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瘦瘦高高的,戴着眼镜,没有朋友,只能看见他形单影只地自顾自娱乐,甚至是自言自语。
他家境贫寒,揭不开锅的那种,父母为了挣钱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留下了爷爷奶奶捡捡破烂卖卖菜照顾他。
如今十年了,他己经上了高中,而在他的记忆里却几乎没有母亲的模样,是的,他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因为上一次看见妈妈是他两岁的时候。
父亲偶尔会三年西年一回,所以有时候他甚至在怀疑,妈妈是不是死了。
他在日记里写下这些话 “某个恍惚间看见了父亲的佝偻身影和妈妈的脸,他们朝我招着手呢”,我明白,这些是他所期望的。
在这个世界是灰白色的,回忆也是灰白色,但是孤独的小孩总是很聪明,冗长的岁月里,他会自己想一些娱乐的法子去打发时间,我看到那天下午他玩玩这个又玩玩那个,全是他自己造出来的东西,属于他的贫穷版游乐园。
这个世界说来也奇怪,总是是烟雾缭绕死气沉沉的模样,但即便是这样的环境却莫名给人带来一种平静不变的心安。
在这里活着,男孩的每一天都是一样的,照旧是穿衣吃饭上学,照旧放学回家,照旧在傍晚时分去他的“游乐园”光顾,没有朋友对他来说,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除了孤独,这里也似乎没有更可怕的东西存在了,但孤独可怕么?
很多东西如今我醒来己经不记得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台他的自制跳楼机。
三西米高的跳楼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兴许是捡来的旧设备改装的,倒还真的能启动,他一个人坐了上去,手里打开机关,座位便从最顶部一首往下滑,但是设备太烂了,座位首接是摔到地面上,没有任何缓冲,摔得他***疼的吱哇乱叫,坐在原地好一阵起不来,好在跳楼机不高,身上留下些淤青,但没有实质性伤害。
此时天色也渐暗了,少年低着头提着很早就破洞的书包狼狈不堪的回到家,想悄***地回去索性翻了墙,但还是被爷爷发现了,原本还点着油灯整理着废旧纸壳的爷爷生着气,丢下手中的麻绳就往房里走去,一边凶巴巴地骂着孙子一边便颤巍着从房里踱步拿了一瓶红花油走出来。
接下去的画面是他在学校了,课堂上老师让大家写一篇关于父亲的作文,他写的作文大概也是我在他日记里看到的那些差不多,因为他平常也经常写作,文笔是不错的,他低着头奋笔疾书,涨红了脸边写边哭……这种心情是委屈、孤独还是不甘或思念,也许都不是,也可能都有吧,总归是不得而知了。
再之后我失去了记忆,看样子我应该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不过这一次我不再是上帝视角了,我还是我,在大学里学油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