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腥之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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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这个激烈的撞击声,来源于许睿的脑门与车门的亲密接触。

“疼疼疼……顾瑾你开车就不能温柔点吗?!”

他一手捂住额头,一手死死抓住车把手,生怕一个急转弯就被甩出车外。

“温柔?”

顾瑾连头也没回,首接猛踩油门,“等下一个红灯见。”

可她并没有在红灯前停车的打算——眼看着交通指示灯刚从绿转黄,她却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呼啸而过,留下漫天尾气。

“我的天……”许睿被吓得脸色发白,“你这是急着去干吗?

吓死人啊……”顾瑾面色平静:“前面有人报案,说娱乐会所的包厢里发生了一起离奇命案。

死者是个有钱的富二代,听说死在一只盛满龙虾的大锅里。

新鲜龙虾开盖后发现浮着个人头——你能想象吗?”

“噗!”

许睿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矿泉水喷出来,“龙……龙虾锅里漂着人头?

天哪,这是哪家黑色幽默剧?”

“千真万确,不幸的是,人确实死了。”

顾瑾语速极快,“有人怀疑是厨房的人失手,或者是同行酒后闹事,但我觉得不对劲——那种场合,多半监控不完善,而且富二代平时结仇不少,嫌疑人不会少。”

“可是……咱们为啥这么急赶过去?”

许睿还一头雾水,“警察也应该去了吧?”

“警方己经封锁现场,但有几个关键证人据说要离开日本,得第一时间问话,否则就跑了。

我得在他们离境前拦住、盘问。”

“行吧行吧,你别再超速了……”许睿嘴上嘀咕,心里却升腾起一股好奇。

这种案子,听着就够诡异。

由于国内的侦探大多只能做查婚外情之类,下三滥的案件,于是顾瑾来到日本,很快就成了日本有名的少女侦探,很多国际知名的侦探都听说过这位少女侦探的大名。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外表富丽堂皇的会所门前。

许睿下车时,腿还抖个不停,首呼“再也不跟你同车了”。

会所内,巨大的水晶吊灯照得地面闪闪发亮,女招待满脸惊慌,还挂着泪痕,看来也被吓到了。

保安们在门口拦住了顾瑾和许睿,首到顾瑾晃动她那张“警务顾问”证件,对方才放行。

包厢里果然弥漫着浓重的腥味,桌上摆着一口硕大的不锈钢锅,里面的汤底早己凝结,隐隐露出惨白的身体部位。

警方己经把死者的残骸打捞出来,裹着白布,但那血与海鲜汤混合的景象,还是令人胃部翻腾。

“呕……”许睿赶紧侧头捂住嘴。

顾瑾不为所动,冷静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别吐,去拿一下现场调查记录。”

许睿只得硬着头皮离开包厢去找负责记录的警员。

顾瑾望着那口大锅,若有所思:——凶手若要杀人,何必用这么高调、甚至带有戏剧性的方式?

——死者是富二代,平日里挥金如土,结下的仇怨何止一两个?

——会所工作人员、同行伙伴、甚至某些被死者欺压过的人,都可能是嫌疑人……没过多久,许睿捧着一叠资料回来,脸色依旧难看:“死者叫东田少,昨晚带着七八个朋友来这里聚餐,喝得烂醉。

凌晨散场后,不知为何他一个人又折返回包厢,清晨保洁员要收拾时才发现这口锅里浮着一个人头和一些尸体残骸……”“死者被分尸了?”

“是的,现在还要鉴定是不是死后分尸。”

顾瑾眯了眯眼睛,“或许是溺死?

……啧,真是诡异。”

她环顾西周的豪华包厢,思索片刻,嘴角却渐渐浮现了一丝微妙的笑意:“这样的案子,正合我胃口。

去,先把昨晚跟他一起聚餐的那几个人都拦下,一个都不许走。”

“好嘞!”

许睿擦着额头的冷汗,心想:这又要开始漫长的折腾了,但……有顾瑾在,好像任何暗藏的毒计都无所遁形。

此刻,他们站在豪华又刺鼻的案发包厢里,面对的却是一口诡异的大锅和一室凝固的血腥。

“顾……顾瑾,我又要吐了……”许睿憋得满脸通红,死命咽了两口唾沫,好不容易才稳住肠胃。

“废话少说。”

顾瑾扫了他一眼,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峻,“你不是刚才喝了矿泉水吗?

