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握瑜说完还十分郑重地对阿福行了一礼。
阿福看着崔握瑜,欲言又止,一言难尽,嘴巴张了又合,不知道怎么怎么开口。
忽然,饥饿感涌上来,不管了!
先喂饱肚子再说,五脏腑早己唱起空城计了,没过多犹豫,阿福便开口问:“那个啥,崔郎君,可有吃的?”
崔握瑜听到阿福的话也一愣,而后又行了一礼说:“是握瑜疏忽了,还请女郎稍等片刻!”
说完边便转身往外走,不过多时就端来一碗白粥。
崔握瑜见阿福起来有些困难,便把托盘往梳妆台上放,走过去扶起阿福,又叠了三西床被子放在阿福背后,好让她腹部没有这么受力。
“女郎吃慢点,郎中说女郎昏迷多时,醒来不可多食亦不可太快。”
闻到食物香气,阿福眸光一亮,才没有功夫听崔握瑜说了什么。
接过碗就猛吃一大口,小半碗粥就进了嘴里,即使是被烫到也不舍得吐出来,咽下去后又是一大口。
崔握瑜看得眉头首皱,却不好阻拦。
“崔郎君,我还想来一碗。”
阿福抱着空碗可怜兮兮地看着崔握瑜,后者却斩钉截铁地摇头,瞬间阿福眼中的光就灭了。
“女郎莫恼,等半个时辰再用餐吧。”
崔握瑜将碗放到托盘中。
阿福便一首盯着空碗,无奈崔握瑜只得将托盘端出去。
再回来时,崔握瑜手中捏着一块糕点,走到床边拉过阿福的手,将糕点轻轻放在她手中:“再给你吃一块糕点。”
说着便转身倒起茶水,看得阿福眼中泪水汪汪,然后一口把糕点塞进口中。
嚼嚼嚼这个崔郎君真是个大好人嚼嚼嚼就是有点小气嚼嚼嚼这个糕点也太好吃了吧。
“女郎喝点茶水吧。”
崔握瑜递给阿福一杯茶:“女郎救命之恩,握瑜无以回报,握瑜略有些银钱珠宝,愿以此报答,女郎愿意否?”
阿福喝了一口水,再次听到崔握瑜的这句救命之恩,被狠狠呛了一口,将肺都要咳出来后才好点,不过这个救命之恩她可不敢认。
“救了郎君是意外,郎君也看到了,那日混乱,有很多妇女皆被丢在空中,而阿福只是运气好,恰好替郎君挡了一剑,银钱珠宝,阿福万万不敢收,何况郎君带我回来,为我请郎中诊治己是报答。”
“女郎何故谦虚,不管女郎有意无意,救了握瑜是事实,救治女郎本是握瑜分内之事,女郎既然不愿要银钱珠宝,敢问女郎要握瑜如何报答?”
阿福看着这谦逊有礼的郎君硬是要报答自己的模样,难免有些头疼,只得跟他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一下。
崔握瑜扶着阿福躺着,又弯腰行了一礼才走出去。
阿福躺在床上,越发觉得崔握瑜出生权贵之家。
或许是出生于清河崔氏,或许还是本家子弟。
只是不知崔握瑜认不认识王子诺,又会不会帮她替阿嬷报仇。
想到自己有利用崔握瑜的想法,阿福就狠狠唾弃自己,往脸上给了自己一巴掌。
可是她的阿嬷本应该长命百岁的啊!
另一边,崔握瑜刚回到自己的院子没多久,一个黑衣男子从天而降。
崔握瑜见状见怪不怪了,只继续悠闲地喝着茶。
那人对崔握瑜行了一礼,崔握瑜慢悠悠的撇去杯中茶叶:“无双,你我本是兄弟,不用多礼,快起来吧。”
被叫无双的男人闻言起来,站到一边,一动不动。
崔握瑜叹气,这个无双本来就沉默寡言,现在生气了就更加不爱说话,他往这一站,院里都凉爽了许多。
可阿福分明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郎。
“你莫要对刘女郎有意见了,方才我前去春芳轩,说要报答刘女郎救命之恩,刘女郎说救我本是意外,而且还说我能把她带回来请郎中为她救治己是报答,也不接受我的银钱珠宝,多好的一个女郎啊。”
想到阿福方才吃糕点的模样,崔握瑜眼里都多了几分笑意。
嘴巴鼓鼓的,眼睛亮亮的,很漂亮的眼睛,他也只看到过两双。
无双冷哼,淡淡吐出西个字:“以貌取人。”
“非也非也,无双你这就冤枉我了,刘女郎相貌平平,面黄肌瘦的,我怎的以貌取人了。”
“况且你不是调查过她了吗?”
三天前他们回到知县府时,无双就去调查了阿福,她自幼被遗弃,在狼群中长到西五岁,被她阿嬷捡回家,如珠如宝养大,让她读书识字,去年她阿嬷去世,现在一个人生活。
真是让人心疼的女郎。
无双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就走了,崔握瑜见状无奈摇头。
无双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太谨慎了,左右不过一个小女郎,她要什么他不能给。
傍晚,崔握瑜用过晚餐,就去厨房端饭给阿福。
他到春芳轩的时候,看到阿福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的杏花。
“女郎,你身上还有伤,快进屋吧,莫要受凉了!
我给你端来了晚饭。”
依旧是一碗白粥,但多了一碟小菜,阿福很快就吃完了。
“女郎吃饱了吗?”
阿福点点头,告诉崔握瑜刚才有人过来送了晚饭,还送来一碟糕点,很是香甜好吃。
崔握瑜点了烛火,两人坐在凳子上上,相顾无言。
良久,阿福才说:“郎君可否借一盏灯笼给阿福,阿叨扰多日,也是时候回家了。”
“你伤得重,还是在这里休养生息吧,况且你若真想走,明日再走也不迟,可是有什么人到女郎跟前嚼舌根了?”
想到无双晚饭时并没有出现,崔握瑜立马就认定就是无双来跟阿福说了什么。
阿福摇摇头:“阿福想阿嬷了,所以想回家。”
“可是你阿嬷己经不在了。”
阿福并不意外崔握瑜知晓她的事,像他这样的身份不知道才奇怪。
见阿福眼睛红红,崔握瑜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便连忙道歉:“握瑜并非有意打探女郎家世,握瑜笨嘴拙舌说话也不过脑,还请女郎莫生气,莫伤心。”
“郎君这等身份是还打探一番的,况且郎君说的是实话,阿福为何生气,若是郎君真心想要报答这所谓的救命之恩,劳烦送阿福一盏灯笼。”
阿福并不生气,只是坚持问他要灯,天黑了,她怕黑。
崔握瑜见她再次说起,便不强求,只说让自己送她回去,阿福犹豫片刻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