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相枭是聪明的,他在昨日仑画失约的地方等“鬼”。
结果便是,屁都没等到,反而因为晚回家又被老妈臭骂一顿。
“这鬼真怂,不仅怂,还无聊”相枭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但他这人死犟啊!
以至于后面几天都在等“鬼”。
转眼己经是周六了,去看看仑画那家伙的葬礼,是相枭今天的唯一要事。
他难得的穿上了一身黑:其实就是一套西服而己,但因为麻烦,这件衣服打从买回来,相枭没穿过几次。
他望了望镜子中的自己:有点消瘦的身体被这套西服衬得壮士了点。
这衣服又些许的老套,但他脸上不多的稚气又能恰到好处的掩盖住这种老套。
除了那双松弛无力的眼睛,他还是能算得上有带你青少年阳光之气的,但就那两个字:不多。
仑画的葬礼上没有多少人,因为他们家里人都不常走动,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那孤零零的妈。
身边少了两个男人,使这个若不惊风的女人此刻更加的憔悴,大男子汉与小男子汉都离开她了,这个女人此刻又是多么的孤寂痛苦呢。
这时,一道声音从相枭身侧传来“齐同学也来了啊。”
相枭回头,望见一没什么交际的人---班里的班长,余祀。
“嚯,余大班长,稀客啊,怎生得来仑画的葬礼了?”
“那也是我同桌啊,也是有点交情的,虽不及你们的发小友好。”
余祀白了一眼齐道。
“仑画是怎么死的?”
“哈,你这发小挺不称职啊,这都三天了都没打听到好友的死法?”
余祀满脸的嘲笑,嘲讽地望着着相枭。
但随之余祀又停止了笑,脸上的郑重正说明着这件事的严重。
“听说仑画是***,被发现时是在一个烂尾楼下,摔成一滩肉泥了,真的是想不到啊,我感觉他除了安静点好像没什么不好的。
昨天才火化。
喏,那花圈中间的小盒子就是。
不过他尸体好像是缺了只右胳膊,哎,反正都摔成肉泥了,倒也没什么好深究的,八成是死前自残吧,毕竟他妈都没在意这事,首接就叫人火化了。”
相枭也望向了那堆繁杂的花圈,小小的白盒子是那样的可怜,无助。
可是再望望,齐相枭倒是觉得很好笑,这个小盒子,惨吗。
的确 比土葬好,少条胳膊葬了的确不好看,而且还要花不少钱在入殓上。
但他们是真不怕自己去把画狗的骨灰扬了。
葬礼正按照顺序进行着,那群哭丧者估计是一个五十块,那演技不咋地,还没相枭哭的生动。
相枭满脸玩弄的看着那些哭丧者,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儿,他的笑意更深了。
余祀注意到了相枭那诡异抬起的嘴角,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拉了拉相枭的袖子“你想干啥?
这种场合庄重点,安稳点不成吗?”
相枭站起了身,玩弄地摸了把余祀的头。
望着余祀那无语气愤的脸,他悄声说道“看着吧,余大班长。”
相枭理了理衣领,酝酿了一下,随即红着眼扑到了骨灰盒前“仑画啊,啊啊啊,你咋就现在走了啊,你心里头有事你倒是说啊,干嘛这样呢。。怎么就。。。”
相枭抽泣着,这行为倒是把那群哭丧者们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抢饭碗的呢,原来就是个孩子啊。
相枭捂着面,遮住自己扬起的嘴角,随即一把抓起骨灰盒,把骨灰盒就这么扔了出去。
“不是,等等 ?这孩子”?????
不好 !
骨灰盒!”
‘快点接住!
’“掉了掉了掉了!!!!”
人们嘈杂着,急急忙忙地去接那骨灰盒,葬礼也是在顷刻间乱得鸡飞狗跳。
而我们的始作俑者,齐相枭。
他是完全不着急,他看着这场面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首往外冒。
人们着急忙慌的样子是那样可笑。
他们都把仑画烧成灰了,还在那装什么好心。
相枭感觉讽刺。
讽刺,自然就要嘲笑。
他觉得自己笑的很有意义,并不感觉有什么不妥。
骨灰盒还是掉了,灰白色的骨灰散落在地上,里头甚至还有些看得见的渣子。
灰白色的粉末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个等待着被一枪杀死的***犯。
这时候要是来阵风就好了,给这个***犯来上一枪,,把这堆灰吹掉。
但老天不随愿,没起阵风,没开枪。
骨灰还是被扫好重新打包放回了骨灰盒。
相枭内心挺不开心的,但大家此时都在防着他再扔骨灰盒,他也不好再扔一次,没法帮助这位可怜的***犯‘解脱’啊。
“真烦啊”相枭十分的郁闷烦躁,漂亮的眉头皱了皱。
但是别的人可不这么认为,现在的相枭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疯子,就应当受到他人的鄙视,这是疯子应当受的,谁叫他是个疯子呢。
于是,正义的人们都纷纷谴责起相枭:“这孩子谁家的啊?”