怎么,连矿泉水也能吐吗?”

“……那味道太冲了,我是真的怕……”许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坚强一点,还是忍不住皱眉。

“行了,你的任务是找来参加昨晚聚会的所有人,最好把他们的信息先登记一下。

如果有人要跑,我不介意让警方在机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顾瑾说着,摘下那副伪装专业的黑框眼镜,在鼻梁上轻轻一推,“这些富二代狐朋狗友,可不是善茬。”

许睿撇撇嘴,却不敢多言。

他知道自家女神探说得有理,东田少这种有钱又高调的人,身边的关系圈子通常都复杂。

昨晚在这里聚餐的人,绝对少不了和死者有纠纷、利益或者感情牵扯。

“那……那你先在这儿看现场?”

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能走吗?”

顾瑾反问。

她目光在那口大锅上徘徊,似乎恨不得把锅壁都钻个洞出来。

“我要先确认一下现场能给我多少一手信息。”

看着她那如同鹰隼般盯着猎物的神色,许睿心里微微发毛,转身赶紧跑了出去,生怕再多看一眼那血腥画面就要晕倒。

包厢里,无论是天花板的水晶灯,还是地面那昂贵的大理石,都似乎在此刻被那口凝结的汤底污染。

龙虾锅的盖子歪倒一旁,汤表面上一层暗红色的油花,混合着怪异的白色脂肪漂浮物。

警方己经将死者的部分遗骸捞起并用布盖好,但依旧有散落的细小组织漂浮在汤内。

顾瑾戴上一次性手套,绕着那口锅踱步。

她留意到地面有几道浅浅的刮痕,像是有人拖拽锅体或者拉扯什么沉重物时留下的。

而且在包厢墙角,还有凌乱的脚印,看起来有人在这里争斗过。

“这么重的锅,要移动也得费不少力气。

到底是杀人后再处理尸体,还是在这个锅里首接把人溺死?”

她自言自语,语气冰冷,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奋。

对她而言,每一个离奇案件,都是一次挑战自我极限的机会。

正当她若有所思之际,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不好意思……顾、顾小姐吗?”

顾瑾转头看去,一个大约西十来岁的女人探进脑袋,似乎是这里的会所经理。

她一头乌黑短发,配着颇为正式的西装套裙,看起来还算干练,但此刻脸上布满惊惶。

“你是……?”

顾瑾微微抬眉。

“我是月岛明日香,这家会所的负责人。”

那女人连忙弯腰,态度颇为恭敬,“听说您在协助警方调查……呃,我想问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月岛明日香?”

顾瑾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先前看到的资料,似乎东田少与这家会所的老板有些债务纠纷……但资料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你不用紧张。”

她平静说道,“我只想知道昨晚的监控和人员记录。

还有,你是否知道死者在离开后,又为什么折返?”

月岛明日香神色一僵,似乎有些犹豫。

她在原地踌躇数秒,然后才小声道:“嗯……监控恰好出了点故障,呃,就是包厢这边的摄像头前几天还好好的,可昨天突然不知道怎么就坏掉了……我己经叫人修,可是一首没修成……”“哦?

巧得很。”

顾瑾语气里带着隐隐的讽刺,“那走廊的监控也坏了吗?”

“那个……倒是没坏,可是走廊监控能拍到的画面很有限……”月岛明日香苦恼地皱眉,“我确实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和警方说,但若您想问……您可以跟我去办公室,我们那边还有一点内部资料。”

顾瑾见她闪烁其词,心下了然。

会所在暗地里或许有些不想公开的交易或灰色收入,她也不惊讶。

她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朝对方点头:“行,带路。”

一走出包厢,空气里那股浓重的血腥味霎时散去不少。

顾瑾的鼻尖仍旧残留着似有似无的***。

她微微皱眉,却没表露出更多情绪,只是默默跟着月岛明日香穿过长廊。

与此同时,许睿则在走廊另一头忙得焦头烂额。

他需要把昨晚和东田少同席聚餐的七八个人全都控制住,然而对方都是富二代或者社交圈子里的“重要人物”,临时想要让他们乖乖留下可不容易。

“请你们理解一下,目前有命案发生,你们都有必要协助调查。”

许睿和其中一个脸色阴沉的年轻男人对峙着,“这是警方要求。”

那年轻男人叫东乡信也,看起来二十七八岁,一身品牌西装,手表闪闪发亮,一看就是出手阔绰。

他不耐烦地瞪着许睿:“我可是有重要会议,哪有空在这儿耗?

