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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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的腥风扑鼻而来。

食尸鼠王金黄的独眼在阴影里收缩成缝,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在铁皮车顶上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

林默背靠油罐车冰冷的壳体,右手紧握仅剩半截的钢管,左臂伤口传来的麻痹感正快速向肩胛蔓延——鼠王的神经毒素在血管里奔涌。

“吱——!”

鼠王的尖啸如同生锈的锯条刮过金属。

鼠群应声而动,却不是扑向林默,而是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卷向磷火骷髅!

啮齿啃噬骨头的咔嚓声密集如雨,幽蓝的磷火脊椎被鼠群疯狂撕扯吞噬。

骷髅空洞的眼窝转向鼠群,缠绕在骨架上的灰白根须猛地暴涨,如同毒蛇绞住前排的食尸鼠。

被缠住的鼠群瞬间干瘪,血肉精华被根须抽干,化作骷髅胸腔磷火的燃料。

**机会!

**林默趁乱翻滚到油罐车底盘下。

车轴悬挂的缝隙里,滴落的鼠血与磷火残渣混合成荧绿色的粘液,正渗入龟裂的土壤。

他撕下衣襟死死扎紧左臂伤口上端,延缓毒素扩散。

剧痛让视野阵阵发黑,爱德华的警告在脑海炸响:“毒素含蚀变朊病毒,正在改写你的蛋白质结构!”

鼠王突然发出一声凄厉长嚎。

一具高大的骷髅用根须缠住了它的后腿!

鼠王金黄独眼凶光爆射,扭头狠狠咬向根须。

咔嚓!

灰白根须应声断裂,断口处喷溅出的却不是汁液,而是细密的、散发着腐肉甜香的...荧光绿孢子!

孢子沾上鼠王皮毛的瞬间,它小山般的身躯剧烈抽搐起来,金黄独眼蒙上一层浑浊的绿翳。

更恐怖的是,被咬断的根须落地生根,竟在沥青路面上疯狂滋生出肉红色的菌毯,菌毯表面凸起无数脉动的肉芽。

“那孢子...在反向寄生鼠王?”

美琴的笑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

林默却注意到菌毯蔓延的方向——所有肉芽都朝着东方扭曲生长,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由荧光血肉构成的箭头符号,首指铁壁城方向!

鼠王突然停止抽搐。

它缓缓转头,独眼里的浑浊绿翳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机械的幽光。

它不再理会骷髅,也不看鼠群,金黄的瞳孔死死锁定底盘下的林默。

**嗖!

**鼠王化作一道残影扑来!

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林默本能地举起钢管格挡。

**铛——噗嗤!

**钢管被利齿轻易咬断,半截断茬深深扎进林默左肩!

鼠王巨大的冲力将他狠狠撞在油罐车底盘大梁上,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

腥臭的鼠嘴近在咫尺,獠牙滴落的毒涎灼烧着他的脸颊。

“左侧第三根肋骨!”

索隆的咆哮如同惊雷在脑海炸响,“它旧伤未愈!”

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

林默被钉在车梁上,右手却闪电般探出,五指成爪,狠狠抠进鼠王左侧肋下!

指尖传来的触感不是皮毛和血肉,而是一块凹凸不平、坚硬冰冷的金属板——是某种植入体!

“吼——!”

鼠王发出痛彻骨髓的惨嚎。

林默的手指如同钢钎,沿着金属板的边缘死命抠挖!

粘稠温热的鼠血和荧绿的脓液喷溅而出。

就在他即将掀开那块金属板的瞬间——**噗!

**鼠王拼死挣扎,后爪蹬在林默胸口。

剧痛让他手指一松。

鼠王趁机挣脱,但肋下己被撕开一道血淋淋的豁口,露出里面闪烁着电路微光的金属装置。

它独眼惊惧地看了一眼林默,竟夹着尾巴,带着鼠群如潮水般退入阴影,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碎骨和干瘪鼠尸。

林默瘫软在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肋的剧痛。

左臂伤口附近的皮肤下,墨绿色的毒素脉络如同蛛网般蔓延。

他挣扎着撕开肩头染血的布料,准备处理断钢管造成的伤口。

**滴答。

**一滴混着毒素的污血,落在那片由鼠血、磷渣和孢子混合成的荧光菌毯上。

**滋——!

**如同滚油泼进雪地,菌毯上的肉芽瞬间沸腾!

它们疯狂扭动着扑向那滴污血,贪婪地吸收着。

紧接着,所有肉芽齐刷刷转向林默,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

菌毯剧烈蠕动,血肉箭头符号崩解重组,无数细小的肉芽脱离菌毯,如同活物般朝着林默左肩的伤口弹射而来!

“躲开!”

娜美的尖叫和爱德华的警告同时炸响。

太迟了!

荧光肉芽如同子弹般射入伤口!

难以想象的剧痛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骨髓里搅动。

林默眼前一黑,几乎昏厥。

伤口处传来诡异的吸吮感和冰冷的麻痒。

他低头看去,瞳孔骤缩——肩头翻卷的皮肉内,荧绿的肉芽正在疯狂生长、交织。

它们缠绕住断在肉里的钢管碎茬,分泌出乳白色的粘稠物质。

粘液包裹金属,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其溶解、吸收!

与此同时,伤口边缘的皮肤下,墨绿色的毒素脉络正被新生的肉芽吞噬、转化。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啃噬声,伤口竟在飞速愈合!

皮肤表面只留下几道微微凸起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银色纹路,与他掌心的电路板状银纹隐隐相连。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充盈感。

左臂的麻痹感消失了,甚至感觉比受伤前更有力量。

林默惊疑不定地活动着手臂,伤口处新生的银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微光。

“生命体征...在飙升?”

美琴发来的数据图剧烈波动,“细胞活性突破正常值300%!

但基因组出现异常剪接...林默!

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

林默握紧拳头,指骨发出爆豆般的轻响。

力量感是真实的,但他看着地上那片仍在微微蠕动的荧光菌毯,看着菌毯上重新指向东方的血肉箭头,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呼——**一阵裹挟着酸雨腥气的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落在菌毯上。

肉芽瞬间缠住枯叶,荧光流转间,叶片被分解吞噬,菌毯的面积肉眼可见地扩大了一圈。

---### **悬念结尾**林默猛地后退一步。

他愈合的左肩伤口深处,那片新生的银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了。

更恐怖的是,他脚下那片吞噬了枯叶的荧光菌毯,所有蠕动的肉芽齐刷刷转向他,如同虔诚的信徒朝拜它们的...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