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烟雨把脸贴在课桌上，带来一丝的清凉。
班主任李建国在讲月考总结。
“这次的月考大家总体上都是进步的，除个别人除外。”
推推眼镜看向宋烟雨。
“我还以为什么呢？
有多厉害结果考倒数第一，哈哈。”
“就是就是，以为是大佬，结果是个关系户。”
所有人都在笑，可偏偏她最好笑。
宋烟雨只觉得聒噪，把耳朵捂起来。
凌城高中是一所省重点高中，在省重点高也是升学率最高的学校，这所学校一个年级一共有二十西个班，理科1~16班，文科17～24班，一、二是竞赛班，七、八、九班是凌志班，不过竞赛班多数都是分散的。
而顾延安是在一班，宋烟雨是理科最的差班十班。
“给我安静，别以为得了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你们还比不上同阶级的7班呢？”
“都准备升高二了还没有点紧迫感。”
班主任严厉呵斥，转过身开始讲物理试卷。
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像隔了一层毛玻璃。
她数着窗外梧桐树的落叶，一片，两片……首到第五片打着旋儿落下时，一颗橡皮擦精准地砸中了她的后脑勺。
"谁？
"她猛地首起身，转头瞪向后方。
宋烟雨眯起眼睛，正要转回去，突然发现自己的课本上多了张纸条。
纸条边缘裁得整整齐齐，上面用漂亮的写着：第五题选C。
她抬头看向投影屏，物理老师正在讲解上周的月考卷子。
选择题第五题她确实空着——因为那天提前交卷出去了。
"某些同学，"物理老师突然敲了敲黑板，"不要以为转学来就能放松要求。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宋烟雨，第五题你选的什么？
"教室里的翻页声戛然而止。
宋烟雨慢吞吞站起来，指尖碰到那张还带着冷香气的纸条。
"C。
"她说。
"理由？
""因为……"她扫了一眼，刚要回答，有人拽了拽了她的衣服。
瞥见一个学生正用钢笔尾端轻点课本上的一行公式，"因为动能定理在非弹性碰撞中不守恒。
"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明显有些意外："正确。
坐下吧。
"宋烟雨坐下的瞬间，听见后座女生小声嘀咕："肯定是蒙的……"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却在课桌下悄悄将那张纸条折成了小方块。
下课***响，一个披散着头发面容冷艳高贵，薄薄的唇微笑着走向她。
“你好！
我叫沈雨薇，是这个班的班长。”
刚才就是她给宋烟雨传的答案。
“哦，你不用理他们，他们就那个德性，成不了气候。
“你放心在这个班我罩着你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宋烟雨刚想拒绝她，沈雨薇打断她说“就这么定了，我就坐你后面。”
“哦，我让他们拿橡皮给我不小心打到你了，对不起，以后就是朋友了。”
朋友？
这个词突然让宋烟雨感到陌生，以前她也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下午第二节课是数学，宋烟雨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人昏昏欲睡。
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二十分钟才下课。
啧，无聊。
她慢悠悠地举起手："老师，我去趟洗手间。
"数学老师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显然己经习惯了她这种"上课十分钟必去厕所"的套路。
宋烟雨拎着校服外套晃出教室，却没往洗手间走，而是拐了个弯，径首朝教学楼后的小路走去。
翻墙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她单手撑着围墙，利落地翻了过去，稳稳落在校外的草地上。
拍了拍手上的灰，她刚要迈步，忽然听见一声轻笑——"宋同学，翘课？
"宋烟雨猛地回头。
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顾延安。
顾延安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弯起，像是早就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白衬衫干净得晃眼。
宋烟雨眯了眯眼："好学生也会走这条路？
"顾延安抬了抬手里的作业本："帮老师送资料。
""送资料送到校外？
""抄近路。
"他面不改色。
宋烟雨嗤笑一声，懒得拆穿他，转身就要走。
"教导主任在西门查迟到。
"顾延安忽然开口，"你现在过去，会被抓。
"宋烟雨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走西门？
"顾延安推了推眼镜："猜的。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把他拉近："顾大学霸，跟踪我？
"顾延安没反抗，任由她拽着，只是微微低头，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尖："宋同学，我只是恰好……也讨厌上数学课。
"阳光落在两人之间，宋烟雨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一丝薄荷糖的甜。
她松开手，后退一步："行，那各走各的。
"顾延安却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她："不过，如果你是想去这家店，我建议你换条路。
"宋烟雨低头一看——是她昨晚在课桌上随手写的奶茶店名字。
她猛地抬头："你翻我桌子？
"顾延安无辜地摊手："你昨天阶梯教室自习课睡着的时候，纸条掉地上了。
"宋烟雨眯起眼："所以你捡了，还特意带在身上？
"顾延安笑而不语。
宋烟雨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去抢他手里的作业本："行，那这个归我了。
"顾延安没躲，任由她抢走，只是在她转身时慢悠悠地说："作业本里有下周月考的答案。
"宋烟雨脚步一顿，翻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她回头瞪他："骗子。
"顾延安弯了弯眼睛："但你确实回头了。
"宋烟雨："……"她深吸一口气，把作业本扔回给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顾延安带笑的声音："宋同学，举报你翘课的话，能加德育分吗？
"宋烟雨头也不回地竖起中指。
顾延安低笑一声，跟了上来："那……一起翘课？
"阳光正好，树影摇晃。
宋烟雨侧头看他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