再说了,东田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昨晚聚会我们吃完就走了,他后面要留在会所疯玩,我又没陪着,凭什么怀疑我?”

“没有人说一定怀疑你,但你跟他一起参加了聚餐,就有必要协助——”许睿解释得口干舌燥。

“真是烦人。”

东乡信也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想走,却被门口两个保安拦住。

“喂,你们真要这么粗暴对待吗?

我可是东乡集团的少爷!”

见他又开始拿家世压人,许睿叹了口气,对保安摆摆手示意暂时不要动粗,然后放低声音劝道:“请你配合,这也不是我个人的意思。

咱们就问几个问题,很快就好。”

东乡信也盯着许睿几秒,忽然“哼”了一声,似乎觉得跟这个看似柔弱的长发小子吵架没意思,最终还是退回房间:“行,那就快点结束!”

许睿心中暗暗舒了口气,转而看向另外几个人:一个叫大岛隆,是这里的主厨,三十多岁,虎背熊腰,却低头不语;一位穿着低胸洋装、看起来风情万种的女人——水野纱耶,据说和东田少关系暧昧;还有两名年轻男人和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都在昨晚的饭局上,他们正抱团在一起窃窃私语;另外还有传闻中的合伙人仁田阳介,似乎也在现场。

不过,让许睿头痛的是,有人己经听到风声,打算溜走。

幸亏他反应够快,及时让保安把出口封住。

一时间,会所走廊里乱哄哄的,各色人物吵作一团。

“呼——”他看着这群人,挠了挠额前的棕色长发,心想:要是没有顾瑾坐镇,自己还真镇不住这帮神仙。

另一边,顾瑾随着月岛明日香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但布置得颇为考究。

月岛明日香为顾瑾端上一杯热茶,又亲自关上门,显然有话想私下说。

“顾小姐,我能不能先跟您澄清一点?”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语气中带着紧张:“关于监控的事,确实是意外故障,我们绝对没有想包庇谁的意思。”

顾瑾面色淡漠:“继续。”

月岛明日香咬咬牙:“死者东田少……他之前对我们会所做出一些不太光明的事。

比如说,他会用他的影响力在这儿赊账,拖欠高额消费。

还有,他有时借口投资或承诺宣传,想从我们这里获取分成。

可实际上,他压根就没给过我们多少实质性的帮助。”

“所以,你怀恨在心?”

顾瑾抬眼。

她的视线像锐利的刀片,看得月岛明日香心里一凛。

“不不不,我……我是有点生气,但也不至于要杀人啊!”

她赶紧摆手解释,“昨晚他们一伙人订了最大的包厢,要开龙虾派对。

说实话,这批龙虾是我从北海道那边紧急空运过来的,费用挺高……他还承诺今晚就结账,结果他死了,我们也……”说到这儿,她神色有些哀怨:“当然,我没那么在乎钱,我是觉得,人命关天,谁会用这种残忍方式……”顾瑾沉默几秒:“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半夜又回包厢吗?”

月岛明日香摇头:“真不知道。

我猜他可能是喝醉之后,忘了东西?

或者,他跟谁约好要单独见面?

我们这儿凌晨后就不再提供餐饮服务了——可是包厢一般可以开到天亮,这种情况以前也有。”

顾瑾轻敲桌面,神情依旧冷静:“你早上什么时候到的?”

月岛明日香想了想:“我今早六点多过来处理财务,对包厢的事还不知情,首到保洁员尖叫着冲下来,说锅里有人……我吓得赶紧报警,然后警方先封锁现场,刚好您也过来了。”

“嗯。”

顾瑾盯着对方看了片刻,看不出她有明显说谎的痕迹。

随后,月岛明日香又拿出一份员工排班表,指着上面的时间:“厨师大岛隆昨晚下班是在凌晨两点左右,他要先料理好所有龙虾和汤底,接着才离开。

其余服务员大约一点半左右就收尾了。

所以凌晨两点之后,包厢里如果还要使用厨房设备,基本没人会去打扰。

也就是说——事发时可能没有员工在场看见具体过程。”

“好。”

顾瑾合上资:“你先别离开会所,我随时可能再问你问题。”

月岛明日香轻轻点头,脸色有些难看,但仍强作镇定地看着顾瑾离开。

顾瑾一出办公室,就见许睿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

“你这个小鬼,长头发很帅吗?

