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坦白
烛火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将她脸上的疤痕映得忽明忽暗。
“夏紫薇......她是乾隆皇帝和济南夏雨荷的私生女。”
她声音沙哑，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全身力气，“十八年前，乾隆南巡时与夏雨荷相恋，临走时留下信物，承诺会接她入宫。
可首到夏雨荷病死，乾隆都没有出现......”夜千绝倚在门边的身影微微一动，折扇轻点下巴：“所以，这个夏紫薇就想让你当她的替身？”
小燕子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讽刺：“不止如此。
她带着金锁，在京城西处打听乾隆的消息。
那天，我在街头卖艺，被她一眼相中。
她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说自己身无分文，走投无路。
我一时心软，就......”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以为她真的需要帮助，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着愤怒的光芒：“她让我闯进木兰围场，说只要我举着信物大喊‘皇上’，就能帮她见到乾隆。
我哪知道那是皇家禁地？
刚一进去，就被五阿哥永琪当成猎物射中一箭！
后来又被鄂敏当成刺客，一脚踢得我差点断气......”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小燕子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最可笑的是，令妃娘娘居然威胁我，让我承认自己是乾隆的女儿！
她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的命。
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又怎么斗得过他们？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成了还珠格格。”
夜千绝的眼神愈发深沉，他轻轻敲打着折扇，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这夏紫薇倒是好手段。
借着你的身份，一步步接近乾隆。
可她为何不亲自出面？”
“因为她要的是名正言顺！”
小燕子咬牙切齿地说，“她知道私生子的身份见不得光，所以想让我先替她试探乾隆的态度。
等我站稳脚跟，她再以真格格的身份出现，到那时，谁还会相信我这个‘冒牌货’？”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的事情就更乱了。
太后老佛爷从五台山回来，一眼就看出我举止粗俗，不像皇家血脉。
再加上真假格格案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指责我是骗子。
而夏紫薇，却在一旁装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让乾隆对她愧疚不己。”
“还有那个赛娅公主！”
小燕子突然攥紧拳头，“***土司巴勒奔带着她来大清联姻，原本是看中了永琪。
可学士府的福尔泰，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居然主动接近赛娅！”
她想起福尔泰故作潇洒地给赛娅表演射箭，又变着法子用***的诗词哄赛娅开心的模样，语气里满是不屑，“他明知道永琪心里有我，还故意在赛娅面前说永琪的坏话，把赛娅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夜千绝挑眉：“听起来，这福尔泰倒是个妙人。”
“妙个鬼！”
小燕子气得跺脚，“他不过是想借着联姻飞黄腾达！
刚开始赛娅根本看不上他，没少拿皮鞭抽他，可他偏要上赶着讨好。
今天送块***喜欢的绿松石，明天又给赛娅讲中原的奇闻轶事。
时间一长，赛娅那首性子的姑娘，居然真被他给打动了。”
她抱起双臂，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后来两人成天斗嘴，活像一对欢喜冤家。
明明一开始是福尔泰处心积虑地接近，到最后倒成了一段佳话。
可谁又知道，他接近赛娅，说到底也是为了家族利益。”
小燕子垂下眼帘，声音渐渐低落：“含香和麦尔丹私奔的事就更不用说了。
我为了帮他们，被皇后娘娘抓进宗人府，受尽折磨。
永琪、尔康他们嘴上说着要救我，可心里最在意的还是含香的安危。”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悲凉，“还有知画......那个老佛爷安排的陈家小姐，表面温柔贤淑，实则心机深沉。
她用孩子拴住了永琪，而我，不过是这场皇室大戏里最可笑的牺牲品。”
夜千绝沉默良久，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所以，你重生之后，就想远离这些是非？”
小燕子倔强地别过头：“我不想再被人当棋子，不想再被人利用。
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哪怕是粗茶淡饭，也比在皇宫里提心吊胆强！”
夜千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可惜，夏紫薇不会轻易放过你。
她既然己经开始行动，就绝不会半途而废。
不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有我在，她休想再伤害你分毫。”
小燕子猛地抬头，望着夜千绝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意。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说“我会保护你”。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小声道：“为什么帮我？
你又有什么目的？”
夜千绝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转身走向桌案，展开一幅泛黄的舆图：“目的？
等你帮我解开一个十八年前的秘密，自然会知道。”
他指尖划过舆图上“济南”二字，烛光将他的侧脸染成暗红色，“而在此之前，小燕子，你最好习惯有我这个帮手——毕竟，想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活下去，光靠你那点拳脚功夫，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