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来电
古旧的青石板路上，零星地散落着几片早早飘落的枯叶，在晚风中打着旋儿。
街道两旁的老房子静静伫立，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
林凡站在永安镇最古老的那条街上，望着不远处那间熟悉的纸扎店，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木质的老门楣上“林记纸扎”西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依旧清晰可见，只是门前挂着的白色挽幛刺得他双眼生疼。
三天前，他还在城里忙着处理公司的项目，手机突然响起。
是镇上王婶打来的电话，告诉他祖父走了。
那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机滑落在地，屏幕碎裂的声音像是刺穿了他的心脏。
“老林师傅走得很安详，”王婶在电话里哽咽着说，“是在店里的躺椅上睡着的，脸上还带着笑。”
林凡匆忙请了假，连夜赶回永安镇。
一路上，火车轰隆轰隆的声响伴随着他的思绪翻涌。
他想起上次回家还是半年前，祖父絮絮叨叨地说着要教他制作一种特别的纸扎，可他当时只顾着看手机里的工作邮件，随口应付着。
“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说。
现在，这句轻飘飘的“以后”，却变成了最沉重的遗憾。
走进店铺，熟悉的香火味和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口的条桌上摆着祖父的遗像，黑白照片里的老人神情严肃，目光如炬，仿佛依然在注视着这个从小拉扯大的孙子。
林凡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敢与照片对视。
“老林师傅走得太突然了。”
身后传来王婶沙哑的声音，“前一天还在店里忙活，给人家做纸扎，谁能想到……”林凡转身看向这位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邻居。
岁月并未在王婶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眼角的皱纹深了些。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是给守灵的人准备的。
“这三天来了不少人，”王婶叹了口气，“镇上的老人都来了，就连住在山那边的张瘸子都拄着拐杖来上香。
大家都说，你爷爷是个好人啊。”
林凡接过姜汤，滚烫的温度从瓷碗传到掌心。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该说谢谢大家来送祖父最后一程，还是该为自己这些年疏于回家而认错？
店内，几位镇上的老人正围坐在灵堂前。
烟火缭绕中，他们低声诉说着与林老爷子的往事。
有人说起十年前镇上闹水灾，老爷子二话不说就把店里的纸扎材料全都捐了出去；也有人回忆起老爷子每年都会给贫困户免费做清明用的纸扎，从不收钱。
林凡站在一旁，听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故事，心中五味杂陈。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对祖父的了解似乎仅限于儿时的记忆。
这些年，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城市的生活中，对这个把自己拉扯大的老人却越来越疏远。
夜幕缓缓降临，店内的长明灯在黑暗中摇曳。
林凡独自坐在祖父生前最爱的那把竹椅上，环顾西周。
架子上摆满了各式纸扎，有传统的纸钱、纸房子，也有现代的纸质电器、纸车。
每一件都凝聚着祖父的心血，纸张的褶皱里仿佛还留存着老人的体温。
突然，一阵微风从半开的门缝吹入，掀起了供桌上的黄纸。
林凡起身想要将纸压住，却在弯腰的瞬间看见角落里有个陈旧的木箱。
那是祖父平时收存重要物件的地方，他印象中从未见过老人打开过。
犹豫片刻，他还是走过去，手指轻轻抚过木箱上的花纹。
这些繁复的图案他以前从未留意，现在仔细看去，竟隐约觉得有些古怪，似乎暗藏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就在他准备打开木箱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凡下意识地缩回手，转身看去，原来是王婶又端来了一碗姜汤。
“大晚上的别喝凉的，”王婶将姜汤放在桌上，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那个木箱，“你爷爷生前最看重这个箱子，说是里面装着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林凡点点头，却没有告诉王婶，他刚才分明看见木箱的缝隙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微光。
那光芒转瞬即逝，要不是他恰好站在那个角度，根本不可能注意到。
夜更深了，守灵的人渐渐散去。
林凡正准备去厨房倒杯水，突然听见店铺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
他循声走去，却发现声音戛然而止。
店内一片死寂，只有长明灯的火苗在黑暗中轻轻摇曳。
透过昏黄的灯光，林凡注意到祖父平日工作的案台上，一个未完成的纸人诡异地立在那里。
他记得白天这里明明是空的。
更令他心惊的是，那纸人的五官尚未画上，但却仿佛在注视着他。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耳边传来祖父苍老的声音：“这门手艺，可不是简单的做做纸人纸马。
咱们林家祖祖辈辈都是纸扎匠，里面有说不清的讲究……”林凡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
当他接起电话，却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诡异的沙沙声，与刚才店内的声响如出一辙。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这个来电显示的时间，正是祖父离世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