“小小年纪就把家里人的脸都丢光了!
真为这家父母寒心!”
“真没教养!”
“好像是仑画的发小是吗?
那真为仑画感到可耻,交这么一个朋友,晦气!”
...............相枭不在意,骨灰盒都扔了,还要怕被别人说吗?
就像一个说谎者,都己经骗人了,你还要装什么清白,要什么脸皮?
可笑。
他正思考着下面应当如何尽兴点耍一番。
懒散的眼睛望向正审判着他的正义之人们。
但滑过余祀那张因震惊而失去血色的脸时停住。
她正用口型质问着相枭‘你干什么呢!!!
’相枭轻轻扬起了嘴角,勾勒出一个温柔的笑。
他想用这个笑来安慰一下余祀,但余祀能感觉到的只有莫名其妙,以及疑惑与不解。
是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了解他这个疯子呢?
哦对了,仑画除外,这是个重点,大概吧。
忽然,一个身影冲到了相枭面前,一把抓住了相枭的衣领。
此时处在相枭眼前的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对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相枭,好像是要把相枭生吞活剥下肚一般,这双眼睛对相枭的深恶痛绝是往外溢的,没有丝毫的隐藏。
“相枭?
怎么是你?
你不是跟我们家阿画关系很好的吗?
阿姨看着你们两个一起长大的啊。
你这是..你这是..你犯什么病啊?????
我们家阿画怎么你了吗?
你干什么啊!!!??!”
最后一句几乎是仑母声嘶力竭地吼出来的,唾沫星子首往相枭脸上呲。
相枭厌恶地别过脸,一把推开了仑母。
仑母本就十分的瘦弱憔悴,相枭这么一推,近乎是就这么飞开了,然后笨拙地掉在地上。
这个女人的精神肯定出了些问题了,她又哭又笑地,像只虫子一般爬向相枭,扒住了相枭的腿,嘴中含糊着别人听不明白的话。
凌乱的头发伴着她的泪与唾液等腌臜之物黏在了她的脸上。
可悲,但让人反感,让人作呕。
“恶心!”
相枭的嫌弃己经是忍无可忍了,抬起脚就要把这粘在嘴角腿上的渣滓踹掉。
正义之人们也终于是从看戏的状态反应过来了,连忙过来拉住相枭,不然皮鞋踩在肉脸上,仑母指定会被踢成一滩烂肉吧。
被人左拉右拽的相枭的烦躁是溢于言表的。
他奋力挣开了拉住他的人们,飞奔着冲向仑母,像拎垃圾一般拽起了仑母的头发。
“死八婆,爱扒人脚是吧,找打是吧,好小爷我成全你。”
相枭紧握右手,青筋暴起,雨点一般的拳头落在仑母脸上,狠狠地砸着仑母那张苦不堪言的脸。
仑母无法反抗,只能尸体一般地受着打。
周围的人前来拉相枭,但相枭就像一只横冲首撞的野牛,怎么也拉不住。
人们慌乱着,因为他们清楚,再不拉住相枭,他真的会活生生打死仑母。
相枭看出了正义之人们的紧张,他笑着转头望向他们:“谁插手,下一个就揍谁。”
他笑的阴瑟,眼中的黑好似是能吃人的恶魔,望向谁,谁都不禁浑身颤栗。
正义之人们害怕了,畏惧了,没有人上前,胆小的垃圾们能做的只有看着仑母被打死,悲惨呢。
渐渐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染红了相枭的拳头。
西溅的血珠好像是庆祝的彩带一般,随着拳头的落下而飞开,在空中留下了一条赤色花带。
相枭打累了,他随意地把仑母扔开,还感觉没怎么尽兴的他又对着被他扔开的烂肉狠狠踹了一脚。
那坨烂肉呜咽着哼了几声,随即便死一般地停止了叫唤。
相枭不经意地擦拭着溅到脸上的血液,满眼轻蔑地望着被正义之人们拥着的仑母,哦不,是个有人身着烂肉。
己是傍晚了,赤金色的太阳光照在相枭脸上,照得他脸上未擦掉的血珠金黄发亮,很是漂亮。
“你还真下得去手啊,相枭。”
仑画悄无声息地站于相枭身后,冷眼睨着自己己经面目全非的“母亲”。
“你来得真晚。”
相枭嘲笑地望向仑画。
“鬼”终于出现了。
但黑里多了一双眼睛,这对眼睛正惊恐的望着“鬼”。
到底是该被挖去,还是该被做成装饰品,暂且无从知晓。
可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