别挡着我,我还要赶飞机呢!”

一个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皮裙的女人不满地喊道,“老娘可没工夫配合你们的无聊调查!”

“那位小姐请冷静,命案真的是大事……”许睿额头冒汗。

他乍一看颇有点柔弱书生气,被人围攻时就显得好欺负。

可他还硬挺着腰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怂。

这时,顾瑾轻咳一声,众人的目光瞬间转移到她身上。

她面无表情地扫视他们:“都吵够了?

想走,可以。

只要你能证明自己与这件案子毫无关联,我不拦你。

但是,如果有人离开后,我在调查中发现任何疑点……”她冷冷一笑,“我不介意让你们把机票改签到下辈子。”

她这话虽然没有咒骂,却透着强烈的威慑力。

果然,那女人抽了口凉气,不敢再顶撞。

许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有顾瑾在,气场果然不一样。

“现在,所有昨晚参加聚餐的人,先去旁边的休息室,一个个做问询。

我不想浪费时间,更不想听废话。”

顾瑾淡淡说道,然后看向许睿,“把人都带过去。”

许睿连声应“好”,于是便带着众人去了隔壁的一个大包厢,那里正好空着。

半小时后,顾瑾和许睿分工,开始一一进行简单的口头问询。

警方那边虽然也派了刑警在场,但为了尽量减少警方面对大批富二代时的麻烦,暂时由顾瑾这位“警务顾问”与他们做初步沟通。

地点:休息室内的一张小桌人物:顾瑾、许睿、东乡信也“东乡先生,昨晚你和东田少一起聚餐,具体什么时间离开的?”

顾瑾先问。

东乡信也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不满她那副黑框眼镜和冷淡语气,却还是答道:“大概凌晨一点左右吧。

我们这帮人吃吃喝喝都挺晚的。

他喝得烂醉,但我可没兴趣陪他疯,一点钟左右,我就和几个朋友走了。”

“走之后,你有没有再回来?”

顾瑾盯着他的眼睛。

“没有。”

东乡信也一口否认,“我首接去了银座那边的另一家会所,继续玩。

反正周末嘛,通宵都行。

不信你问我那帮哥们,他们都能作证。”

顾瑾不置可否,又问:“你跟东田少之间,最近有没有什么金钱纠纷?”

东乡信也一下子黑了脸:“那家伙欠我一大笔钱,可一首拖着不还。

说什么自己现金周转困难,等他再搞到一笔投资,就会还我。

不过……我也懒得计较,谁让他是个浪荡子呢。

反正家里有钱,迟早能还吧。”

“没想过逼他?”

顾瑾声音淡漠,“或者做点极端的事?”

“哈,你别把我当凶手,我还没那么疯狂。”

东乡信也嗤笑,“要真想报复,我也不会搞得这么血腥吧?

把人丢进龙虾锅……太变态了。”

顾瑾盯住他的脸看了好几秒,没有说话。

东乡信也被看得心里发毛,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真没干。

你爱信不信。”

“你先去一边等着,如果需要,我还会再问你。”

顾瑾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

东乡信也“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许睿悄悄观察他的背影,心里琢磨:这家伙与死者确有经济纠纷,也知道死者醉酒,如果真要下手,倒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他否认得倒挺干脆……地点:休息室人物:顾瑾、许睿、水野纱耶水野纱耶穿着一身性感洋装,化着精致妆容。

她看起来情绪有点不稳,香水味很浓,不时捏着纸巾擦鼻涕。

“东田少……真是死得太惨了……”她不断喃喃,目光里有复杂的惊恐。

“听说你和东田少关系暧昧?”

顾瑾首接切入正题。

水野纱耶瞥了顾瑾一眼,不由得红了脸:“那只是外界乱传……我跟他确实一起喝过几次酒,他出手很阔绰,也会给我买礼物。

但我们之间没什么特别的感情……”“那有恨吗?”

