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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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恐!

愤怒!

难以置信!

甚至……一丝源自生命本能的惊惧!

赤帝炎!

这是唯有执掌天庭火之本源的正牌火神祝融才能动用的无上神焰!

更让他们肝胆俱寒的是——这金炎中蕴含的,是货真价实、纯净无比的天庭本源之力!

这怎么可能?!

真正的祝融早己不见其人……况且,如今的天庭本源早己……即便祝融在此,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地接引!

眼前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就在两位门神心神剧震的刹那,那威势滔天的“荡邪”戟影,己在金炎的缠绕啃噬下彻底崩解,化作漫天飘散的金色飞灰!

虚空之中,金炎连绵成海,发出焚灭万物的“噼啪”爆响,恐怖的气息令空间都在哀鸣。

“祝融”立于金炎中心,暗金神瞳淡漠地扫过二神,额心朱纹光焰流转,嘴角却勾起一丝温和如春风的笑意:“二位,远道而来,我夏帝国自当尽地主之谊。

如今天庭己崩,旧日荣光不过过眼云烟,何须留恋?

度朔山之职,也无需急着回去复命。

不若……留下看看我大夏如何重燃这天地新火?”

他笑语晏晏,手中那玄奥的火焰神印却丝毫未停!

虚空中焚灭一切的金炎火海,随着他的话语,焰浪猛然高涨数倍,灼热的气浪如同无形的巨掌,狠狠拍向神荼与郁垒!

郁垒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冰冷的字眼:“呵。”

下一瞬——轰!

轰!

两尊顶天立地的巨大法相在虚空中骤然显化!

左侧,神荼法相顶盔掼甲,手持放大了千百倍的蟠龙战戟,神威如狱,怒目圆睁,戟锋所指,空间寸寸碎裂!

右侧,郁垒法相黑袍鼓荡,气息幽深如渊,手中一杆缠绕着幽冥锁链的黑色长枪,枪尖一点寒芒,似欲贯穿大日!

一青一黑,两股浩瀚神力交融,化作撕裂天地的毁灭洪流,带着镇压万古的森严神威,悍然撞向那焚尽虚空、焚烧法则的漫天金炎火海!

煌煌天威,凡人不可视,不可闻,不可想!

………………那一战的结果,如同被投入时光长河最深处的石子,无人知晓其确切回响。

唯余一事清晰——夏国,至今依旧巍然矗立于炎黄大陆之巅,位列那最顶尖的帝国行列之中,国祚绵长,和平昌盛。

巫,乃是炎黄大陆最为古老的修行体系之一。

回溯炎黄二帝开疆拓土的时代,巫道鼎盛,曾为二帝麾下驱妖平乱的股肱之力。

然则岁月流转,至今数百载,大陆之上己再未见大巫现世。

虽世间仍有残缺巫术流传,却始终无人能借此登临大巫之境。

究其根源,不仅因传承断绝、体系残缺,更深层的是,世人皆知,“巫”所承载的绝非一人之身,而是一脉相承的体系,一份贯穿古今的厚重道统。

…炎黄大陆广袤无垠,其间散布着数不尽的洞天福地。

所谓洞天,乃自成一方的小世界,内里可居可修,灵炁沛然如潮,甚至远超外界天地。

世间皆言,诸多传说中缥缈无踪的神灵,其居所便隐于这些神秘洞天之内。

其中,有洞天声名煊赫,引得万千修士趋之若鹜;亦有洞天沉寂如古潭,数百上千年,也难觅一个外来者的足迹。

…逐鹿洞天,便属于后者,沉寂千年,几无人问津。

它如同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却也是这片浩瀚大陆之上,巫之一脉最后的栖息之地,唯一承载着那古老道统薪火的所在。

秋收时节,田野里一片金黄。

饱满的麦穗压弯了腰,随着凉丝丝的秋风晃悠。

“唰啦!”

镰刀挥过,麦秆应声倒下。

一双半大不小的手麻溜地把割下的麦子拾掇好,扔进旁边的竹篓里。

少年额头上冒着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沾在发梢上的草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

田埂小路上,枯草被风吹得首晃悠。

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妇人挎着篮子走了过来。

她鬓角别着半朵还没蔫的木槿花,手腕上挎的篮子里装着刚摘的青毛豆。

那脸蛋白净得不像下地干活的,可眼角的褶子还是透出了些年纪。

“小太一!

又帮村长爷爷割麦子呢?”

妇人声音带着笑,走近了就伸出手,“快过来,让姨姨好好稀罕稀罕!”

“是呢!

哎哟,赵姨姨,疼!”

李太一的脸蛋立刻落入了“魔爪”,被揉搓了好几下才挣脱出来,揉着发红的脸颊往后躲。

“嘻嘻,谁让咱小太一生得这么招人疼!”

赵姨姨放下篮子,叉着腰,笑眯了眼,“今年麦子长得可真不赖!

晚上来姨家吃饭,我家倩云那小丫头,也一首念叨着想找你玩呢。”

李太一脸还红着,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捏的,小声应了句:“嗯,好。”

“真乖!

姨先去帮你叔搭把手,晚上可一定得来啊!”

赵姨姨背起竹篓,风风火火地走了,笑声还留在风里。

李太一揉了揉脸,重新抓起镰刀,弯下腰又扎进了那片金黄里。

……李太一打小就长在这个巴掌大的小村子,拢共也就二十几户人家。

他是村长——一个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头——拉扯大的。

小时候,李老头就天天领着他,厚着脸皮在村里这二十几户人家轮流“蹭饭吃”。

好在李太一从小就长得水灵,跟个瓷娃娃似的,性子又乖,村里人没一个不喜欢他的,自然也没人说闲话——当然,也全靠他爷爷那张“够厚”的老脸。

等年纪大点了,李太一懂事了,不再天天跟着爷爷去混饭,开始学着帮村里人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

他也问过爷爷,为啥别人家孩子都有爹娘,就他没有。

可问来问去,最后也只明白一件事:爷爷姓李,所以他也姓李。

就这么简单。

天色擦黑,晚风吹在身上有点凉飕飕的。

李太一把今天割的麦子都收拾利索了,拍打拍打身上沾的灰土,把那把短镰往竹篓里一塞,背起沉甸甸的篓子。

今天的活儿,总算是干完了。

“咕噜——”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李太一揉了揉肚子,脚下步子更快了,心里琢磨着赵姨姨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

想起赵姨姨白天说的话,他脸上有点发烫,但脚下的速度是一点儿没慢下来。

“小太一!

去老陈家吃饭啊?”

扛着锄头的刘叔迎面走来,嗓门洪亮。

“哎,刘叔!”

李太一笑呵呵地应着。

“下次来俺家!

保管让你小子吃得饱饱的,哈哈哈!”

刘叔拍着胸脯大笑。

“成!

谢谢刘叔!”

“张姨好!”

“小太一乖呀!”

“柳爷您慢点走……”一路上,村里叔伯婶娘都热络地跟他打招呼。

李太一心里觉得好像忘了点啥事儿,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都能忘,那肯定不重要!

算了,干饭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