一个长头发的人一首在叫我救救他！
我最近一首在做这个梦！”
他的举动把杨洛洛吓了一跳，杨洛洛睁大双眼好久之后抚着胸口让自己平静了下来：”长头发的人？”
“对！”
张穆很激动的再次补充：“我是在高考前一天晚上看到的，一个长头发的人！”
他们两人就这梦境探讨了很久，也没探讨出什么所以然。
走的时候，杨洛洛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说到：“我们真是有缘份啊张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