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岩壁喘息,目光落在枯骨膝前幽蓝发光的霜叶草和摊开的兽皮卷上——**霸体诀**。
他咬牙将霜叶草和兽皮卷塞入怀中,忍受炼狱般的攀爬,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滚出老鹰崖。
崖边一片狼藉,巨大的爪痕旁,只剩被踩进泥里的霜叶草碎片。
树干上暗褐的血迹无声控诉。
阿虎,失踪了。
沉重的脚步踏着暮色回村。
村口妇人见他满身血污伤痕,惊骇不己。
“阿虎没回来?”
周晨嘶哑地问。
得知只有大柱二牛逃回,阿虎凶多吉少,他的心沉入谷底。
推开吱呀破门,草药味扑面。
父亲周大山佝偻在灶膛前,伤腿僵首。
“爹……”周晨喉头哽咽。
周大山抬头,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光,随即被痛惜淹没,最终化为一声沉重叹息:“回来就好。”
油灯下,周晨忍痛擦洗伤口。
周大山沉默地看着儿子伤痕累累的背,眼中翻涌痛楚。
“爹,我们找到霜叶草了。”
周晨声音平静,转身面对父亲,眼神清亮决绝,“最好的顶品。
阿虎为采它被撞飞,我掉下去的地方还有。”
他掏出破布包裹,层层揭开。
数点幽蓝寒光瞬间点亮陋室!
纯净寒香驱散药味。
周大山瞳孔骤缩,呼吸停滞:“这光……当年你爷爷卖过一株远不如这个……换来了家里唯一值钱的老铳。”
震撼与希望的光芒闪过,最终被更深的忧虑覆盖。
“这草是拿命换的!
伤没好前,不许再进黑林子!”
他厉声道。
周晨默默点头,将霜叶草藏入旧木箱底层。
沉甸甸的希望与秘密一同埋下。
---几天后,父子俩踏上通往铁岩镇的土路。
周晨伤势沉重,每一步都牵扯剧痛,右臂紧贴胸前藏着霜叶草。
周大山拖着伤腿,警惕环视。
镇门镇丁投来轻蔑目光。
喧嚣的镇内,人流如织。
父子艰难穿行至百草堂。
老掌柜看到破布中幽蓝剔透的霜叶草,倒吸凉气,激动连赞:“顶品!
寒煞精纯!
二十年未见!”
震惊探究后,他压低声音:“一株,纹银二十两!”
六十两!
远超预期。
周晨敏锐察觉老掌柜眼底的忌惮,果断成交。
沉甸甸的钱袋入手,巨大喜悦冲垮强撑的镇定。
父子不敢多留,快步离开。
就在即将拐入僻静巷口时,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哟嗬!
老周头和小杂种?
怀里揣着什么好东西?”
刀疤脸赵疤脸带着两个跟班挡住去路,目光贪婪锁定周晨胸前轮廓。
周大山脸色剧变,挡在儿子身前,猎叉前指:“赵疤脸!
光天化日,还有王法!”
“老子的话就是王法!”
赵疤脸狞笑伸手。
“滚!”
周大山猎叉疾刺!
赵疤脸缩手带血,暴怒抽刀劈向周大山伤腿!
“爹!”
周晨目眦欲裂,重伤之躯猛撞赵疤脸!
“砰!”
周晨如撞石墙,剧痛淹没!
吊梢眼跟班趁机狠踹周大山伤腿!
“咔嚓!”
“呃啊——!”
周大山凄厉惨嚎,扭曲栽倒!
周晨挣扎欲起,赵疤脸沾满泥污的硬底皮靴狠狠踏在他胸口!
“噗!”
鲜血喷溅!
窒息般的剧痛!
周晨动弹不得。
“小杂种!
找死!”
赵疤脸狞笑探手,粗暴抓出钱袋!
“不!
我爹的药钱!”
周晨绝望低吼,指甲抠进对方手腕。
“滚开穷鬼!”
赵疤脸轻易甩开,掂量钱袋,得意狞笑。
脚底开始用力碾压!
咯吱…咯吱…胸骨***。
窒息剧痛中,耳边是父亲的***、恶棍的狂笑、围观者的冷漠议论。
“废物!”
浓痰狠狠吐在周晨血污泥泞的脸上,“黑林子的泥腿子也配揣银子?
呸!”
狂笑声中,恶棍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