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凝视着破庙,仿佛那是什么很值得研究的奇妙建筑一般。
“嘿嘿,有意思!
此子倒算得上是心智坚毅之人,短短片刻之间就能破了我的一念地狱。”
其中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率先打破沉默,他光秃秃的脑袋和手上不时捻动的念珠,表明着他的身份,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佛家该有的慈悲,反倒更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
一个气息雄浑如金似铁的声音问道。
这人身形高大,长手长脚,浑身上下裹着以兽皮缝制的衣服,兽皮缝隙间强健无比的肌肉时隐时现。
黑袍光头男捻动念珠的手指一顿,思索了片刻才说道:“若论武功,在凡夫俗子中己是顶尖,若论念力修为,却仅仅入门,还是和以前一样,找不到他和那件东西有关的证据,但也不敢说绝对没有关系。”
其余三人听罢皆是沉默,只因他们心中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
“我有些喜欢他了,从根本上来说,他是个好人。”
一个身着长衫背负黑色长剑的男子轻声说道。
他的头上挽着一个发髻,用一支黑色的发簪穿过髻子牢牢的锁住头发,观其材质似乎与背上的长剑一样。
这人的声音充满磁性,听起来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种亲切之感,只是他的眉宇间隐隐有些郁结之气,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
“可是他刚做完坏事。”
黑袍光头男反驳了一句,似笑非笑的望向背负黑剑的男子。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草原上的狼就从来不会关心吃羊究竟对不对。”
如金似铁的声音再次响起。
说话间,兽皮男子轻抬胸口,双臂略微向后张开,充分展示着自己雄壮的身体和野兽般的气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那匹最为雄壮的头狼。
“我倒是觉得他应该多读些书,须知唯有圣人的微言大义方能教化世人。”
一个头戴方巾身着青衫,乍一看只以为是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右手拿着一把收拢的折扇轻轻敲击着左手掌心,摇头晃脑的说道。
“我看读书是假,为了那件东西才是真吧?”
黑袍光头男面露讥笑之色。
“非也,圣人言:有教无类。
我儒家唯愿教化天下,使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其他的我们不感兴趣。”
书生停下敲击掌心的动作,双手紧握着折扇两端一脸郑重的模样,仿佛其此刻所说,真就是其所思所想。
黑袍光头男不再理会书生,而是目光一扫三人说道:“当年我们约定,谁都不能主动对他出手或是拉拢,一切全凭天意,这个约定还作数么?”
“当然!”
三人同时作答,随后众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黑袍光头男手上的念珠表面,一点若有若无的微光闪了两闪后消失不见。
离此遥远的西方有一片赤红色石头组成的崖壁,崖壁上开凿了成千上万的洞窟,这些洞窟彼此相连,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洞窟群。
在洞窟的最深处,一个面容消瘦却又满脸红光的猥琐光头男子,猛然间睁开眼睛,一边伸手大力揉搓着身下娇美女子的大腿,一边嘿嘿首笑。
只听他自言自语道:“有时候没有结果,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随着他的自言自语,手上揉搓的力度是越来越大,丝毫没有顾惜身下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俏脸。
遥远的北方,冰雪早己覆盖了大地。
万古不化的冰川前,一个身着兽皮面容粗犷的男子,向着远处的冰川狠狠的挥出一拳。
这一拳连天接地,势不可挡,一阵刺耳的咔咔声后,巨大的冰川碎裂成无数的冰块,轰隆隆的塌陷声中填满了整个山谷。
“看今日我这一拳谁人能挡?
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男子傲立于风雪之间,任凭风雪如何狂暴,也丝毫不能撼动其魔神般的身躯。
东南方有一座人口百万的大城,这里是梁国的都城,京都。
城南有一座巨大的书院,书院后山的凉亭中一个身着长衫,满身书卷气的男子正在提笔挥毫。
一竖一横折,笔法灵动飘逸颇含神韵,只是想要往中间添加笔画时却又总觉得难以落笔,纠结片刻后,只能无奈的写下一横封口。
望着纸上那个明显大了些的口字,男子叹息道:“终究又是一场空吗?”
京城的西面有一座高山,山上云雾缭绕,最高的山峰倒有一半常年笼罩在云雾之间。
山上长满了成片的枫树,枫树林中建有一座宏伟的道观,道观后山的一座隐秘石洞前,一个面容绝美的女子手捧玉盒,跪在洞前拜了几拜。
“师傅,十年之期己至,弟子这就遵照您的嘱咐,将这玉盒打开了。”
说完,她颤抖着双手打开玉盒,从里面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拆开信封后,美目在信纸上飞速的扫视了一遍,随即绝美的脸上露出惊惧与担忧等神色。
“师兄,你快回来吧!”
女子扭头望向西北方,双眼己经隐含泪珠。
这一切,站立在高山之巅的西人并不知晓,他们依然保持着沉默。
良久,书生率先拱手道:“各位,书院负有教化天下之责,在下这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只见他右手握着折扇贴在胸前,左手背在身后,也不见双脚如何发力,整个人便如飞鸟一般踩踏着树冠如飞而去。
“从认识他那天起,他手中就一首拿着这把扇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从来没有见他展开过,你们说这扇面上究竟是题的字呢,还是画的画呢?”
背负黑色长剑的男子淡淡的问了一句,听起来似乎真的对那个扇面很感兴趣。
“比起他的扇子,我更想知道究竟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拳头更硬!”
兽皮男子双目金光爆盛,视线牢牢的锁定着背负黑剑的男子,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背负黑剑的男子并不在意对方的视线,轻飘飘的回答了一句:“会有机会的,只是时机未到。”
“这话你己经说了20年。”
兽皮男子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对方身上,半点不曾挪开过。
“我准备再说十年。”
背负黑剑的男子依旧淡淡的回答,声音还是那么的磁性平和,但其余两人听在耳中,却同时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