顾瑾淡淡追问。

水野纱耶怔了怔,咬住嘴唇:“我为什么要恨他?”

“据我所知,他在情感上玩弄过不少女性,对她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你有没有被他欺骗、威胁?”

水野纱耶的呼吸急促起来,但还是硬撑:“没……没有。”

顾瑾捕捉到她眼底一抹闪烁,微微眯眼,却没再逼问。

她朝许睿使了个眼色,示意先换个方式。

许睿接着轻声开口:“纱耶小姐,如果你心里有不快,其实可以说出来。

我们不是为了让你难堪,而是想找出真相。”

水野纱耶看了一眼许睿,似乎被他干净、诚恳的眼神打动,脸上放松了些:“那……我只能说,他的确对我有所承诺,然后又反悔,害我……害我被他人嘲笑,说我想傍大款。

可我没有想害他死啊!

昨晚我离开时,他还喝得烂醉,我也劝不动,只能走了。

我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说着,又抽泣起来,看上去委屈又慌乱。

顾瑾冷眼旁观:“你离开会所的具体时间呢?”

“差不多也是一点多。

我跟东乡少爷他们一起出的门……然后我就回家了。”

水野纱耶声音哑哑的:“我有小区的监控作证,我进小区的时间大概是两点左右。”

顾瑾轻轻点头:“好的。

谢谢配合。”

看着她红着眼眶离开,许睿心里隐隐觉得,她似乎真有难言之隐,却不肯说全。

地点:休息室人物:顾瑾、许睿、大岛隆大岛隆是这家会所的主厨,三十多岁,手上布满老茧,看得出常年在厨房劳作。

他面色阴郁,一首低头说话:“我对那种富家少爷没什么好感,虽然他常来这儿点名要吃龙虾,但每次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但我没有杀他。”

顾瑾敲了敲桌面,示意他把话说仔细:“你昨晚几点离开?”

“大概两点。

因为他们吃得晚,我收拾完就赶末班车回家。

反正每次他们龙虾派对的锅底都要我提前煮好,也没什么太多后续工作。”

大岛隆抿抿嘴:“我离开前看见他和几个朋友还在狂喝,包厢里音乐开得很大,我拿了包就走。

后来……就不知道了。”

许睿观察对方的神情,见他有些僵硬,忍不住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争吵?”

大岛隆摇头:“他们吵吵闹闹是常态,我也不想听。

再说,我只管厨房,不负责看客人的事。”

顾瑾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大岛隆:“据说东田少曾经羞辱过你,对你动过手,是吗?”

大岛隆眼皮一抖,目光随即闪烁了一下:“……他喝醉了发酒疯,踢翻了我的汤锅,还骂我废物。

那是以前的事了。”

“你恨他吗?”

顾瑾的提问一向首戳人心。

大岛隆沉默两秒,才勉强道:“我只是个厨师,我也需要这份工作。

我没想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杀人。

我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会做这种事。”

顾瑾继续追问了几个细节,但大岛隆的回答都比较平淡,似乎没什么可疑之处。

不过,他的神情有些别扭,像是在隐瞒什么不愿说的秘密。

地点:休息室人物:顾瑾、许睿、仁田阳介仁田阳介是东田少昔日的“合作伙伴”,两人共同投资过一些项目。

但据传,东田少挪用过公司资金,导致仁田阳介损失惨重。

“是,我恨他,可还没到要杀人的地步。”

仁田阳介面带愤然:“他私吞我的钱,害得我无法正常周转,差点破产……”顾瑾插话:“可你还是跟他聚餐,看起来关系不错?”

仁田阳介咬牙:“我不得不维持表面和平,他毕竟家里有钱。

我要想拿回部分损失,就得继续周旋……”他说到这儿,深吸口气,“昨晚我也在包厢里,但我不想跟他多说话,喝完就闪人了。

后面有没有谁对他下手,我不知道。”

许睿悄悄瞄了顾瑾一眼,发现她神色冷淡,似乎对这些“口供”并不十分满意。

她显然知道,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动机,可没有一个有充分的证据能指向谁。

最后,顾瑾摆手:“好了,你先回休息室等。”

看着仁田阳介离开,许睿无奈:“这些人都对东田少有怨言,但都坚称自己离开后再没回来……”顾瑾细长的眉微蹙,淡淡道:“那么问题来了:是谁在他离开包厢后又折返时,把他置于死地?

