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选秀·祥鹿血溅御前
沈清屿身着素纱襌衣，鬓间只别着一支木簪，在三百秀女中显得格外素净。
她垂眸盯着脚下的金砖，听着司礼太监唱名的声音，指尖悄悄摩挲着袖中那包混着朱砂的香粉——这是她昨夜用《香乘》残卷中的秘方调配的，专门用来***动物嗅觉。
“沈清屿，太傅府庶女！”
随着尖细的唱名，沈清屿莲步轻移，刚要踏入殿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辆青布马车横冲首撞地闯入御道，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正是本该在静心庵吃斋念佛的嫡姐沈清瑶！
“臣女沈清瑶，特献祥瑞白鹿，为陛下贺！”
她踩着金丝绣鞋跳下马车，身后跟着两名壮汉，牵着一头浑身雪白的白鹿。
那白鹿脖颈上戴着嵌玉项圈，额间点着朱砂，在阳光下显得圣洁无比。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皇帝萧砚宸放下手中的玉如意，眯起眼睛：“祥瑞白鹿？
朕记得《宋书·符瑞志》有载，白鹿现则圣明至。
沈清瑶，你怎会有此等神物？”
沈清瑶跪在丹陛之下，仪态万方：“回陛下，此鹿是臣女在静心庵修行时，偶然遇见的。
它见了臣女，竟主动跪伏，臣女便知这是上天赐给陛下的祥瑞。”
沈清屿在旁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她分明看见白鹿的蹄子上沾着泥点，显然是刚从郊外捕获的。
沈清瑶定是买通了庵中尼姑，趁夜逃出，又不知从何处弄来这头白鹿，妄图借此重返选秀。
“既如此，便牵上来瞧瞧。”
萧砚宸淡淡道。
两名壮汉刚要牵鹿上殿，沈清屿突然轻咳一声，袖中香粉随着气流飘散。
白鹿原本温顺的眼神骤然变得狂躁，它猛地挣脱绳索，鹿角首指萧砚宸！
“陛下小心！”
沈清屿惊呼一声，不顾仪态地扑上前去。
萧砚宸反应极快，侧身避开鹿角，却被鹿蹄划伤了手臂。
鲜血渗出玄色衣袖，在龙袍上晕开一片暗红。
沈清屿趁机扶住他，指尖触到他袖中藏着的硬物——是一封密报！
“护驾！
护驾！”
殿外的侍卫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冲进来制服白鹿。
沈清瑶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不知所措。
“沈清瑶，你竟敢献发狂之鹿行刺朕！”
萧砚宸声音冰冷，眼中杀意翻涌。
“陛下明鉴！
臣女冤枉啊！”
沈清瑶连连磕头，“这白鹿一路上都温顺得很，不知为何突然发狂……”沈清屿适时开口：“陛下，臣妾方才见白鹿蹄间有朱砂痕迹，怕是有人在它身上施了厌胜之术，故意让它发狂。”
萧砚宸看向她，目光犀利：“你怎会知道这些？”
沈清屿垂眸，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臣妾……臣妾曾听家中老嬷嬷说过，朱砂混着麝香，能让动物发狂。
臣妾方才见白鹿蹄间有朱砂，便……便猜测可能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萧砚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太医上前查看。
太医查验后回禀：“陛下，白鹿体内确有麝香残留，且鹿角尖端染有剧毒，若被刺中要害，必死无疑。”
沈清瑶听到这里，吓得魂飞魄散：“陛下，臣女真的不知道……这鹿是别人送给臣女的，臣女……住口！”
萧砚宸厉喝一声，“来人，将沈清瑶打入天牢，严加审问！”
沈清屿看着被拖走的沈清瑶，心中暗爽。
这出戏她早己算计好，故意让白鹿发狂，既能让沈清瑶彻底失势，又能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的机敏。
只是她没想到，萧砚宸袖中的密报，竟会在此时被她摸到。
“沈清屿，你救驾有功，朕该如何赏你？”
萧砚宸盯着她，目光幽深。
沈清屿跪下，声音轻柔却坚定：“臣妾不求赏赐，只求陛下能查明真相，还臣妾家族清白。”
萧砚宸挑眉：“哦？
你家族有何冤屈？”
沈清屿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臣妾之父沈从安，向来忠君爱国，却被人诬陷与前朝余孽勾结。
臣妾恳请陛下彻查，还沈家一个公道。”
萧砚宸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好，朕准了。
不过沈清屿，你最好别让朕失望。”
他站起身，龙袍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沈清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萧砚宸，你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刺杀？
不，这只是开始。
你袖中的密报，本宫早晚会查个水落石出。
选秀继续，但沈清瑶的事让气氛变得压抑。
轮到沈清屿时，她故意踉跄了一下，跌倒在萧砚宸面前。
萧砚宸伸手扶她，她趁机压低声音：“陛下，臣妾方才摸到您袖中的密报，怕是与沈家有关。
还请陛下明察，莫要让忠臣寒心。”
萧砚宸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沈清屿，你倒是聪明。
不过记住，不该问的别问。”
沈清屿福了福身，退到一旁。
她知道，自己己经成功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接下来，她只需静待时机，让萧砚宸一步步落入她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