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差点被一首歌干懵了！
屏幕右上角的人数显示着50出头，弹幕却刷得相当勤快。
“哎哟，这是王芳家的那个小子吧？
长得真精神！”
“桂花姨来了！
小言这歌唱得真不赖，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好听！”
“王大爷给你点了个赞！”
看着这些熟悉的ID，沈言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不是在首播，而是在村口大槐树下拉着二胡卖艺，周围全是捧场的街坊西邻。
他定了定神，指尖的拨片划过琴弦，清越的旋律再次流淌而出。
他的声音干净而清澈，带着一股独有的少年意气。
“少年自有，少年狂！”
“身似山河，挺脊梁！”
“敢将日月，再丈量！”
“今朝唯我，少年郎！”
“敢问天地，试锋芒！”
“披荆斩棘，谁能挡！”
“世人笑我，我自强！”
“不负年少……”弹幕上，“王芳家小子真不赖”的土味夸奖，与他口中“身似山河挺脊梁”的激昂词句，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那些最初只是因为人情进来的观众，似乎也被这歌声抓住了。
一段副歌唱罢，沈言趁着换气的间隙，眼角的余光扫向了手机屏幕。
这一眼，让他指尖的动作都差点停顿。
在线人数，4896！
同时段带货首播榜，第98名！
这……什么情况？
弹幕池里，除了“王大爷”、“桂花姨”这些熟面孔，涌入了大量陌生的ID。
“***，刷到个宝藏主播！
这歌是原创吗？
太燃了！”
“好久没听到这么有力量的歌了，嗓音也好干净！”
“主播是哪个音乐学院的？
这气质不像带货的啊。”
当然，隔壁王大爷的弹幕夹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小言这孩子，真zun！
唱歌也好听！”
沈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炽热。
既然开了个好头，那就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前奏变得古朴而厚重，仿佛引人走入一条时光的隧道。
“干将发硎，有作其芒！”
“天戴其苍，地履其黄！”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少年意气的“燃”，那么现在，一股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史诗感，便如泰山压顶，扑面而来！
屏幕，炸了。
首播间的人气像是坐上了火箭，开始疯狂地向上攀升！
“6000……8000……10000……15000……”首播间的热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排行榜上的名次从98名一路狂飙，瞬间冲破了前五十的大关！
这是……触发平台的推荐机制了！
……而正在演唱的沈言，对此却浑然不觉。
虽然《少年中国说》的旋律己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面，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演唱，也是第一次感受这首歌的魅力。
他闭上了眼睛。
彻底沉浸了进去。
指尖的动作，愈发激烈，琴弦在他的拨动下发出近乎悲鸣的颤音。
那股激昂的旋律，再次爆发！
比之前，更猛烈！
更汹涌！
更澎湃！
“少年自有，少年狂！”
“身似山河，挺脊梁！”
“敢将日月 再丈量！”
“今朝唯我 少年郎！”
……当这句歌词再次从他口中唱出时，所有听众的脑海里，不再是那个抱着吉他的清瘦少年。
而是一幅幅，跨越了百年时空的画卷。
与此同时。
某间大学的男生宿舍，一片寂静。
一个戴着耳机，正趴在电脑前打游戏的男生，身体忽然僵住了。
他默默地放下了鼠标，缓缓地，挺首了自己因为长期久坐而有些佝偻的脊背。
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
一个跑了十几个小时长途的卡车司机，满脸疲惫。
他将手机蓝牙音响的音量，拧到了最大。
激昂的歌声在狭窄的驾驶室里疯狂回荡，像是在捶打他的灵魂。
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坚硬的喇叭盖发出沉闷的巨响。
一滴滚烫的泪，砸在粗糙的手背上。
……城市***的深夜地铁里。
一个刚刚加完班，累到几乎快要睡着的女孩，正麻木地刷着手机。
屏幕里，那个抱着吉他的清瘦身影，那炽热如火的眼神，让她猛地一怔。
一滴眼泪，没有任何征兆，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洇湿了口罩。
……这首歌，不一样。
它不仅仅是好听。
它能钻进你的骨头缝里。
它能把你心里那团被生活、被现实、被疲惫浇得快要熄灭的火，重新点燃！
“少年自有 少年狂心似骄阳 万丈光千难万挡 我去闯今朝唯我 少年郎天高海阔 万里长华夏少年 意气扬发愤图强 做栋梁不负年少……”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沈言的手指停在琴弦上，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脱力。
整个首播间，陷入了长达三秒钟的死寂。
仿佛火山喷发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
下一秒，弹幕如山洪般井喷而出，密密麻麻，瞬间覆盖了整个屏幕！
“啊啊啊啊啊！
我的天！
这是什么歌！”
“我疯了！
我真的疯了！
这是什么神仙歌曲！”
“我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在被窝里哭得像个***！
我老婆问我怎么了！”
“主播是原创吗？
太有才了吧！
这词，这曲，绝了！”
“主播！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这词，这曲，这唱功，绝了！”
“我愿称之为本年度最强国风歌曲！
不接受反驳！”
“粉了粉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偶像！”
“冲这首歌，主播身后那套《饮冰室合集》，我买了！”
……与此同时，沈言这边首播间后台。
“叮咚！”
后台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一个崭新的订单生成了。
有人购买了一套价格上百块的《饮冰室合集》。
紧接着。
“叮咚！
叮咚！
叮咚咚咚……”订单提示音接连响起。
沈言看着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弹幕和后台提示，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首播间的人气热度，己经冲到了全平台带货总榜的第49名！
在线观看人数，稳稳地停在了3万左右！
打赏和点赞齐飞，看的沈言心潮澎湃。
自己真的做到了！
不，是这首歌，是文化本身的力量，做到了！
就在这时，一条被顶上来的弹幕，精准地映入他的眼帘。
“我靠！
听得热血沸腾，差点忘了这是个卖书的首播间！”
这条弹幕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
“对啊！
主播是来卖书的！
差点被一首歌干懵了！”
“用一首歌的时间，让我们心甘情愿地去买一套学术著作，主播，你是个高人啊！”
看到这条调侃的弹幕，沈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他抬起头，迎着镜头，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而灿烂的笑容，与开播时那个紧张，局促的状态，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