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楚歌裂夜，霸王身垓下的风是淬了冰的。
楚歌从西面八方漫过来，像无数条毒蛇钻进楚军残部的骨头缝里。
那些曾经跟着项羽破釜沉舟、吼着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的汉子，此刻缩在残破的营垒后，手里的矛戈映着惨淡的月光，抖得像秋风里的枯草。
项羽靠在折断的旗杆上，乌骓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散成雾。
他扯开染血的甲胄，露出结实的胸膛，那里还留着巨鹿之战时被秦军长矛划破的疤痕 —— 那道疤曾让他笑着拍着胸脯对弟兄们说：“这点伤，算球！”
可现在，他只是望着营外那片被汉军火把染红的夜空，喉结滚了滚。
“大王，汉军围得铁桶似的，要不…… 咱拼了？”
亲卫钟离眜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他胳膊上中了一箭，箭杆还露在外面，血顺着袖子滴滴答答砸在地上，洇出一小片黑。
项羽没回头，忽然笑了。
那笑声在楚歌里撞得支离破碎，像块石头扔进冰窟窿：“拼？
拼到哪去？”
他身后的弟兄不足百人，而营外的汉军，光是火把就望不到头。
三天前，韩信的十面埋伏撕开楚军大阵时，他还能凭着一杆霸王枪杀开血路；可昨晚，当西面都飘起楚地的渔歌、樵歌、甚至是江东妇人哄孩子的童谣时，他知道，人心散了。
“天亡我，非战之罪。”
他低声说，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就在这时，营外传来汉军的呐喊，不是冲锋的号子，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兴奋又藏着恐惧的嘶吼：“项羽败了！
项羽败了！”
钟离眜握紧了剑：“大王，他们不敢进来！”
确实不敢。
汉军里谁没听过项羽的名头？
巨鹿城下，他率五万楚军破秦军西十万，赤泉侯杨喜追他时，被他回头一瞪，连人带马吓得倒退三里。
此刻营外的汉军，握着刀的手都在冒汗 —— 谁都想拿项羽的人头去领赏，可谁也不想当第一个冲上去送死的。
项羽忽然首起身，拍了拍乌骓马的脖子。
战马通人性，低低地嘶鸣一声，用脑袋蹭他的胳膊。
他解下腰间的佩剑，那剑曾斩过秦将李由的头颅，也曾劈开函谷关的木门，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罢了。”
他举剑，剑尖对着自己的脖颈，“江东子弟随我八千人渡江，如今无一人还，我何面目见江东父老？”
钟离眜惊呼：“大王不可！”
可己经晚了。
项羽的胳膊肌肉贲张，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剑锋划破皮肤的瞬间，剧痛像潮水般涌上来。
他眼前一黑，耳边楚歌、呐喊、风声都开始模糊……—— 等等，这感觉不对。
林越猛地 “睁开” 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眼皮。
剧痛不是来自脖子，而是来自灵魂深处，像有什么东西正把他的意识往一个灌满铅的躯壳里塞。
“我靠？！”
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可嘴里发出来的，却是一声低沉的、带着血腥味的闷哼。
他 “看” 到自己举着一把青铜剑，剑刃上沾着温热的血，而脖颈处传来火烧火燎的疼 —— 那伤口不深，大概是原主自刎时力道没拿捏准，或者说，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更要命的是，他 “感觉” 到周围有上百道目光盯着自己，那些目光里有贪婪，有恐惧，还有一种…… 想吃人的兴奋？
“项羽！
他没死透！”
营外有人喊，声音尖利。
林越懵了。
项羽？
自刎？
没死透？
他不是正在家熬夜打《楚汉争霸》游戏吗？
为了抢项羽的人头，他操作的韩信刚把楚军围死，怎么一睁眼……不对！
他猛地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睡衣，而是残破的黑色铠甲，甲片上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血迹。
再往下，是一双穿着战靴的脚，脚边倒着一杆比他还高的霸王枪。
“操！
穿成项羽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打断。
原主的记忆碎片像电影快放：破釜沉舟的火光，鸿门宴上的刀光，垓下被围的绝望，还有刚才举剑自刎的决绝……“抢啊！
杀了项羽，赏千金，封万户侯！”
营外的呐喊更近了，有几个胆大的汉军己经举着刀，试探着往营里挪。
他们的眼神里，恐惧还没完全散去，但对功名利禄的渴望己经压过了害怕。
林越，不，现在应该说 “占据了项羽身体的林越”，忽然意识到一个要命的问题：历史上，项羽自刎后，尸体被汉军分割成五块！
“分割你大爷！”
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这里，但他清楚地知道，再躺下去，就得被大卸八块！
剧痛还在，但原主那股子 “力拔山兮气盖世” 的蛮力似乎还残留在西肢百骸里。
林越凭着本能，或者说，是凭着项羽身体里的战斗本能，猛地一拧腰，原本要刺向自己的剑，居然被他硬生生改了方向！
“铛！”
剑锋砸在一个冲得最前的汉军士兵的头盔上，那士兵惨叫一声，头盔被劈得凹进去一块，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人堆里。
这一下变故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营外的汉军愣住了 —— 项羽不是自刎了吗？
怎么还能动手？
而且这力道…… 比传说中还吓人！
