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日光灯在天花板上投下冷光，输液管里的药水正一滴一滴坠落。
右手下意识摸向胸口——没有血，没有贯穿肺叶的青铜碎片。
记忆还停留在坍塌的墓室里，千年古剑在我手中碎裂的脆响，林世昌扭曲的笑脸，以及那声轰然巨响。
"病人需要静养。
"护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触电般翻身坐起。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2023年4月17日，这个日期像一柄重锤砸在太阳穴上。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倒影里的右眼忽然闪过一道金光。
走廊尽头的争吵声让我浑身发冷。
那是父亲沙哑的嗓音："这件明青花是沈家祖传的......"我踉跄着冲出去，隔着三米远就看见林世昌捧着的青花梅瓶。
右眼突然灼痛，瓶身的釉色在视野里层层剥落，露出底部三处米粒大小的接胎痕——这是九十年代景德镇高仿品的特征。
"爸！
"我的声音劈了调，"这瓶子是赝品！
"林世昌的眼镜片闪过寒光："小默烧糊涂了？
这可是你爷爷当年......""瓶底有化学黏剂残留。
"我一把夺过梅瓶，指尖精准点在接缝处，"明代官窑用糯米灰浆，断面该是象牙白，这里却是工业胶的淡黄色。
"父亲的手杖"咚"地杵在地上。
林世昌额角渗出冷汗，我却看到更可怕的东西——他西装内袋里露出的半截合同，正是前世让父亲签下器官捐献协议的那张纸。
---潘家园的晨雾还没散尽，我蹲在"博古轩"的摊位前。
摊主老孙头正唾沫横飞地吹嘘他的"宋代影青瓷"，右眼传来的刺痛却让我看清釉面下崭新的电窑烧制痕迹。
"两百。
"我把玩着角落里的瓷枕，"就当买块腌菜石。
""哎哟小兄弟识货！
"老孙头眼珠一转，"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右眼突然涌过热流，灰扑扑的瓷枕在视野中泛起雨过天青色。
开片纹路里沉淀着八百年的土沁，枕面婴戏图某个童子手中的拨浪鼓，分明是北宋才有的制式。
我强压心跳，扫码付款时手指都在抖。
这哪里是腌菜石，分明是定窑白瓷中的珍品《童子闹春图》枕。
前世这件宝贝被新加坡藏家以九百万拍走时，老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