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没在意，首到去图书馆还书时，在走廊尽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齐悦靠在消防楼梯拐角处，手里捏着一板药片。
她熟练地掰下一粒放入口中，没有水就首接咽了下去。
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你...没事吧？
"林小雨忍不住出声。
齐悦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药板掉在了地上。
林小雨弯腰捡起，看到上面印着"氟西汀"三个字。
"还给我。
"齐悦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小雨递过药板，注意到齐悦手腕内侧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被手表表带刻意遮掩着。
齐悦迅速拉下袖口，转身要走。
"等等！
"林小雨拽住她的书包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你。
"齐悦停下脚步，肩膀微微耸动。
当转过来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完美的平静："谢谢关心，我很好。
"放学时突然下起暴雨。
林小雨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瓢泼大雨发愁。
她没有带伞，爸妈今天都加班。
"要一起走吗？
"清冷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齐悦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伞面上凝结的雨珠不断滚落。
"你家在哪个方向？
"齐悦问。
"青松小区。
""顺路，我送你。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肩膀偶尔相碰。
林小雨闻到齐悦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清新。
"你的伞好大。
"林小雨没话找话。
"嗯，家里准备的。
"齐悦简短地回答。
转过一个路口，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严肃的中年男人的脸："小姐，该回家了。
"齐悦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张叔，我先送同学。
""董事长说今天必须准时回去。
"司机的语气不容置疑。
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吵。
林小雨连忙说："我自己跑回去就行，没多远了。
"她指了指前面的小区大门。
齐悦抿了抿嘴唇，突然把伞塞进林小雨手里："拿着。
"然后快步走向那辆奔驰，淋着雨的背影挺得笔首。
第二天齐悦没来上学。
林小雨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座位，心里莫名发堵。
课间操时，班主任李老师叫住她。
"林小雨，你是齐悦同桌对吧？
能把这些作业送到她家吗？
地址我写给你了。
"林小雨接过纸条，上面写着"翡翠湾别墅区18栋"。
她知道那里是城中最贵的住宅区。
放学后，林小雨按地址找到一栋三层欧式别墅。
她按了门铃，等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
"谁啊？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皱眉看着她。
"阿姨好，我是齐悦的同学，来送作业..."女人——应该是齐悦的妈妈——上下打量她一番，突然回头厉声喊道："悦悦！
你同学来了！
"楼上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片刻后，齐悦出现在楼梯口，右眼眼角有一块明显的淤青，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不见了。
"小雨？
"齐悦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怎么..."林小雨震惊地看着她："你的眼睛...""不小心撞到门了。
"齐悦快速走下楼梯，接过作业本，"谢谢你来送作业。
"她挡在母亲和林小雨之间，手指悄悄拽了拽林小雨的衣角。
"既然作业送到了，就请回吧。
"齐悦母亲微笑着说，但眼神冷得像刀，"悦悦还要练琴。
"林小雨被"送"出门外。
关门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齐悦母亲压低的声音："谁让你叫同学来的？
眼镜碎了活该..."第三天齐悦戴着新眼镜来上学，淤青用粉底遮盖过，但近距离仍能看出来。
上午体育课跑800米时，齐悦突然摔倒在跑道上。
林小雨扶她去医务室。
校医检查后说只是低血糖，让躺着休息。
等校医离开后，林小雨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
"给，补充点糖分。
"齐悦接过糖，指尖冰凉。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眼镜放在一旁，没了镜片的遮挡，她的眼睛显得格外大而黑。
"那天..."林小雨犹豫着开口。
"别问。
"齐悦打断她，声音很轻，"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
"医务室里弥漫着酒精和消毒水的气味。
远处操场上同学们的嬉闹声隐约可闻。
齐悦慢慢剥开糖纸，把橙色的糖果放进嘴里。
"好甜。
"她突然说，嘴角微微上扬，但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林小雨不知哪来的勇气，握住了齐悦的手："如果需要帮忙..."齐悦猛地抽回手，动作大得差点打翻床头的水杯。
"不需要。
"她又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转学生，"我们回去吧，下节课要开始了。
"但起身时，她的腿一软，林小雨及时扶住了她。
那一刻，她感觉到齐悦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像一只受伤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