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墟渊万相 起初
林渊蜷缩在城隍庙剥落的朱漆廊柱下，喉间腥甜未散——三日前被醉仙楼打手踹出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
他无意识摩挲着胸口的青铜吊坠，这枚形似璇玑玉衡的物件表面布满星轨纹路，七颗黯淡的陨铁珠子嵌在斗柄处，如同蒙尘的北斗。
"小哥，借个地方躲雨？
"沙哑女声惊破死寂。
裹着褪色灰斗篷的老妪拄着竹杖立在檐角，左眼缠着的黑绸渗出暗红，宛如干涸的血痂。
林渊刚要开口，吊坠突然灼烫如炭，淡蓝幽光穿透衣襟在老妪周身勾勒出星图。
视网膜上浮现细密文字：检测到可招募对象：血瞳预言者（残缺），剩余灵蕴：3/100老妪浑浊的右眼突然亮起猩红："北斗倒转，荧惑守心......小郎君印堂有紫气纠缠，可是从彼世来的？
"话音未落，城隍庙外传来铁链拖拽声，七道黑影破雨而入。
为首者身披绣着新月图腾的黑袍，弯刀上凝结的冰晶泛着诡异靛蓝——那是***传承者"冰渊侍者"的标志。
"阿卜杜勒，把《古兰经》残页交出来！
"黑袍人掀开兜帽，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老妪，"叛教者的血，能让我们在通天塔试炼中获得神启。
"老妪竹杖重重杵地，溅起的水花竟凝成冰棱激射而出。
林渊这才发现她右腿是青铜铸就的机关义肢，关节处刻着墨家特有的榫卯纹路："天衍西九，遁去其一......"暗红血线从她左眼渗出，在地面蜿蜒成《周易》卦象，"小友，借你三魂一魄！
"林渊还未反应，一道血光己没入眉心。
无数破碎画面如潮水涌来：尼罗河畔金字塔顶端悬浮着十字架，恒河翻涌着倒流形成巨大曼陀罗，长安城朱雀大街裂开深渊，青铜古棺中伸出缠满符文的手臂......"艮位！
"老妪的嘶吼震得林渊耳膜生疼。
他本能地翻滚避让，弯刀擦着耳畔钉入廊柱，尸毒腐蚀处腾起阵阵紫烟。
他抓起地上断砖砸向最近的黑袍人，却被对方反手扣住手腕。
千钧一发之际，老妪的青铜义肢如灵蛇缠住敌人脖颈，机关齿轮咬合声中，那人竟被生生拧断头颅。
"快走！
"老妪将残破的羊皮卷塞进林渊怀中，血瞳突然剧烈震颤，"醉仙楼......算盘......"话音未落，一柄冰刃穿透她胸膛。
林渊踉跄着扶住逐渐冰冷的身躯，听见她气若游丝："五相归墟......小心戴......"追兵的呼喝声逼近，林渊攥着染血的《古兰经》残页狂奔。
雨幕中展开羊皮卷，泛黄纸页上用古叙利亚文写着："当北斗吞噬自身，墟渊之门将现"。
指尖触到文字末尾的星图印记，吊坠突然嗡鸣，五颗陨铁珠中最黯淡的那颗泛起微光。
视网膜浮现新提示：解锁"命数推演"，消耗10灵蕴可预演三息未来醉仙楼的酒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林渊撞开雕花木门的瞬间，算盘珠相击的脆响自二楼传来。
戴圆框眼镜的青年倚着栏杆拨弄算盘，每颗算珠都刻着《九章算术》篆文，袖口绣着的"商"字暗纹流转着金属光泽："小友怀里的***，污了我这楼里的女儿红。
"话音未落，黑袍人破窗而入。
青年将算盘凌空一甩，算珠化作金色流矢破空而去。
林渊这才看清算珠之间缠绕着墨家机关丝，在法家算术的加持下竟形成切割力极强的绞杀阵。
混战中，他摸到吊坠发动"命数推演"，世界骤然停滞——醉仙楼在烈焰中崩塌，青年被五把冰刃贯穿，自己跪坐在血泊里，手中握着半块刻有"墟"字的墨玉。
"小心身后！
"青年的算盘突然横挡在林渊面前，冰刃擦着算珠碎裂。
林渊抬头，正对上对方镜片后锐利如鹰的目光："你刚才眼中闪过的幽光，和三日前在王家当铺出现的观星客如出一辙。
"雨势愈发狂暴，楼外传来《大秦战鼓》的节奏。
林渊攥紧吊坠，突然感觉意识一阵恍惚。
五个人格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儒家仁善的温润、法家冷峻的理智、墨家机巧的敏锐、道家超脱的空灵、阴阳家诡谲的莫测。
当他再次睁眼，青年腰间玉佩上的饕餮纹竟与吊坠产生共鸣——那分明是夏代玉琮上的纹路，与他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展品分毫不差。
而此时，吊坠第二颗陨铁珠开始发亮，新的提示浮现：检测到隐藏任务：集齐《九章算术》七卷残页，奖励解锁"墨家机关召唤"。
醉仙楼外，更多披着星月斗篷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这座边陲小城的夜色里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