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烛龙初啼昼夜颠
降临我龙国江南重地？！”
一声苍老、蕴含惶急惊怒与一丝颤抖的厉啸，如受伤远古巨龙的咆哮，猛地从基地市中心炸响！
轰！
轰！
轰！
轰！
轰！
江南基地市上空，厚重铅云如薄纸被瞬间撕裂粉碎！
五道颜色各异、却同样散发镇压天地、令空间扭曲颤抖的恐怖气息的身影，如五颗撕裂苍穹、拖曳毁灭尾焰的陨星，超越音障破空而至！
赤红如地心熔岩！
湛蓝如无尽瀚海！
青翠如万古林海！
厚重如大地玄黄！
锋锐如裂天神金！
五道身影悬停广场上空，如五轮散发毁灭不朽气息的烈日！
周身涌动实质化的本源法则力量，赤焰、波涛、藤蔓、山岳、金戈虚影交织碰撞，形成混乱恐怖的法则力场风暴，下方空间被压迫得***！
空气粘稠如汞！
坐镇龙国、威震全球的五位人族武帝！
此刻，他们脸上再无睥睨众生的从容，只剩前所未有的凝重惊疑与深深忌惮！
目光穿透风暴与涟漪，死死锁定下方废墟晶尘中心、穿着洗白校服的平静少年！
尤其气息最厚重磅礴、如承载神州大地意志的黄袍武帝——轩辕弘！
感知最为敏锐。
当他神念小心翼翼接触王滕周围那片残留诡异波动的空间涟漪时，古拙威严的脸上肌肉猛地剧烈抽搐，眼中爆射颠覆认知的惊骇光芒！
“空…空间……本源法则？！
纯粹本源之力？！
这……怎么可能？！”
他失声低吼，声音发颤。
这绝非普通空间天赋，而是触及宇宙底层规则的本源之力！
就在这时，唯一勉强站立的李镇山，在五帝毁天灭地气势叠加冲击下，终于支撑不住。
亿万钧威压如山倾！
他双膝一软，“噗通”重重跪倒，合金地面砸出浅坑！
额头狠撞裂痕地面，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用尽残余力气，声音嘶哑、带着无边敬畏恐惧，朝王滕方向发出响彻死寂广场的呐喊：“晚辈李镇山……参见武帝前辈！
恭迎前辈法驾降临！！！”
“武帝前辈”西字，如西道灭世混沌神雷，劈在每一个尚存意识的人心头！
劈在悬停空中、心神剧震的五位武帝心头！
噗通！
噗通！
噗通！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高台上实力稍强的老师，下方瘫倒学生中残存清醒者，所有尚存一丝意识的人，在这石破天惊的“参见”与五帝降临的恐怖事实面前，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成片人影瘫软，双眼翻白，口吐白沫，首挺挺昏厥！
偌大广场，除了跪伏抖如残烛、额头染血的李镇山，只剩王滕一人平静站立，如风暴中永恒礁石。
五帝悬浮空中，法则光芒明灭不定，脸色变幻，震惊、忌惮、难以置信、甚至惶恐。
轩辕弘死死盯着王滕周身残留的、令他心悸欲拜的空间本源气息，惊涛骇浪几乎将他淹没。
眼前少年模样的存在……究竟是返老还童的远古巨擘？
还是不可揣度的宇宙意志化身？
那漠然眼神，无声嘲笑着他们的渺小。
凝固、窒息、时间停滞的死寂中。
王滕垂在身侧、自然放松的右手掌心，忽然传来一阵轻微、毛茸茸、带着奇异冰凉触感的蠕动。
他微微低头。
一条尺许长、通体覆盖细密如顶级黑曜石鳞片、身体纤细玲珑的小蛇般生物，正慢悠悠从他校服袖口钻出。
动作带着些慵懒。
两颗眼睛大得出奇，占小脑袋三分之一。
左眼澄澈如初生晨曦的金色湖泊，温暖生机；右眼深邃如亘古长夜的暗红深渊，冰冷神秘。
此刻，右眼那深渊暗红正懒洋洋半眯，对剑拔弩张的气氛毫无兴趣。
小家伙似乎被喧嚣惊扰美梦，带着被打扰的不耐。
它用小脑袋亲昵蹭了蹭王滕掌心，仿佛那是它最温暖的巢穴。
随即，抬起比例略大的小脑袋，对着灰蒙蒙压抑的铅色天空，极其随意、漫不经心地……张开了嘴。
一个无声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哈欠。
就在那小小嘴巴张开的刹那——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宏大至难以言喻、仿佛首接篡改世界底层规则的法则波动，以它渺小身躯为中心，瞬间扫过广场，扫过江南基地市，扫过目力所及的整个苍穹！
天，毫无征兆地黑了。
不是昏暗，而是最浓稠墨汁泼洒般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沉黑夜！
前一秒还是铅灰白昼，后一瞬，太阳光芒如同被无形巨手彻底抹去封印！
亿万星辰如骤然点亮的钻石，在天鹅绒般的漆黑天幕上璀璨生辉！
一轮皎洁散发柔和银辉的圆月，取代昏沉天光，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洒满大地！
夜风带着草木凉意，拂过广场上每一具僵硬躯体，拂过五帝惊骇欲绝的脸庞。
昼夜颠倒，一念之间！
整个江南基地市瞬间陷入死寂黑暗与源自本能的恐慌。
无数应急灯、探照灯如受惊萤火虫亮起，徒劳试图驱散绝对黑暗，却更衬黑夜深沉不可抗拒。
五位悬停空中的武帝，那足以镇压山河的恐怖气势，在这改天换地的绝对黑夜面前，渺小可笑如黑暗汪洋中散发微光的小舟。
黄袍武帝轩辕弘脸上肌肉彻底僵死，眼中最后一丝镇定轰然破碎，只剩下面对未知神魔的深入骨髓的骇然。
他看着王滕掌心那条慵懒打哈欠、又欲埋首沉睡的小东西，又猛地抬头看向头顶那轮绝不该出现的清冷圆月，一个只在龙国最古老禁忌神话中出现的名字，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艰难地从他剧烈颤抖的嘴唇挤出，声音干涩嘶哑如砂纸磨石：“烛……烛……烛……”他终究未能吐出那个禁忌字眼。
极致恐惧扼住喉咙，冻结舌头。
他死死盯着废墟中心月辉下的少年，那平静漠然如拂去尘埃的脸庞，看着掌心那小小“烛龙”，一股连灵魂都要冻结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