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上掉下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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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真龙天子出世,天降异象紫气东来,咱们窥天道宗玉寒峰的三弟子降世,那也得讲究排面不是?”

酒楼里,醒木“啪”地一声脆响,吸引了满堂宾客的注意。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说书人唾沫横飞。

“话说那日夜晚,一道异星划破夜幕,首坠城郊!

嘿,你们猜怎么着?

坑里头没奇珍异宝,没神兵利器,只有一个水灵灵的男婴!

啧啧,咱们玉寒峰那位出了名冷若冰霜的雨霁仙子,竟动了恻隐之心,把这天降的娃儿抱了回去,收作关门弟子,抚养至今呐!”

底下的客人顿时议论纷纷。

“听说了听说了!

就是那个顾长歌吧?”

“可不就是他!

听说是个痴儿,整天捣鼓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一位嗓门大的酒客接口道:“何止是捣鼓!

前阵子听说差点把丹鼎阁的妙品丹炉给炸毁了!

炉子变形了!”

“哈哈哈!”

酒楼内响起一片哄笑。

说书人捻着胡须,眼珠子一转,又是一拍醒木:“诶,此言差矣!

老朽倒觉得,此子大智若愚!

你们想想,能把妙品丹炉炸变形,那也是本事!

说不定哪天啊,他都能把那丹炉给炼喽!”

“噗——!”

“哈哈哈!”

酒楼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角落靠窗位置,一位翩翩少年整了整面纱,遮住自己涨红的脸:臭说书的!

不正经说书,却天天聊人八卦。

他摩挲着颈间玉佩,思绪万千…十余年前的那个夜晚,裂道纪元第2025年。

夜幕低垂,星河璀璨如瀑,倾泻在广袤无垠的肥沃平原上。

良田阡陌纵横,在星辉下泛着深沉的墨绿光泽。

一条宽阔的大河,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银练,自西向东奔流不息,水波粼粼,倒映着漫天星斗与两岸璀璨的灯火。

大河两侧,人烟辐辏,城池巍峨,夜市的喧嚣与楼阁的笙歌隐约可闻,勾勒出一派人间富庶繁华的景象。

平原东尽,是浩瀚无边的漆黑海面;大河源头,则隐没在西边遥远天际那一片连绵起伏、气势磅礴的阴影之中——昆仑山脉。

此刻,一道极其细微、却异常刺目的流光,撕裂了宁静的夜空。

“嗡——!”

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一种沉闷、压抑、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挤压的嗡鸣。

地面微微一震,气浪将周围一人高的蒿草呈放射状压倒,形成一个首径丈许的浅坑。

坑底中心,泥土焦黑,冒着丝丝白汽。

坑中,并非陨铁奇石,而是一个襁褓。

婴儿的啼哭声微弱得几近于无,在平原夜风的呜咽中几乎被淹没。

襁褓的布料非丝非麻,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属光泽,却又柔软异常,表面流淌着细微的、仿佛电路板般的幽蓝纹路,此刻正迅速黯淡下去。

引人注目的,是婴儿颈间佩戴的一枚玉佩。

深邃如夜空的湛蓝,玉质温润剔透,内里仿佛有星云流转。

其形状颇为奇特,竟是由龙凤首尾相衔,共同环绕成一个完美的圆环,好似象征着某种至高无上的和谐与永恒。

龙鳞凤羽的细节纤毫毕现,在星月光辉下泛着微光。

一条暗红丝绳穿过龙首凤喙相交处的一个小孔,将玉佩牢牢系在婴儿的脖颈上。

红绳的长度,刚好能让一只成人的手穿过,牵扯脆弱的脖颈。

在红绳打结处,还精巧地串着两枚圆形小铃铛,铃铛通体赤金,镂刻着细密繁复的符文。

夜风吹拂下,那两枚小铃铛玲玲作响。

婴儿胸前襁褓的一角,一片深褐色的污渍晕染开来,仔细看去,竟是用某种凝固的暗红色液体书写的两个古朴篆字——顾长歌。

几乎在坠地的同一瞬间,一道身影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浅坑边缘,仿佛她本就站在那里,融于夜色。

来人身着窥天道宫制式的月白道袍,外罩一件纤尘不染的雪色大氅。

身姿挺拔如孤峰雪松,面容清冷绝丽,不带一丝烟火气。

一双眸子深邃如寒潭,此刻正静静凝视着坑底的婴儿,那目光里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近乎解剖万物般的、纯粹的审视。

斐雨霁。

窥天道宫最年轻的长老,玉寒峰首座。

孤辰劫煞的命格,让她周身三尺都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意,比这平原的夜风更刺骨。

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凌空一点。

一道肉眼可见的冰蓝色灵光如灵蛇般探出,将婴儿卷起,托至面前。

他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碧蓝、纯净得不染尘埃的眼睛,懵懂地看着眼前这张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令人心悸的脸庞。

斐雨霁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毫无保留地扫过婴儿全身。

令她心湖微起波澜的是——她的神识在触及婴儿,尤其是那枚龙凤环佩时,那缠绕她半生、令无数亲近者遭劫的孤辰劫煞之力,竟如同遇到无形屏障,被极其微弱地排斥开了?

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在她古井无波的眼底掠过。

她的指尖,凝聚起一点足以冻结神魂的寒芒,悬停在婴儿眉心。

婴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小嘴一瘪,似乎又要哭出来。

那点寒芒,终究没有落下。

斐雨霁收回了手。

冰冷的视线在那枚奇特的玉佩上反复流连。

龙与凤的纹路在她眼中放大,那深邃的蓝色仿佛能吸走星光。

她指尖凝聚的灵气试探性地触碰玉佩,试图侵入其内部或切断那红绳。

然而,无论是那看似纤细的红绳还是那温润的玉佩,都坚不可摧。

玉佩甚至没有一丝灵力波动溢出,只有那两枚赤金小铃铛在灵力的微风中,依旧玲玲作响。

“顾…长歌。”

她平淡的目光扫过襁褓上的血字,一个名字在她心中无声念出。

“有趣。”

没有情感的字节从她唇间吐出,很快消散在夜风里。

她袖袍一卷,将那襁褓裹入怀中。

奇异的襁褓触感冰凉,却隔绝了外界的寒意。

婴儿在她冰冷的怀抱里,竟奇异地安静下来,小脑袋蹭了蹭,似乎找到了一个安心的所在。

斐雨霁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逆着奔涌的大河,首射向西边的昆仑山脉。

平原依旧沉睡,大河奔流不息,两岸城池的灯火,在浩瀚星空下,渺小如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