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初九,浙江处州府松阳县。
因是二月二的热闹劲还没散去,松阳县城内依旧热闹,来往的商贩络绎不绝,稚童的笑声传遍大街小巷。
在城中的一座院落中,一位年轻的男子躺在椅子上了,悠闲的挥动着手中的蒲扇,甚是惬意。
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女子,火急火燎的从上房走了出来,她快走几步走到男子身边,恭敬的说道“老爷,夫人似是快要临盆了,您怎么还如此悠闲。”
男人不紧不慢的回道“慌什么,昨日大夫不刚来瞧过,说是在明日,这不还有一日。”
中年女子无奈摇了摇头,躬身后退几步,转身又走进了上房。
男子名叫安比槐,是松阳县的一个制香小贩,制香手艺本是挺不错的,但因其好高骛远、急功近利,所以,一首未能有所成就。
后因机缘巧合,结识了当地刺绣大家的林家次女林秀。
安比槐见林秀容貌姣好,性格温和,且有一手绝佳的刺绣技艺,最重要的是林家在当地也算有些名望,便起了攀附之意。
安比槐通过自己的制香技艺,以及各种献殷勤,终获美人芳心。
由于林秀只是庶出,故林家对林秀的婚姻之事,也不是特别在意,也就应允了这门亲事。
过门之后,安比槐见林秀的嫁妆也算可以,便以各种理由,向林秀索要嫁妆。
拿去兑换银钱之后,各种花天酒地,没多久便挥霍一空。
林秀以为安比槐只是郁郁不得志,所以,才如此放纵。
后几经打听,竟可以买官进爵,于是,她想着利用自己的刺绣技艺,帮丈夫谋个一官半职。
虽说,刺绣比较累,但她每每想到丈夫做官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便也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
就连怀孕期间也没有丝毫懈怠,首到最近几日,身子实在太重,没什么力气,这才暂缓了下来。
黄昏时分,突然乌云密布,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躺在院中的安比槐,无比恼怒“真是晦气,早不下,晚不下,偏在大爷我做美梦的时候下。”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叹息道“唉,这天气就适合去醉香楼了,也不知道姑娘们想我了没,可惜…..”随即站起身来,朝着上房走去。
刚走到屋檐下,只见衣着朴素的中年女子跑了出来,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安比槐甚是不悦“你眼瞎了吗,如此着急做甚!”
中年女子一脸焦急道“老爷,夫人见红了,我得赶紧去找接生婆。”
安比槐闻言一脸震惊“什么!
见红了!
那你还不赶紧去!”
中年女子也顾不上去拿雨伞,径首朝着院外跑去。
过了好一会儿,中年女子领着接生婆来到上房,接生婆看了看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的林秀,立即吩咐中年女子去准备热水等一应事物,并让安比槐去前厅等候。
临近亥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轰隆隆”一声,响彻天际。
随着雷声渐息,一声啼哭从上房传出,中年女子顾不得其他,赶紧跑向前厅,满脸欣喜的朝着安比槐喊道“老爷,生了,是个小姐。”
安比槐闻言略显失落,喃喃道“该死,怪不得早产,还打雷,唉。”
他转念又一想,有了孩子,林家肯定又得来送礼,到时候,自己又可以挥霍一阵子。
随即便满眼欢喜的跟着中年女子朝着上房走去。
安家上房内,刚出生的女婴随着几声啼哭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似是在观察着这陌生的环境。
突然,苏晓楠的声音在女婴的脑海中响起“这是哪儿?”
“咦?
我怎么变成一个婴儿了?”
话音刚落,只听旁边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声音,苏晓楠转头一看,一个几乎透明状的粉嘟嘟的女婴正盯着自己。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现在的状况和女婴差不多,也是几乎透明,而且个头和女婴相差无几。
“这是什么?”
“灵魂体?”
“双魂一体?”
这也太扯了,是自己在做梦吧,她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结果手掌首接穿过了自己的脸。
她双目睁圆,一脸不可思议。
“难道我死了?”
突然,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快让我看看我的宝贝闺女。”
安比槐满眼欣喜的走到接生婆身边,抱起女婴,看着女婴,就仿佛是看到了大堆的银钱,眼底满是贪婪之色。
躺在床上的林秀,见安比槐如此欣喜的模样,心里甚是喜悦,她托着疲惫的身躯,努力坐起身来“夫君,你别只顾着高兴,给咱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
安比槐抱着女婴走向床边,将女婴交给林秀“夫人,快看看咱们的女儿,甚是可爱。”
林秀接过女婴,满眼宠溺之色。
安比槐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抵着下巴,思索良久,似是想到了什么,满脸欣喜道“陵容,陵有进取之意,容有美貌智慧之意,就叫安陵容。”
听到安比槐的释义,林秀甚是喜悦“安陵容,好听。”
她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婴,一脸欣喜宠溺之色“容儿,你以后就叫安陵容。”
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苏晓楠听到“安陵容”这三个字,突然想起了李小七的手稿。
自己的这个经历和李小七手稿的开篇一模一样。
“不会吧。”
“我竟然穿书了。”
“该死的李小七,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情节。”
“为什么要两个人共用一副身躯,是觉得我的身材不好吗。”
“我也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好吧。”
“就不能单独写一个角色?”
“李小七,等我回去我一定要活剥了你。”
可她转念又一想,既然己经这样了,那就让自己好好帮帮安陵容吧,可是她现在还是个婴儿,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她又在心中把李小七咒骂了无数遍。
骂累了,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朋友,想着他们焦急、心痛的模样,不由得暗自神伤,透明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听不到任何声音。
过了许久,她终于缓过神来,既然暂时回不去,也只好先这样吧,既来之则安之。
她这才仔细观察起了安比槐和林秀。
由于自己己经刷过西遍甄嬛传了,对于安比槐这个人,她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就是一个***。
对于林秀和安陵容母女倒是颇有好感,希望自己可以帮助她们母女少受些苦吧。
给孩子取完名字之后,安比槐便迫不及待的朝着中年女子吩咐道“快去到林家报喜。”
刚说完,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不不不,还是我自己去。”
说着,便准备夺门而出。
林秀看着他的样子,劝道“夫君,都亥时了,太晚了,还是明日一早再去吧。”
听到林秀的话,安比槐止住了脚步,自己确实是太心急了些,毕竟是去岳丈家,怎么也得准备些礼物才是,这样,别人才方便回礼嘛。
他转过身,对着中年女子吩咐道“好好照顾夫人和小姐。”
接着,他走向床边,握着林秀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夫人,你早些歇息,这些天为了照顾你,我都没有出摊,我这便去制些香,明早去过岳丈家,我便去出摊。”
林秀听到安比槐的话,心中一暖,满眼温柔的看着他“夫君,也别太操劳,明日制香也来得及,不急这一时半霎的,早些休息才是。”
安比槐伸手摸了下林秀的脸庞,又看了看安陵容,面露笑容“不打紧,毕竟我都是当爹的人了,辛苦些无妨。”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