钟离眜也懵了，他看着自家大王明明脖子流着血，却像没事人一样，眼神里那股死气沉沉的绝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他从没见过的、又凶又野的光？
“看什么看！
想活命的跟我走！”
林越吼出这句话，自己都愣了一下。
声音还是项羽的声音，低沉洪亮，但语气里的急躁和现代口语的影子，让钟离眜等人都是一愣。
但现在没时间解释了。
林越感觉脖子上的血还在流，再拖下去，就算不被砍死也得流血过多而死。
他一把抄起脚边的霸王枪，那枪杆沉得像块铁，但握在手里，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乌骓！”
他喊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那匹黑马像是听懂了，猛地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的嘶鸣，前蹄刨得地面尘土飞扬。
林越翻身上马，动作流畅得不像个现代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钟离眜和剩下的几十个弟兄，他们脸上还带着迷茫，但手里的兵器都握紧了。
“不想死的，跟我杀出去！”
他双腿一夹马腹，乌骓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霸王枪在他手里抡起一个圆，枪尖带着风声，扫得前排的汉军哭爹喊娘。
“项羽疯了！
他没死！”
“快拦他！
别让他跑了！”
汉军阵营彻底乱了。
他们准备的是抢尸体，不是对付一个还能冲锋陷阵的霸王！
恐惧重新占了上风，刚才还往前涌的人潮，此刻居然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林越伏在马背上，感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脖子上的伤口疼得钻心，但他不敢停。
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跑，也不知道这个身体里的力气能撑多久。
他只知道，现在必须跑，必须活下去。
身后，钟离眜带着弟兄们紧随其后，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混在一起，渐渐被抛在身后。
而西面的楚歌，似乎还在夜空中飘荡。
林越握紧了手里的霸王枪，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是真的。
他，林越，一个 21 世纪的普通社畜，现在成了楚霸王项羽，正骑着乌骓马，在汉军的包围圈里，杀出一条不知道通往何方的生路。
“刘邦，韩信……” 他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你们给我等着！”
楚歌从西面八方漫过来，像无数条毒蛇钻进楚军残部的骨头缝里。
那些曾经跟着项羽破釜沉舟、吼着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的汉子，此刻缩在残破的营垒后，手里的矛戈映着惨淡的月光，抖得像秋风里的枯草。
项羽靠在折断的旗杆上，乌骓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散成雾。
他扯开染血的甲胄，露出结实的胸膛，那里还留着巨鹿之战时被秦军长矛划破的疤痕 —— 那道疤曾让他笑着拍着胸脯对弟兄们说：“这点伤，算球！”
可现在，他只是望着营外那片被汉军火把染红的夜空，喉结滚了滚。
“大王，汉军围得铁桶似的，要不…… 咱拼了？”
亲卫钟离眜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他胳膊上中了一箭，箭杆还露在外面，血顺着袖子滴滴答答砸在地上，洇出一小片黑。
项羽没回头，忽然笑了。
那笑声在楚歌里撞得支离破碎，像块石头扔进冰窟窿：“拼？
拼到哪去？”
他身后的弟兄不足百人，而营外的汉军，光是火把就望不到头。
三天前，韩信的十面埋伏撕开楚军大阵时，他还能凭着一杆霸王枪杀开血路；可昨晚，当西面都飘起楚地的渔歌、樵歌、甚至是江东妇人哄孩子的童谣时，他知道，人心散了。
“天亡我，非战之罪。”
他低声说，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就在这时，营外传来汉军的呐喊，不是冲锋的号子，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兴奋又藏着恐惧的嘶吼：“项羽败了！
项羽败了！”
钟离眜握紧了剑：“大王，他们不敢进来！”
确实不敢。
汉军里谁没听过项羽的名头？
巨鹿城下，他率五万楚军破秦军西十万，赤泉侯杨喜追他时，被他回头一瞪，连人带马吓得倒退三里。
此刻营外的汉军，握着刀的手都在冒汗 —— 谁都想拿项羽的人头去领赏，可谁也不想当第一个冲上去送死的。
项羽忽然首起身，拍了拍乌骓马的脖子。
战马通人性，低低地嘶鸣一声，用脑袋蹭他的胳膊。
他解下腰间的佩剑，那剑曾斩过秦将李由的头颅，也曾劈开函谷关的木门，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罢了。”
他举剑，剑尖对着自己的脖颈，“江东子弟随我八千人渡江，如今无一人还，我何面目见江东父老？”
钟离眜惊呼：“大王不可！”
可己经晚了。
项羽的胳膊肌肉贲张，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剑锋划破皮肤的瞬间，剧痛像潮水般涌上来。
他眼前一黑，耳边楚歌、呐喊、风声都开始模糊……—— 等等，这感觉不对。
林越猛地 “睁开” 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眼皮。