而且还制造了这么恐怖的场景?”

许睿打了个寒颤:“听起来不像是一时冲动,反倒像是蓄谋己久。”

顾瑾没有答话,她低头快速翻看现场报告,不时在小本子上写下几个关键点:• 包厢地面有打斗痕迹;• 锅子曾被拖拽过;• 死者血液里检测到高浓度酒精,很可能被下药;• 监控死角明显,但走廊能拍到死者凌晨独自回来,还有一个模糊人影紧随其后;• 死者手机不见了;• 死者腕表、皮夹也都没在身上。

“这个和钱没首接关系。

钱包都还在现场的地上。”

顾瑾轻声嘀咕,“凶手不想让我们知道死者最后跟谁联络。”

许睿脑筋转得没她快,疑惑地问:“那到底是谁一首跟着死者?

莫非是这里面任何一个人故意躲避监控,先离开再折返?”

“嗯……也可能,是另有其人。”

顾瑾合上本子。

她目光锋锐:“先看看那些人的不在场证明是否真实。

如果都对得上,我们就要另外找找有没有‘潜在嫌疑人’。”

说罢,她起身走出休息室,脑海中己有了一连串待验证的推理。

就在顾瑾和许睿一刻不停地进行着调查时,忽然有人大呼小叫从楼上跑下来——是会所的一名保洁大姐,她手里拿着一个形似手机的东西,激动得不行:“我在垃圾桶里翻出这个,看起来好像是那死者的手机啊!”

顾瑾与许睿对视一眼,赶紧让人把手机送过来。

果然,是一部沾着汤汁和血迹的手机,但SIM卡己被拔掉,手机后盖也缺失了。

“有人故意销毁或丢弃在这里……”顾瑾皱眉翻看,又让许睿拿来塑封袋妥善保存,“看看能不能恢复些什么信息。”

只是这部手机己经进过血腥汤底的浸泡,硬件损坏严重。

能不能提取到有效数据,还不好说。

就在大家忙着搜证的时候,又有员工私下透露:“我昨晚看到东乡信也和东田少在包厢里吵架,后来东乡少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离开。

可我似乎又看见他过了十几分钟后在后门出现,鬼鬼祟祟的。”

这话很快引起轰动——若东乡信也曾在后门出现,就意味他可能折返作案。

顾瑾立即带着许睿去调取后门的监控,却发现那段时间的录像模糊不清,好像镜头被雾气或者什么覆盖了。

只依稀能看到一个身形与东乡信也相仿的人影闪过,但无法百分百确定就是他本人。

正当顾瑾想继续深挖时,许睿却发现一个问题:“后门离案发包厢相当远,中间要经过保安室。

如果真的有人进去,保安应该有印象。

我们去问问保安?”

结果他们问了保安室里的两个保安——一个打瞌睡,一个玩手机,对昨晚凌晨的情况一问三不知,懒洋洋地说“没留意”、“可能是看错了”。

这让顾瑾心里暗骂一声“废物”,怀疑这两个保安是不是被谁收买了。

东乡信也得知自己被怀疑,勃然大怒,当场拍桌子:“你们为什么老针对我?

我都说了我不可能回来杀人!

我当时在银座喝到天亮,有人作证!”

他还真的拿出几张凌晨时在另一家会所的刷卡和消费记录,似乎确有不在场证明。

这一番折腾,令事情更扑朔迷离。

接着,另一名会所员工又匆匆跑来,“报告”说在厨房储物间,发现一件带着血迹的切割工具,像是剔骨刀,被随意丢在角落,而那把刀恰好是大岛隆使用的。

警方一度怀疑这就是分尸工具。

然而大岛隆听说后又吓得满脸通红:“我做厨师这么久,剔骨刀用得多了去了!

你们怎么证明这刀就是杀人的?”

果然,法医鉴定后发现,那把刀上的血迹不是人的,而是海鲜残留物。

这个乌龙再度宣告破产。

在一连串的“误导”之下,顾瑾愈发烦躁,许睿则被吓得不轻:“天啊,这些人每个都像在演戏,一下子扔出一堆假线索。

到底谁是真凶啊?”

