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雷蹲在路边抠自行车链条,花衬衫胖子王胖子啃着烤肠蹲他旁边,两人影子被夕阳拉成两根蔫黄瓜。
“我说大雷,”王胖子用烤肠指了指远处警车,“那哥们儿戴我前女友的Hello Kitty***,你说算不算缘分?”
赵大雷手一抖,链条卡在齿轮里更紧了。
他想起刚才在超市,王胖子用自行车锁把抢劫犯捆在货架上时,那哥们儿还在喊:“轻点!
这***是棉的,勒坏了赔不起!”
“缘分个锤子,”赵大雷掏出手机,屏幕上“德国·镇产”西个小字在夕阳下闪得刺眼,“我现在只想知道,这破车能不能骑到超市买啤酒。”
王胖子把最后一口烤肠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放心,我这卖肾换的车虽然掉链子,但车铃铛贼响!”
他伸手按了下铃铛,“叮铃铃——回收旧手机、旧冰箱、旧彩电!”
两人正跟自行车较劲,一辆三轮警车“突突突”开过来,车窗摇下来露出个大圆脸警察:“喂!
扔烤肠的和卖肾的,上车做笔录!”
派出所的讯问室比超市冷风机还凉。
赵大雷盯着桌上的搪瓷缸,缸底沉着三片茶叶,像三条翻肚皮的鱼。
对面坐着的警察转着钢笔:“姓名?”
“赵大雷。”
“职业?”
“无业游民。”
“特长?”
赵大雷想了想:“砍价算吗?
72小时砍出辆自行车那种。”
警察钢笔一顿,旁边记录的小警察没忍住笑出声。
这时门被推开,戴裤衩的抢劫犯穿着警服外套走进来,头上还顶着没摘干净的薯片碎屑。
“警察同志,我检讨写完了!”
他把一张A4纸拍在桌上,标题赫然是《论一个抢劫犯的自我修养——从黑***到Hello Kitty***的进化史》。
赵大雷瞪大眼睛:“大哥,你这是……弃暗投明了?”
抢劫犯挠了挠头,露出后槽牙:“嗨,别提了!
刚才所长看了我检讨,说我文笔不错,让我先在派出所帮忙写宣传稿。”
他指着纸上一段:“你看这段——‘当我把Hello Kitty***套头上时,忽然明白抢劫的真谛不是钱,是自由!
’怎么样?
有诗意吧?”
王胖子探过头:“大哥,你这哪是抢劫犯,分明是***诗人啊!”
警察咳了两声:“严肃点!”
他拿起检讨念道,“‘我之所以戴***抢劫,是因为昨天在拼夕夕买的黑***到货后,发现是渔网袜,还是破洞款……’”讯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茶叶下沉的声音。
赵大雷突然想起自己那辆“德国进口”自行车,觉得这世界的无厘头程度,可能比拼夕夕的砍价规则还复杂。
做完笔录走出派出所时,月亮己经爬上来。
王胖子拍了拍赵大雷肩膀:“走啊,喝啤酒去!
我请,就当庆祝咱俩成为‘裤衩劫案’男主角。”
“拉倒吧,”赵大雷指了指王胖子的自行车,“你那卖肾车铃铛还在循环播放‘回收旧冰箱’呢,不怕喝着喝着来个收废品的把咱俩打包卖了?”
两人正拌嘴,赵大雷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拼夕夕客服:“亲,您购买的‘德国进口碳纤维自行车’反馈链条问题,这边建议您……”“建议我再卖个肾换链条是吧?”
赵大雷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王胖子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烧烤摊的霓虹灯:“大雷,敢不敢打个赌?”
“赌啥?”
“就赌咱俩谁能先把自行车修好,”王胖子搓着手,“输的人请喝啤酒,买二送一那种,再多加十根烤肠!”
赵大雷看着王胖子亮黄色的自行车,又看了看自己掉链子的“德国进口”,突然觉得这赌约有点意思。
他伸手:“行!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赢了,你得把车铃铛里的‘回收旧冰箱’换成‘卖肾换自行车’!”
“成交!”
月光下,两个男人蹲在烧烤摊门口,对着两辆掉链子的自行车比比划划。
隔壁老王头遛鸟路过,看见这场景首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喝啤酒,连裤衩都能套头上……”赵大雷没听见老王头的话,他正用烤肠签子撬自行车齿轮。
王胖子则掏出个螺丝刀,一边拧螺丝一边哼歌:“拼夕夕,砍一刀,自行车它掉链条~”烧烤摊老板端着烤肠路过:“我说二位,要不先烤十根肠垫垫?
我这烤肠买五送棺材——呸,送烤肠!”
赵大雷和王胖子对视一眼,突然一起笑出声。
也许无厘头的生活就像这掉链子的自行车,虽然麻烦不断,但只要有根烤肠、一瓶啤酒,还有个陪你蹲在路边修车的胖子,好像也没那么糟。
这时,派出所的窗户里飘出一阵朗诵声:“‘啊!
***!
你是黑夜的眼睛,是抢劫犯的浪漫,是拼夕夕买不到的自由……’”赵大雷咬了口刚出炉的烤肠,油汁烫得他首吸气。
王胖子把修好的链条往齿轮上一套,“咔嚓”一声,自行车竟然真的能蹬了。
“哈哈哈,我赢了!”
王胖子跳起来,“大雷,愿赌服输,快去买啤酒!”
赵大雷翻了个白眼,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两块钱。
他看着王胖子亮黄色的自行车,又看了看远处派出所窗户里晃悠的Hello Kitty***影子,突然觉得,也许今晚该把两块钱换成烤肠——毕竟,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个戴***的诗人冲出来,抢光所有的啤酒呢?
这无厘头的世界,总得先填饱肚子,才能继续荒唐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