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舟歧路

众生皆莫白 喻笙37 2025-06-20 21:3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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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

叶无序想救却为时己晚,只见叶无殇化作万千算筹碎片,每片碎片都刻着一个字,在空中组成两句谶言“命外之人破命局,无妄之剑斩无妄。”

碎片消散时,叶无序捡起一片刻着 “白” 字的残片,突然咳出金血,血珠落在算筹星图上,竟晕开成一把剑的形状。

他望着窗外被金光笼罩的雨幕,喃喃道:“天道啊,你算到了无殇的死,可算到了我藏起的那半块‘断命罗盘’吗?”

袖中滑出半块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雪上行舟的方向,而罗盘背面,“妄人局” 三字正在渗出金血,仿佛活过来一般。

冷雨拍打着白洵清的斗笠,骨杖顶端的骷髅眼窝突然渗出幽蓝荧光,在雨幕中画出蜿蜒轨迹。

他握紧杖身,发现骷髅牙齿间卡着半片青铜碎片,上面刻着与无妄剑相同的剑形纹路,碎片边缘还残留着血迹,似乎是从什么东西上硬扯下来的。

“爹到底去了哪里?”

他蹲下身,拨开一丛荆棘,指尖触到潮湿泥土里埋着的半片斗笠竹篾。

竹篾边缘焦黑,正是白醉常用的那顶斗笠 ——三日前归家时,茅屋里只有染血的《采药录》和这半片竹篾,书页间夹着的逆命草还带着体温,仿佛父亲刚离开不久。

无妄剑在腰间轻颤,剑鞘渗出的寒气与雨水碰撞,凝结的金色锁链虚影顺着骨杖向上攀爬,却在触及骷髅头时轰然崩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杖头果然是命石碎片。”

白洵清喃喃自语,将逆命草的汁液涂抹在骨杖裂纹处。

草汁渗入的瞬间,骷髅眼窝爆发出强光,投射出一道扭曲的光路光路尽头,雪上行舟遗址的第三层正浮出水面,船舷刻着的祖巫血纹竟在雨中流淌,化作十二道血色箭头,每道箭头都指向不同的方位,却在中心交汇成一个剑形符号。

突然,无妄剑发出蜂鸣,剑脊陆洵的虚影挣扎着凝聚:“清儿,雪舟第三层的破冰匣里……”话音未落,虚影便被一道金链绞碎。

白洵清手腕的剑纹骤然灼痛,他这才惊觉,从接受骨杖开始,自己的命线己与蚀骨门的 “破妄眼” 产生共鸣.所有动作都在被天道标记,就像棋盘上一颗被重点关注的棋子。

雨幕突然转急,骨杖上的幽光与无妄剑共鸣,在前方劈开一条通路。

白洵清踏入光丝形成的隧道,两侧浮现出十八年前的幻象:白醉抱着襁褓冲过玄冰宗废墟,襁褓里的断剑突然出鞘,划破了追来的凌霜的衣袖,溅落的血珠竟在地面生根发芽,长成如今他手中的逆命草。

“原来逆命草是母亲的血所化……”他抚摸着草叶上的金纹,突然想起幼时父亲总在月圆之夜咳血,咳出的不是痰液,而是细碎的青铜粉末。

此刻骨杖上的幽光正顺着他的经脉蔓延,在心脏周围织成与蚀骨门令牌相同的图案十八年来,父亲竟一首用自身精血温养着某种东西,那些青铜粉末,或许正是某种器物的碎片。

隧道尽头浮现出雪上行舟的轮廓,船帆上的祖巫血纹在雨中如活物般蠕动,每道血纹都对应着一个上古祖巫的图腾。

无妄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脊映出叶无序在询衍阁的画面:他正用金血修补算筹星图,而星图中央的断点,赫然是白洵清的命线。

“不好!”

白洵清猛地止步,骨杖上的幽光突然收紧,竟将他的命线与雪舟牢牢捆绑,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推着他走向某个既定的结局。

雪舟甲板的祖巫血纹突然亮起,十二道血光将白洵清托起。

他下意识将怀中的蚀骨残卷按在血纹中央,船板应声裂开,露出通往第三层的阶梯。

石阶上刻满模糊的剑痕,每道剑痕都渗出寒气,与无妄剑的气息隐隐共鸣。

“这些是…… 陆洵留下的剑意。”

他抚摸着剑痕,突然听见冰层碎裂声,前方密室中,冰封的石匣正渗出幽蓝荧光,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雪上行舟第三层的密室里,冰匣悬浮于半空,匣盖莲纹中央嵌着枚骷髅扣,与骨杖顶端的骷髅头遥相呼应。

白洵清握紧骨杖,杖首的幽蓝鬼火与骷髅扣共鸣,爆发出蚀骨魔气,而他同步注入逆命草的汁液,两种力量在锁扣处碰撞,发出 “咔嚓” 脆响,阴阳锁应声而碎。

冰匣周围顿时浮现出凌霜的记忆碎片:年轻的圣女跪在太初命石前,无妄剑贯穿她的心脏,而剑刃另一端连接着石匣内的某物,爆发出的蓝光竟将命石碎片震出裂纹。

“这是…… 阴阳锁的真解。”

苏栩雪的声音从光茧外传来,她周身缠绕着血色雪花,手中握着半块玉简,玉简上的血咒纹路与蚀骨残卷如出一辙。

“你娘当年用冰魄神血与蚀骨魔气设下此锁,唯有命外之血能解。”

白洵清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锁扣的瞬间,冰匣炸裂成万千光蝶,露出里面的断剑。

剑身布满裂纹,却在剑脊处刻着与他手腕相同的剑形胎记,只是胎记中央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劈开过。

“这把断剑是……”他伸手触碰,冰锁链突然爆发出龙吟,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凌霜将断剑插入心脏时,白醉站在阴影中,手中握着蚀骨门的破妄号角,而远处山巅的叶无序正捏碎茶杯,裂纹形状与归墟眼的漩涡完全一致。

“爹当年不是救人……”白洵清猛地后退,断剑却化作流光融入无妄剑,剑身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纹路十八道锁链缠绕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与白醉袖口的图案完全一致。

冰匣底部的冰晶碎片突然发烫,上面用血泪刻着“归墟眼非出口,妄念海是心牢。”

无妄剑自动出鞘,剑尖指向匣内残留的血渍,那里正缓缓浮现出观棋者的徽章一枚被棋盘包裹的眼睛,徽章周围环绕着十二枚命石碎片,第十三块却空空如也。

白洵清突然想起灰袍老者的话,终于明白蚀骨门的真正使命不是对抗天道,而是守护这枚封印着某种秘密的断剑。

无妄剑与断剑融合的瞬间,他感到心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攥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

密室顶部突然传来剧烈震动,万千算筹从浮苍岛方向飞来,在遗址上空组成巨大命盘。

叶无序的声音混着天道轰鸣响起:“白洵清,看看你娘留下的真正秘密 ——”算筹命盘中央,赫然显示着白洵清的命核里,正封印着第十三块命石碎片,而碎片周围缠绕着的,正是他父亲白醉的命线。

白洵清猛地抬头,只见雨幕中出现一个熟悉的斗笠身影。

白醉拄着破妄号角站在船头,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幽蓝鬼火,手中握着的号角正吸收着所有天道傀儡,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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