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呕带来的痉挛渐渐平息,陈海生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冰凉潮湿的泥地上,背靠着吱呀作响的破床沿。冷汗浸透了他的旧汗衫,混合着脸上的污迹和未干的泪痕,滑进嘴角,是难以形容的苦涩与咸腥。破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母亲用一把豁口的木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锅里那稀薄的米汤,勺子刮过粗陶锅壁,发出单调、空洞、令人心头发紧的“嚓…嚓…”声。那声音在死寂中无限放大,仿佛在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