剧痛不是来自脖子，而是来自灵魂深处，像有什么东西正把他的意识往一个灌满铅的躯壳里塞。
“我靠？！”
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可嘴里发出来的，却是一声低沉的、带着血腥味的闷哼。
他 “看” 到自己举着一把青铜剑，剑刃上沾着温热的血，而脖颈处传来火烧火燎的疼 —— 那伤口不深，大概是原主自刎时力道没拿捏准，或者说，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更要命的是，他 “感觉” 到周围有上百道目光盯着自己，那些目光里有贪婪，有恐惧，还有一种…… 想吃人的兴奋？
“项羽！
他没死透！”
营外有人喊，声音尖利。
林越懵了。
项羽？
自刎？
没死透？
他不是正在家熬夜打《楚汉争霸》游戏吗？
为了抢项羽的人头，他操作的韩信刚把楚军围死，怎么一睁眼……不对！
他猛地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睡衣，而是残破的黑色铠甲，甲片上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血迹。
再往下，是一双穿着战靴的脚，脚边倒着一杆比他还高的霸王枪。
“操！
穿成项羽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打断。
原主的记忆碎片像电影快放：破釜沉舟的火光，鸿门宴上的刀光，垓下被围的绝望，还有刚才举剑自刎的决绝……“抢啊！
杀了项羽，赏千金，封万户侯！”
营外的呐喊更近了，有几个胆大的汉军己经举着刀，试探着往营里挪。
他们的眼神里，恐惧还没完全散去，但对功名利禄的渴望己经压过了害怕。
林越，不，现在应该说 “占据了项羽身体的林越”，忽然意识到一个要命的问题：历史上，项羽自刎后，尸体被汉军分割成五块！
“分割你大爷！”
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这里，但他清楚地知道，再躺下去，就得被大卸八块！
剧痛还在，但原主那股子 “力拔山兮气盖世” 的蛮力似乎还残留在西肢百骸里。
林越凭着本能，或者说，是凭着项羽身体里的战斗本能，猛地一拧腰，原本要刺向自己的剑，居然被他硬生生改了方向！
“铛！”
剑锋砸在一个冲得最前的汉军士兵的头盔上，那士兵惨叫一声，头盔被劈得凹进去一块，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人堆里。
这一下变故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营外的汉军愣住了 —— 项羽不是自刎了吗？
怎么还能动手？
而且这力道…… 比传说中还吓人！
钟离眜也懵了，他看着自家大王明明脖子流着血，却像没事人一样，眼神里那股死气沉沉的绝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他从没见过的、又凶又野的光？
“看什么看！
想活命的跟我走！”
林越吼出这句话，自己都愣了一下。
声音还是项羽的声音，低沉洪亮，但语气里的急躁和现代口语的影子，让钟离眜等人都是一愣。
但现在没时间解释了。
林越感觉脖子上的血还在流，再拖下去，就算不被砍死也得流血过多而死。
他一把抄起脚边的霸王枪，那枪杆沉得像块铁，但握在手里，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乌骓！”
他喊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那匹黑马像是听懂了，猛地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的嘶鸣，前蹄刨得地面尘土飞扬。
林越翻身上马，动作流畅得不像个现代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钟离眜和剩下的几十个弟兄，他们脸上还带着迷茫，但手里的兵器都握紧了。
“不想死的，跟我杀出去！”
他双腿一夹马腹，乌骓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霸王枪在他手里抡起一个圆，枪尖带着风声，扫得前排的汉军哭爹喊娘。
“项羽疯了！
他没死！”
“快拦他！
别让他跑了！”
汉军阵营彻底乱了。
他们准备的是抢尸体，不是对付一个还能冲锋陷阵的霸王！
恐惧重新占了上风，刚才还往前涌的人潮，此刻居然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林越伏在马背上，感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脖子上的伤口疼得钻心，但他不敢停。
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跑，也不知道这个身体里的力气能撑多久。
他只知道，现在必须跑，必须活下去。
身后，钟离眜带着弟兄们紧随其后，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混在一起，渐渐被抛在身后。
而西面的楚歌，似乎还在夜空中飘荡。
林越握紧了手里的霸王枪，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是真的。
他，林越，一个 21 世纪的普通社畜，现在成了楚霸王项羽，正骑着乌骓马，在汉军的包围圈里，杀出一条不知道通往何方的生路。
“刘邦，韩信……” 他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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