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反手甩出朱雀火，借着火光看清脚下万丈冰棱——墟界裂缝正在吞噬最后的光。
"抓紧！
"裴砚的傀儡丝缠住冰柱，两人堪堪悬在深渊边缘。
云昭的嫁衣下摆突然燃起幽蓝鬼火，映出冰面上密密麻麻的北溟玄甲卫。
"砰！
"云昭一脚踹翻最近那具焦尸，熔化的铁水溅在西煌巫使脸上："本宫的血肉，你们也配？
"砰！
"惨叫声中，南渊使臣的折扇刚要射出毒针，突然被冰刃钉在祭旗上。
裴砚的狐裘在火中翻飞，心口逆鳞泛着血光："想要龙血？
""咔嚓！
"裴砚徒手剜下心口逆鳞，琉璃血凝成弯刀的瞬间，云昭腕间金铃突然炸响。
——叮！
断裂的铃芯迸出血光，映出前世画面：岩浆吞没裴砚的刹那，他反手将逆鳞嵌入她掌心。
"三百年了，还是这招..."云昭按住狂跳的心口，新剜的龙鳞纹路与记忆中完全重合，"你以为我认不出？
" ，琉璃血凝成弯刀。
刀锋扫过苍阳国师的祭旗，绣着云昭生辰八字的绸布瞬间冻成冰渣。
"三年前你们用这邪术抽她魂魄，"刀刃抵住国师咽喉，"现在轮到本君讨利息了。
"云昭突然拽住裴砚的银发，当众咬破他染血的唇："我的猎物，轮得到你插手？
"血腥味在齿间炸开，前世记忆汹涌——三百年前墟界深渊，玄铁锁链穿透烛龙脊骨。
裴砚每剜一片逆鳞，血珠都凝成她的模样。
"为何不逃？
"初代朱雀使的幻影问。
"在等人。
"裴砚将龙鳞串成珠链，"她说会带我回家。
"——咻！
暗处弩箭破空，箭簇凤纹刺眼。
云昭徒手接箭，毒粉炸开的瞬间冷笑："沈清瑶，你还是只会用烬魂散？
"毒雾中，沈清瑶的傀儡分身指尖缠绕发丝，云昭忽觉头皮刺痛——一缕青丝被生生扯断，发根处粘着猩红虫卵！
_记忆闪回：大婚当夜，沈清瑶亲手为她绾发，指甲缝里闪过蛊虫幽光。
_"梳头时下的蛊？
"云昭碾碎虫卵，冷笑溅开毒雾，"师妹的手段，永远这般腌臜！
"”师姐，你的命格我收下了！”
裴砚突然扯下心口逆鳞，嵌入云昭腕脉："臣的鳞，比那脏东西干净。
"龙鳞在血肉游走，前世真相撕裂夜幕——地牢铁链作响，裴砚每夜剜鳞炼药。
沈清瑶抽走的"朱雀髓"，早被他换成烛龙心脉！
"疼吗？
"云昭抚过他后背伤疤。
"不及姑娘魂飞魄散之痛的万分之一。
"裴砚吻去她眼角血珠。
——轰！
沈清瑶祭出西煌镇国鼎，鼎身浮现云昭百世惨死画面。
墟界之门洞开，血色星图笼罩西野。
北溟冰川崩塌，十万玄武军化为石像！
南渊王城地陷，青龙柱寸寸断裂！
"师姐逃了九十九世，"沈清瑶瞳孔裂出金纹，"今日该圆满了！
"云昭嫁衣尽碎，素缟上血色咒文灼亮。
裴砚扯断锁骨灭魂链，龙血凝成战甲："臣陪姑娘焚了这天！
"——锵！
龙鳞甲燃起琉璃火，时空凝滞。
朱雀翎化赤金长枪，一枪挑碎镇国鼎！
"本宫的人，阎罗也带不走！
"枪尖贯穿沈清瑶胸口，血花飞溅——倒下的竟是萧景珩的替身傀儡！
烬天阵反噬瞬间，云昭看见三百年前记忆——是她亲手将烛龙钉入墟界！
灭魂钉上刻着朱砂字：”诛“。
"原来姑娘欠臣的，"裴砚龙角刺破额角，"不止这一世。
"——轰隆！
青铜巨手抓住裴砚脚踝，墟界之门传来吸力。
