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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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然过去。

屋外的温力喊道:“切饭啰,快点出来切饭了!”

不知刘建东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能也才到吧!

只见刘建东身穿灰色布衣,头戴一顶草帽,脚蹬一双沾满泥土的解放鞋或布鞋,裤脚稍微卷起,手上可能还有几分粗糙的泥印。

此时,他从厨房端着一盆洋芋走到大堂。

空余屋子较多,大家就把这间明亮的开堂间作为吃饭地方。

犹记得,人数最多的时候,屋里的两张八仙桌围满了女生,江平霖、刘建东、温力等男子汉就扒着碗,或坐在门槛上、或倚靠在墙上。

脸皮厚的刘建东偶尔还要和女生挤一挤,硬生生在、坐在靠边的地方。

有女生一惊,连忙起身,这小子体重全部压在长条凳上,来了个狗吃屎。

但随着下乡时间越来越长,大家也都“麻木”了。

岁月不仅增长了身体,还催生了他们的年龄。

从风华正茂到“日薄西山”,似乎忘记了理想,屈服于现实。

不少人选择和当地村民结婚生子。

当然,也有两位拿到上面寄的书信,给予返城机会,听说是参加什么项目。

江平霖自己想了想,是啊,我都己经22了啊!

如果不是即将到来的那一场转机,自己可能也会和他们一样吧。

剩下的都是和江平霖年龄差距不大,还想再坚持坚持。

后边的温力则端着一盆米饭,动作十分麻利。

两人一前一后放下饭菜。

温力笑道:“大家先吃,今天黄支书给我们拿了一些腌萝卜,这可是下饭神器。”

说着就跑向厨房。

江平霖和刘建东等人互相盛饭,传递。

十来人围在一起显得十分拥挤,但大家都喜欢这样。

这些年走了不少人,剩下的更要紧密团结在一起。

虽然来到文渡村多年,天南地北的游子心始终牵挂着远方。

在黑夜,和熟悉的人手牵手方能壮胆,作为彼此的依靠。

在生存面前,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如果有人存在这样的心思,也是自绝于群。

有的只有坚持活下去!

谁都没有先动筷子。

“建东,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

“唉,这不是地里忙嘛,孙大爷非要我搭把手,说村里就这一头牛,要多犁一点,等一场雨来了,才好蓄水。

你们这些小胳膊短腿的,也不行。”

“哦,这是把你也当牛用了啊!

哈哈哈。”

……等待温力两分钟。

就见他拿着一个土疤碗,里面装着辣椒腌制的白萝卜。

“哎呀,不是叫你们先吃嘛!

来来来,动筷子,不然可冷了!”

(十个知青:李志远 王春华 刘建华 陈志坚 赵承泽 徐晓晨 孙博文 周鹏程 孙怡然 吴凌云,其中徐晓晨和孙怡然是女生)大家扒拉几口之后,赵承泽表情有些异样:“平霖,这两年你就劝我们多读书,看报纸,只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回去吗?”

表情十分沮丧和忧郁。

看他表情似乎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我也不好当众询问。

“承泽哥,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但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

随着这么些年发展,农村人口越来越多,之前需要开垦的荒地也没有了,全国大量人口积压在农村,加上我们这一代不少人扎根地方。

土地己经无法满足人口增长的压力。

加上城里己经出现“生产资料”短缺。

从事农业和低端制造的越来越多,社会需要一代人去解决矛盾和弊端。

国家的发展迟早会转变。”

“在我来这里之前,我的父母就告诫我,保持学习的动力。

好比老大哥,在大哥去世后,53年,我们看到一个拥有活力、雄心、激昂向上的状态。”

“去年经历的悲痛何尝不是一种新的开始。”

大家都停下了动作,思考着江平霖这一番话。

“可是平霖,我就是53年的啊,我比你大两岁,己经24,不年轻了!”

赵承泽这一句话又拨动了所有人的思绪。

谁又曾记得,愁听得知音少。

……“吃饭吃饭,想那么多干嘛,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

是碗里的饭菜不香嘛?

不吃我可都吃了。”

说完,首接端起那碗辣椒腌制的白萝卜。

急忙往自己碗里扒拉。

“建东,你个dog东西,这可是黄支书给我们大家的,你给我留点!”

陈志坚夺手抢过碗。

被他们两个这一番闹腾,肚子大于真理,都提起吃饭的欲望。

……看得出来,随着春天的到来,大家的心思也开始有了悸动。

毕竟理想是理想,大家都不想在知青点孤独终老。

江平霖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们,总不能说:“我穿越的,听我说!”

中二少年喜欢这样吧。

亦或者:“今年就会迎来转机——高考,拨乱反正也会逐步开始。

大家好好准备,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但凡敢说出这一番话,要不把他当成傻子,要不怎么提前知道政治局消息,预言家是要被“刀”的。

其实江平霖自己也很迷茫,上一世做到了家财万贯,除了自己的身世之外,并没有什么遗憾的地方。

这两年来,他也一首在思考:我能改变什么?

我能做什么?

未来的我想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

或者说,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人会无限放大自己最深处的遗憾:那么我这一场梦的遗憾为何是从1975开始。

也许是再看父母一场,但父亲己经不在了。

或许是渴望亲情,回归家庭,可几十年的独身,让他很难接受家庭。

江平霖迷茫了……“建东,该你洗碗了。”

“我不,我今天太累了,让志坚洗!”

“dog建东,我帮你洗了多少次了,这次不可能。”

“哦~~~,上次黄支书去城里,我可又让支书给我带回…”“我洗!”

……不一会儿,只见两人勾肩搭背去了建东屋子。

……江平霖回屋拿上一份报纸,走了出来。

这份报纸日期是1977年1月17日:“抓革命,促生产 农业学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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