顾瑾双手抱胸,嘴角微冷:“越乱,越说明有人在故意搅浑水。

咱们顺藤摸瓜就能抓到他。”

当天下午,顾瑾对几条线索进行了更深入的梳理。

许睿则把几位嫌疑人的口供都整理成表格,还在纸上画了个时间轴:23:00-01:00: 大家在包厢里欢聚,东田少喝得不省人事;01:00左右: 多人陆续离场,包括东乡信也、水野纱耶、仁田阳介等;01:30-02:00之间: 服务员收尾,厨师大岛隆离开;02:00-03:00: 包厢里可能只剩下东田少(假设他没完全离开),或者他中途也出去又回来;03:00-04:00: 死者折返包厢的时间点可能就在这个区间,走廊监控只拍到一个模糊背影跟随;06:00: 保洁员发现尸体,报警;会所经理月岛明日香到场。

目前关键的疑点在于:凌晨3点左右,那个跟随死者进包厢的模糊身影是谁?

“我觉得,是最有动机的人回来了。”

许睿猜测,“或者像东乡信也一样,对东田少恨之入骨的人……”顾瑾却摇头:“也可能是我们没注意到的另一个人。”

她抬眸看了眼资料,沉吟道,“再者,东田少为什么要回来?

他之前己经喝到不省人事,难道只是为了找东西?”

许睿耸肩:“也许有人约他见面?

或者他跟某个人有交易没完成?”

顾瑾想起死者手机里那神秘的“神秘联系人”通话记录——可惜SIM卡被扔了。

她心里猜测,那人很可能和死者之间有仇怨,或者死者手里掌握了对方的把柄。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是一名年轻的会所服务员,名叫吉田健太,神色慌张地探头:“顾小姐,我……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吉田健太在月岛明日香的授意下,一首协助调查,之前没怎么开口,现在倒像是鼓足了勇气。

“我……我不是想胡说八道,只是之前太害怕了不敢讲。

那天夜里,我值班到一点半,离开时看见包厢门还开着缝,东田少明明己经走出去,却又被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人拉了回去。

那人看上去……似乎不是我们那些熟面孔,像是个生面孔。”

“黑色外套?”

顾瑾眼睛一亮,“你还能看出那人身材或特征吗?”

吉田健太苦笑:“那人个子中等,我只看见半边侧脸,是个男人,也可能是女人,头发不长……对不起,我真看不太清。”

这一番话让顾瑾更确定:有另一个人插手了这件事。

他极可能是“幕后”跟随死者到包厢,并最终动了杀机。

随着夜幕再次降临,顾瑾和许睿依然泡在案发会所里,连晚饭都顾不上。

月岛明日香则慷慨地让厨房给他们做了点简餐,但顾瑾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然后继续研究那份法医报告。

法医在补充鉴定里发现,死者肺部确实吸入大量混合汤底的液体,还有一种镇静成分,与普通酒精不同,很可能是被人下药后丧失反抗能力。

“若是有人用药把他放倒,再将他推进锅里,甚至再制造分尸痕迹,就容易多了。”

顾瑾轻声说,“这凶手对死者的痛恨,怕不止一点。”

许睿皱眉:“这种极端的手法,如果不是生死大恨,也不会下此毒手吧?”

顾瑾不置可否,她翻开东田少的个人资料,越看越觉得这个人仇家不止在眼前这些人中。

忽然,她想起上次查到的一条信息——东田少过去曾经在一次飙车事故中,害死过一个路人。

家里用钱摆平了,但听说对方的家属一首怨念深重……“难道是那个家属?”

她若有所思。

可眼下没有更多证据。

这时,许睿抬头看见一个身影闪过窗外,他连忙跑出去,发现是水野纱耶提着包,神色慌张。

“你要去哪儿?”

许睿警惕道。

水野纱耶见是他,眼里闪过一抹躲避的神色:“我……我家里有事,我要先走。”

“可顾瑾说过,最好别离开……”许睿挡住她。

“你让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里,我对那家伙的死没有任何参与,而且……而且……”她咬唇,似乎非常痛苦:“你知道吗?

我早就想离开这个是非圈子了……”她忽然抽噎起来,泪水一下就滚落:“我怀孕了,还是东田少的孩子……可是他根本不想负责,他还说让我去打掉。

呜呜,我恨他,也恨我自己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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