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袖中玉珏骤然发烫,那串曾在毒酒坛口见过的药草纹路,此刻竟在掌心浮现金色暗纹。
"殿下!
"一声闷喝穿透喧嚣,杜如晦的棋盘被掀翻在地,三十六枚云子如星落般砸向李世民座席。
豹纹弓的机括声本该在此刻响起,却只传来弓弦崩断的轻响,***羽握弓的手正以诡异角度扭曲,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正是红袖医馆账本上标记为"牵机引"的剧毒症状。
弩箭在距李世民三寸处突然偏斜,没入廊柱的箭簇上,靛蓝色箭羽正滴着与毒酒案相同的药液。
杨玄璟瞥见假山后有人影晃动,腰间玉珏与袖中从医馆带出的半片碎镜突然共振,水面倒影里,本该坐着李世民的席位上,竟重叠着现代装束男子的模糊轮廓。
"玄璟!
"红袖的声音从后方花树传来,她手中紧攥着染血的羊皮手记,父亲画在扉页的双鲤纹与杨玄璟玉珏背面的刻痕完全重合。
更下方的小字在月光下渐渐清晰:"武德九年七月,太白经天之时,镜池倒影会现归乡之门——"话尾被大片血渍浸透,最后三个字勉强可辨:"勿信李..."太极宫的快马踏碎池边青石板时,李世民正接过杜如晦递来的檀木匣。
匣中是前一位穿越者留下的半面青铜镜,镜背铸着与红袖手记相同的双鲤纹,镜缘缺口处嵌着杨玄璟玉珏的碎角。
"密旨说陛下要三王明日辰时入宫。
"长孙无忌的声音混着夜露的冷意,"可今日正是太白经天的异象之日。
"红袖指尖抚过手记最后那句"镜碎之时",突然发现父亲画的双鲤眼中,竟藏着昆明池平面图的微缩刻痕。
湖心亭的位置上,两条鱼吻正对着池底暗纹——那是与青铜镜背面相同的纹路。
杨玄璟忽然想起史书记载的毒酒事件后三日,正是李渊急召三子入宫的日子,而真正的玄武门之变,或许就藏在这些被篡改的细节里。
"机括失效是因为有人在弓弦涂了牵机引。
"红袖突然开口,"毒酒案的药材记录显示,采购日期正是前一位穿越者遗物被杜大人发现的次日。
他们在复制某种东西,某种能让现代人留下的...机关。
"她望向李世民案头的青铜镜,镜中倒影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是烛光摇曳的秦王府,另一半,是现代医院病房的白墙。
更漏声里,杜如晦忽然翻开檀木匣底层,露出半幅残破的帛画。
画中之人身着现代服饰,腰间挂着与杨玄璟相同的玉珏,脚下是碎裂的青铜镜,镜中倒映着玄武门的飞檐,而他的目光正看向画外——那里用朱砂写着:"若见双鲤合璧,打碎镜池中央的观星石。
"昆明池的晨雾尚未散尽,红袖的指尖己触到池心亭基石的暗纹。
杨玄璟手中的玉珏与青铜镜残片突然拼接成完整的双鲤形状,石面下传来机括转动的轻响。
而在太极宫方向,三王的车架正碾过宫门前的青石板,李世民袖中紧握着那半面残镜,镜缘的缺口处,一丝鲜血正渗进双鲤的眼睛。
"玄璟,"红袖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父亲手记的最后一页不知何时浮现出新的字迹,"他们改了史书,但改变不了星象——镜池的倒影,才是真正的玄武门之变现场。
"话音未落,池心石突然裂开,露出水下三尺处的青铜巨镜,镜面上,十二道弩箭的倒影正穿透晨雾,首指三王即将踏入的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