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他们让你找我父亲?”
林辰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杀意。
虎爷被掐得舌头外吐,脸涨成猪肝色,双手徒劳地扒拉着林辰的手臂,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眼前这男人稍一用力,自己的脖子就会像折断的树枝般碎裂。
“说!”
林辰松开一丝缝隙,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是……是真的!”
虎爷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半年前……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找到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查林建国的下落,还说……只要找到他的线索,不管死活都有重赏!”
“黑风衣男人?”
林辰追问,“他长什么样?
有什么特征?”
“不知道……”虎爷摇头如捣蒜,“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说话声音像是处理过的,听不出年纪。
但他身边跟着两个保镖,气息冷得像死人,我连抬头看他们的勇气都没有!”
林辰盯着虎爷的眼睛,那里面只有纯粹的恐惧,没有撒谎的痕迹。
他松开手,虎爷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们为什么找我父亲?”
林辰蹲下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我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工程师,和你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我真的不知道!”
虎爷哭丧着脸,“我就是个混江湖的,哪敢问那么多?
他们让我查,我就查……可林建国五年前就车祸死了,我查了半年也没查出什么,只知道他生前在江城市设计院上班,性子很闷,没什么朋友……”林辰皱眉。
父亲林建国是设计院的资深工程师,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事。
可一个普通工程师,怎么会被炼狱组织这种恐怖势力盯上?
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那黑风衣男人还说过什么?”
“没……没了……”虎爷忽然想起了什么,哆嗦着补充,“对了!
他给了我一张照片,说是林建国年轻时的样子……”林辰眼神一动:“照片呢?”
虎爷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塑封的小照片,双手捧着递过去。
林辰接过照片,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看去——照片上是二十多岁的林建国,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站在一栋老式办公楼前,眉眼间带着青涩,和他记忆中沉稳寡言的父亲判若两人。
但真正让林辰心头一震的,是父亲身后的办公楼门牌——上面写着“江城市精密仪器研究所”。
这不是设计院!
林辰从小听父亲说,他毕业后一首在设计院工作,从未提过什么精密仪器研究所。
父亲为什么要隐瞒?
“这研究所,你查过吗?”
林辰捏着照片,指腹摩挲着门牌上的字迹。
“查了……”虎爷苦着脸,“但这研究所十几年前就解散了,档案都不知道弄到哪去了,根本查不到线索。”
林辰沉默了。
父亲的人生里,竟然藏着这样一段他从未了解的过往。
这和他的死有关吗?
和炼狱组织的追查有关吗?
“龙主,查到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老鬼的声音带着急促的电流声传来,“虎爷本名张虎,是江城本地的地头蛇,手下有个小型地下钱庄。
他和炼狱组织的联系不止找人,三个月前他帮一批境外货物通过江城港口入境,收货人信息加密,但交易暗号和炼狱组织惯用的暗语高度吻合!”
林辰眼神一凛:“什么货物?”
“不清楚,港口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只拍到是三个密封的金属箱,重量不轻。”
老鬼顿了顿,又道,“另外,您父亲林建国的资料有点奇怪——他的档案在十年前被人动过手脚,关于他三十岁之前的履历全是空白,像是被刻意抹去了!”
果然有问题!
林辰挂断电话,看向瘫在地上的虎爷,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潭:“三个月前,你从港口接的货,是什么?”
虎爷脸色骤变,眼神躲闪:“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帮忙打通关节,没敢问是什么货……”林辰没再废话,抬脚踩在他的手腕上。
“咔嚓!”
骨头碎裂的脆响伴随着虎爷撕心裂肺的惨叫,在震耳的音乐中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的酒客吓得纷纷后退,刚才和媚儿说话的黑西装男人刚想上前,就被媚儿一个眼神制止了。
“说不说?”
林辰的脚缓缓用力,虎爷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我说!
我说!”
剧痛让虎爷彻底崩溃,“是……是一批精密零件!
那个黑风衣男人说,是用来组装某种仪器的……”精密零件?
林辰想起照片上的精密仪器研究所,心脏猛地一跳。
“零件现在在哪?”
“在……在郊区的废弃工厂里,有专人看守……”林辰松开脚,站起身。
他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哀嚎的虎爷,又扫过角落里静观其变的媚儿和黑西装男人,转身朝酒吧外走去。
郊区废弃工厂。
那里或许藏着解开谜团的关键。
刚走出酒吧,冰冷的雨水就打在脸上。
林辰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雨势越来越大,像是要把整个江城都淹没。
他没注意到,酒吧二楼的阴影里,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正站在窗边,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他看着林辰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
“找到你了……龙主。”
男人拿出一个银色的徽章,徽章上刻着狰狞的撒旦头像,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通知下去,‘猎物’己经出动,按计划进行。”
男人对着领口的麦克风低语,声音经过处理,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是,首领!”
雨幕中,林辰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郊区废弃工厂的地址。
司机是个话痨的中年男人,一边开车一边絮叨:“小伙子,那地方邪乎得很,晚上没人敢去。
前阵子还有人说看到过鬼火呢!”
林辰没接话,只是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他知道,今晚的工厂之行绝不会简单。
虎爷只是个小喽啰,真正的杀招,一定在工厂里等着他。
出租车在离工厂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下,司机说什么也不肯往前开了。
林辰付了钱,推开车门,走进茫茫雨幕中。
废弃工厂的轮廓在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周围静得只能听到雨声和自己的脚步声。
林辰没有贸然靠近,他绕到工厂后侧的围墙,像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厂区里杂草丛生,散落着锈烂的机器零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三个金属箱应该在厂房里。
林辰贴着墙根,一步步朝主厂房移动。
就在他快要靠近厂房门口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左侧的阴影里闪过一道寒光!
是狙击枪的瞄准镜反光!
林辰瞬间矮身,一个翻滚躲到一根混凝土柱子后。
“砰!”
子弹呼啸着打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溅起一片碎石。
枪声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打破了雨夜的寂静。
林辰靠在柱子后,心跳微沉。
对方早就布好了埋伏,看来他们不仅知道他会来,还对他的身手了如指掌。
是炼狱组织的人?
还是另有其人?
“出来吧,龙主。”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厂房里传来,带着扩音器的嗡鸣,“五年了,躲够了吗?”
林辰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藏在袖口的军用匕首,缓缓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厂房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穿着黑风衣,戴着帽子和口罩,和虎爷描述的一模一样。
而在他身后,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端着枪,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林辰。
“是你杀了我父母?”
林辰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黑风衣男人笑了,笑声嘶哑刺耳:“林建国?
他可不是死于车祸哦……”他缓缓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当看到那张脸时,林辰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那张脸,竟然和他父亲林建国的照片有七分相似!
只是眼角的刀疤和眼底的阴鸷,让他看起来比照片上的父亲狰狞百倍。
“你是谁?”
林辰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黑风衣男人缓缓扯下帽子,露出一头花白的头发。
他看着林辰,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我是你从未见过的……叔叔。”
“林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