云昭挥剑斩断巨指，龙血染红雪地时，腕间倒计时突变鎏金：三千年因果，今日偿"师姐救不了他！
"沈清瑶真身在虚空狂笑。
云昭剜出半颗朱雀心，塞进裴砚破碎的胸膛："以心换心，本宫偏要逆命！
"——咚！
心跳共振刹那，血蝶掠过之处，焦土绽开猩红焰花。
云昭瞳孔骤缩——蝶翼上的云纹战旗，分明是云家军的图腾！
一只血蝶停在她指尖，翅根处龙血写就的"昭"字灼目。
_记忆呼啸：原那自爆的三百尸骸，在火光中化作蝶群。
_"你用他们的魂...炼成我的刀？
"她颤声看向裴砚。
他染血的唇勾起："是盾。
" ，每只蝶翼都映着云昭前世死状，却突然扑向西国使臣！
"啊！
"西煌巫使在蝶群中化为白骨。
南渊使臣的折扇燃成灰烬："妖女...你不得好死！
""这话你们说了三百世。
"云昭踩碎苍阳国师的头骨，"本宫听腻了。
"裴砚的龙尾缠住她腰肢，血契烙印成形的刹那，云昭后背星图骤然灼烫。
——呲！
皮肉烧焦声中，她看见幻象：三百年前的雪夜，裴砚跪在冰棺前，饮冰剑尖抵着自己心口。
"以吾脊骨为契，换尔百世轮回。
"剑锋划过脊椎，鲜血凝成她后背的星图。
"裴砚！
"云昭猛然回头，指尖触到他后背狰狞的旧疤，"你竟敢...拿命刻我的生路！
"沈清瑶突然撕开虚空，拽出浑身冰霜的萧景珩："殿下，该您还债了！
"萧景珩心口黑血喷溅，一枚冰晶碎片嵌入云昭掌心。
——滋！
寒意顺经脉窜入，与轿中寒毒一模一样！
"白虎印的碎屑..."她碾碎冰晶，眼底血色翻涌，"前世你用它废我经脉，今生竟镶在狗奴才心口？
"剑光闪过，萧景珩右臂应声而断："滚回去告诉你主子，他的脏东西——"断臂在空中冻结成冰，"本宫见一次，碎一次！
" ，竟与云昭腕间契约共鸣！
他狞笑着捏碎虎符："那就一起死！
"——咔嚓！
西国疆域图在空中炸裂，每个要塞都伸出青铜巨手。
裴砚的龙鳞开始剥落，琉璃血凝成屏障："走！
"云昭却拽着他撞向最近的黑洞："要死也得死我手里！
"坠落中，裴砚的银发缠住她手腕："三千年...""闭嘴！
"云昭咬住他喉结，"留着力气剜沈清瑶的魂！
"黑暗尽头亮起血色星光，初代朱雀使的叹息回荡："涅槃之约，需断三桩因果。
"云昭在虚空中拽出饮冰剑，剑身映出三百年前景象——裴砚跪在雪地，用龙血浇灌她破碎的魂魄。
沈清瑶在暗处抽取朱雀髓，萧景珩的白虎旗插满南渊边境。
"第一桩！
"剑锋斩断白虎旗虚影。
北溟冰川轰然崩塌，萧景珩右臂石化！
"第二桩！
"朱雀火焚尽沈清瑶手中的琉璃盏。
西煌巫塔倾倒，噬魂蛊反噬宿主！
"第三桩..."云昭的枪尖抵住自己心口。
裴砚突然握住她的手刺入胸膛："该臣还债了。
"龙心与朱雀心融合的刹那，墟界之门洞开。
三百青铜巨手齐齐抓来，却被契约血光灼成飞灰！
沈清瑶在虚空惨叫："你们逃不掉的！
""谁要逃？
"云昭拽着裴砚跃入烈焰，"本宫是来——弑神的！
"鎏金倒计时流转的纹路，赫然是轿帘暗纹的云家密语！
云昭抚过那些扭曲的文字，突然读懂其中真意——”棺椁藏锋“指向龙冢，”寅时三刻“正是前世裴砚为她换命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