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练气一层
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首到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巨大的屈辱感几乎要将他压垮，让他只想立刻蜷缩起来，逃离这刺耳的笑声和目光。
“但……腹中那点微光，还在”尽管微弱，尽管被嘲笑的浪潮冲击得摇摇欲坠，它依然顽强地存在着，散发着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那暖意，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股难以言喻的倔强和不甘，猛地从心底最深处冲了上来，压倒了那汹涌的羞耻。
凭什么？
凭什么别人就能觉醒力量，自己就只能被当成疯子嘲笑？
凭什么！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不再试图对抗那震耳欲聋的嘲笑，反而将所有残存的心神，孤注一掷地、近乎凶狠地再次沉入腹中那点微光！
默念那些拗口句子的意念，变得前所未有的集中和强烈，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气沉丹田……绵绵若存……绵绵若存……！”
仿佛回应着他这股近乎偏执的意念，腹中那点原本黯淡的金芒猛地一跳！
一丝微弱到极致、却异常清晰的热流，如同被唤醒的溪流，极其艰难地从那光芒中剥离出来，沿着某种无形的、他从未感知过的路径，极其缓慢地向上流动，所过之处，带来一种奇异的、麻痒的温热感。
那丝微弱的热流，像一条刚睡醒的小蛇，带着一丝探索的意味，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向上蜿蜒。
它穿过一片混沌的虚无，最终，极其微弱地，抵达了他紧紧交叠在膝盖上的左手掌心。
就在这刹那间，就在哄笑声浪达到最高点、几乎要将他彻底吞没的顶点——一缕火苗，悄然无声地，从林默微微摊开的左掌心，向上窜出。
“我……我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仙成了！！！”
林默疯了似的仰天大笑，周围看笑话的人还以为这小子傻了。
体内那点微光越来越大。
它不再是一根细线。
它变成了一小团温暖的气流，稳稳盘踞在腹部。
《基础吐纳术》的句子像刻在脑子里。
他一遍遍运转着。
饥饿感神奇地减轻了。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力量感，开始在西肢百骸游走。
他知道，自己终于摸到了门槛。
练气一层！
周围的目光依旧像针。
“看那傻子！
还坐着呢！”
“想修仙想傻了吧？
哈哈哈！”
“饿晕了产生幻觉？”
黄毛青年笑得最大声。
他指尖冒着一小簇橙黄火苗，故意在林默眼前晃。
“喂，修仙的！
闻到烤肉香没？
饿不饿啊？”
他满脸戏谑。
哄笑声此起彼伏。
林默充耳不闻。
他心神沉浸在丹田那团温热的气流里。
这感觉，比嘲笑实在多了。
突然，一阵尖锐密集的“吱吱”声从防空洞入口方向传来。
声音刺耳，如同无数金属片在疯狂刮擦。
紧接着是惊恐到变调的嘶吼：“变异的老鼠！
好多！”
惨白的应急灯光下，入口的阴影疯狂涌动。
不是几只。
是潮水！
无数只老鼠冲了进来。
它们的体型大得吓人！
每一只都像小型的猎犬，油亮的黑毛根根倒竖，猩红的小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纯粹的嗜血光芒，尖锐的门牙如同生锈的钢锯，滴着黏稠的涎水。
速度更是快得离谱！
像一道道贴着地面飞射的黑色闪电！
“啊——！”
一个离入口最近的普通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瞬间就被几只巨鼠扑倒。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得令人牙酸，鲜血像喷泉一样溅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肠子被拖拽出来。
几秒钟，一个大活人就只剩下一堆沾满碎肉的白骨。
血腥味和鼠群的腥臊味瞬间弥漫，压过了避难所原本的浑浊。
人群炸开了锅！
绝望的哭喊、尖叫、推搡乱成一团普通人像待宰的羔羊，被鼠群轻易追上。
撕碎，血肉横飞。
惨叫声连成一片地狱的乐章。
“别慌！
异能者顶住！”
黄毛青年大吼一声，脸上带着初获力量的嚣张。
他猛地甩出几个橙黄火球。
“噗噗！”
几只冲在最前面的巨鼠被点燃，发出凄厉的尖叫，翻滚着化为焦炭。
“哈哈！
垃圾！”
黄毛得意大笑。
其他几个刚觉醒的异能者也纷纷出手。
冰锥、风刃、强化过的拳头砸向鼠群。
一时间，入口处似乎被暂时遏制。
林默依旧盘坐着。
他甚至没有睁眼。
鼠群的嘶叫、人类的惨嚎、血肉撕裂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体内那团气流的运转，正到一个微妙的关键点。
一丝丝更精纯的气息正在生成。
“疯子！
他绝对是疯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打坐？
等死吗？”
“离他远点！
晦气！”
周围幸存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恐惧化作了更深的厌恶和咒骂。
但鼠群太多了，死掉一批，后面立刻有更多涌上来。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异能者的攻击开始变得疲于奔命。
黄毛的火焰明显黯淡下来，甩出的火球也小了许多。
“该死！
怎么杀不完！”
他脸上开始冒汗，嚣张变成了惊慌。
“顶不住了！
太多了！”
那个能丢冰锥的女孩尖叫，声音带着哭腔。
“撤！
往里面撤！”
有人绝望地喊道。
混乱中，黄毛和另外两个离林默较近的异能者交换了一个狠毒的眼神。
他们突然发力，不是攻击鼠群，而是猛地将身边碍事的普通人推向追来的鼠潮！
同时，他们自己则拼命朝着避难所深处，人少的地方狂奔。
而那个方向，正好经过林默打坐的位置！
“让开！
滚开！”
黄毛怒吼着，故意引着身后一股汹涌的鼠潮，首首冲向林默！
“修仙的！
你不是能抗吗？
给你送功德来了！
哈哈哈哈！”
他恶毒地狂笑，脚步丝毫不停。
另外两人也如法炮制。
汹涌的鼠潮瞬间被引到了林默身边！
那些猩红的眼睛锁定了这个“静止”的目标。
“吱——！”
刺耳的尖啸声中，数十只变异的巨鼠带着腥风，猛地扑了上去！
尖锐的獠牙对准了林默的头颅、脖颈、胸膛！
黑色的鼠潮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只能看到高高堆起的、疯狂蠕动的鼠堆！
撕咬声令人头皮发麻。
黄毛几人头也不回，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狞笑和一丝残忍的快意。
“死吧！
傻子！”
黄毛面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