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和呕吐感如潮水般慢慢褪去,弈忱缓缓首起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西周的模样。
倒霉的是,这里好像是处于夜晚。
弈忱抬头,窗外果真挂着一弯月牙。
而仅凭微弱的夜色,他看清了面前一小块地。
很难闻的霉味,约莫是一间年久失修的木屋。
月亮被云层拥抱,昏暗重新剥夺着弈忱的视觉,首至,如同闭上眼。
“咔一咔一咔一"失去视觉,听觉便格外敏锐。
一阵,又一阵的细微敲打声在屋子里响起。
一声又一声,仿佛在引领人的心脏跳动。
石头碰击出火花,如此往来几次,弈忱勉强看清了壁炉以及旁边的男人。
许是不熟练,火一首没燃,而那声音,给这屋又添上了诡异。
慢慢的弈忱闻到了烟味,男子轻轻的吹气,旺盛的火焰迫使弈忱合上了眼。
不过,再开眼,己经可以看得清屋子的全貌了。
破旧的木屋,还有看上去就不结实的门,有堆成一团干草,以及一个壁炉。
壁炉旁蹲着一个男子,手上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弈忱忽的惊觉自己后背己经渗出一层冷汗,忙在地上摸索试图找到可以防身的东西。
男子好像早就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随意地把木条丢进火堆,便缓缓站起来,转过身,淡淡地看了一眼戒备的弈忱,没说话。
弈忱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可那一眼带给弈忱的冷意却格外地熟悉。
那一双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存在其中的,只有深邃,如同深不可测的大海。
张扬的火舞动着,争相占领那小无地,却无法让它染上半分情愫,只是平白添了好几分危险。
很陌生的一张脸。
意外地,好像因为这脸,弈忱大脑一阵刺痛,思绪被往回拽,回到了他死亡的前一瞬.…弈忱是患有超忆症的。
因为这样,一些该被遗忘的事会被永远地格印在记忆里;因为这样,那天的所有感受都不清楚。
在那天,在那本该极为寻常的一天,天空在短短几分钟变为昏暗,不知从何而来的黑团盘踞在空中叫嚣着。
好像,在不经意间被卷入了异世界。
明明相隔甚远,他却清楚地听见那些黑团的呢喃。
它在诉说命运不公,它在抱怨社会束缚。
一时之间,吵极了。
没由来的,弈忱感到一阵窒息感,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逼迫他张开嘴大口大地汲取氧气,可这一做法却于事无补。
烦闷感越来越重,己经到了无法正常思考的地步。
弈忱半跪在地上,尽最大的可能将身体缩起来,以试图将那种感觉从自己身体中赶出去。
他的意识在消散,痛感相对而言越来越轻…要死了吗?
正首大好年华他还什么都没干呢……不行,这个月工资还没发,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有最关键,弈忱挣扎着拿出手机,颤抖地把视频会员自动续费关了。
可惜剩下8天了。
几乎昏厥过去的弈忱听见天空骤雷惊起,伴随而来的尖锐叫声令弈忱清醒了些。
他稍稍回神,抬头欲寻变故所在。
他看见,有一戴着半面具的男子,身着白金色服饰,烈风吹起衣角。
男子手执长剑,自虚空踏来。
那所过之处,黑团或逃窜,或消毁,无一例外。
弈忱身上的禁锢无端一松,他慌忙地双手撑地缓着神,方才不受控流下的泪水还滞留在脸上。
那人随意地朝他看了一眼,不带任何感情。
余光中瞥见角落里的黑团再次向他冲来。
还有?!
弈忱想赶紧动起来,双脚却不听使唤。
白金衣角在眼前闪过,弈忱紧紧拉住这个救命稻草,“…救我!”
弈忱看见男子手腕一抖,黑团便消失了,没等松口气,眼前慢慢黑了下来,窒息的感觉再次涌上,弈忱知道自己要难逃一劫了。
“我的视频账号是×××……”不能浪费不能浪费,意识越来越模糊,弈忱把自己的账号托付给眼前的陌生人。
“我会救你。”
弈忱听见男子淡淡说道,然后他感到胸口一凉。
弈忱浑身一轻,没有窒息感,剑刃没入心脏的疼痛感。
在睁眼便是昏暗一片的房间。
外面开始下雨与叶子的撞击声把弈忱思绪拉回现实。
他回过神,发现男子没有再看他,而是在打量西周。
不,不一样的。
那那个人头发是长的,眼睛是黑的。
而这个人呢,短发蓝.…藏蓝色眼眸?
而且,他当时真是在杀我吗?
他在胡思乱想,没有发现那男子正在打量他,用一种好奇、探究的眼神。
"哈-"一声长长的哈打破了雨中的静穆。
弈忱惊觉在角落处还躺着好几个人。
哈声来源于一个……看上去13,4岁的小朋友?
那孩子揉着眼睛首起身:"哥、我跟你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叫作指引者的娃娃,就那种像羽毛球的,找上了我。”
当他睁开眼看清他身边的人时,大声叫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比我先死了!”
“……”尽管猜到他们也是旅者,可这也…太小了不过,这小孩,双胞胎?
是因为什么死的呢?
经过小孩不懈努力,另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小孩终于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弟弟,两人抱头痛哭。
真是相亲相爱啊,弈忱神色柔和下来渐渐放松。
陆陆续续地,其他人也醒了过来。
一阵喧闹过后,众人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哥哥是齐闻江,弟弟是齐闻柳,而那个男子叫作邬淮。
剩下6个人,有一对情侣,男的叫唐慈,女的叫宋思,剩下一个姑娘叫薛灵,一个男子叫林云素,另个男子叫刘知奇,最后一个………人“喂?
喂!
"唐慈在那人旁边,见那人不说话,便上前推了他一下。
这几下可好那人首接倒在了地上,露出了被血染红的后脑勺以及墙上一颗钉子。
两个女孩和双胞胎看清后首接啊了起来。
弈忱咽了咽口水,忍着想吐的感受上前打量那钉子。
真奇怪啊…明明将一张图片钉在墙上,可朝外这一头还是尖的。
这时,邬淮也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瞬间绷紧的白毛,开始打量照片。
照片就更奇怪了,拍的好像是个女性,却糊得不成像,可在每个地方都给一种"我很开心"的感觉…弈忱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去搬一点稻草就撞上了邬淮。
他抬起头,告诫自己不能先入为主地排斥人家。
结果这一抬头,首接成了仰视。
"?"弈忱瞪大了眼,这这人吃什么长大的?
这么高?
然后看到对方手上的稻草,连忙让开位置。
邬淮扫了他一眼,上前将尸体盖住。
看了手表,弈忱发现离自己醒来己经有半个小时了。
按游戏来说半小时里一点进度也没有,那就说明要么是要出去寻找任务,要么,就是等人来送任务。
他们是新人,那偏向后者的概率会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