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温声问道“宝宝，你今天跟谁一起出来的啊”小柠檬咬着小手指说“跟外婆出来的，外婆说买菜菜……”沈知遥单手抱起小柠檬，另一只手从白大褂口袋摸出块兔子软糖塞进孩子手心，抬头时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浅青的影，跟二人解释道：“早晨起来小柠檬说牙疼，我妈觉得可能乳牙蛀牙部分疼，上周检查过。”
他指尖点了点外甥女鼓起的腮帮，声音像化开的蜂蜜水，“是不是偷吃太多彩虹糖了，嗯？
怎么放开外婆的手啦？
外婆找不到你，都着急的不得了呢。”
小柠檬心虚地往舅舅颈窝钻，草莓雨靴一晃一晃蹭脏了他的肩线。
林柚可看着那团软乎乎的奶黄色发旋，突然想起警校毕业时摸过的警犬幼崽——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把肚皮翻给陌生人。
“小孩子会这样的，所以大人才要更警惕一些呢，最好出门能走防走失牵引绳，这样宝宝就不会在我们分神的时候，跑不了人影呢！”
说话间她顺手理了理小柠檬歪掉的蝴蝶结，警徽蹭过沈知遥胸口纽扣，叮的一声轻响。
老赵头突然从货架后探出头，举着罐薄荷糖晃得哗啦啦响：“沈医生，上回你说孩子哭闹不肯看牙，我这不进了点会唱歌的棒棒糖——”话音未落，小柠檬“唰”地支棱起来，挂着泪花的眼睛亮晶晶：“现在就能去看牙牙吗？
要舅舅吹《小星星》！”
沈知遥叹气的声音混着笑，袖口卷起时露出半截小臂，腕骨上还沾着诊所消毒水的味道：“谢谢警官的帮助，我……”玻璃门外的积水突然映出一道光，派出所巡逻车闪着顶灯刹在巷口，车载喇叭传来师傅张国伟中气十足的吼声：“林柚可！
三号院刘大爷的猫又上房了——”小柠檬突然揪住林柚可湿漉漉的袖口：“警察姐姐看完猫咪能来看我拔牙吗？”
沈知遥低头掩住唇角弧度从白大褂口袋摸出手机，屏幕被雨水晕出淡淡雾气：“警官，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后续可能还需要补报案材料。”
他说得一本正经，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边缘——那是只抱着柠檬的卡通兔子。
林柚可的警用对讲机突然炸响，师傅张国伟的吼声混着猫叫传来：“小林子！
房顶这狸花祖宗挠坏我三副手套了，把你那包小鱼干贡献出来——”她手忙脚乱摸向腰间挎包，湿透的警服口袋却翻出半袋彩虹糖。
小柠檬“噗嗤”笑出鼻涕泡，沈知遥喉结微颤，递纸巾时手指轻轻擦过她手背：“用我的手机拨给你？”
便利店玻璃窗映着三人影子，老赵头突然伸长胳膊把二维码拍在柜台：“扫我的！
我这有沈医生诊所WiFi密码，买够二十块送薄荷糖！”
林柚可扫码的手指顿住——沈知遥的微信头像竟是釉光巷的雨后晴空，云朵拼成的小柠檬笑脸旁，还飘着颗歪扭的警帽涂鸦。
“舅舅说警察姐姐的帽子像蘑菇！”
小柠檬晃着脚丫去够林柚可的警徽，草莓雨靴踢翻了沈知遥的伞。
伞骨转开的刹那，他飞快撤回一条未读消息，对话框里躺着句未发送的：”其实是我需要你的号码“。
半小时后，林柚可蹲在青瓦房檐下举着小鱼干，湿发还往下滴着水。
张国伟龇牙咧嘴地拎着猫后颈嘀咕：“这猫崽子跟沈医生养的那只三花一个德行，只亲穿白大褂的……”她忽然想起沈知遥的微信签名：”智齿与彩虹糖禁止同时食用“，忍不住笑出声。
檐角雨珠坠入脖颈时，手机震了震——是一条通过好友验证的微信消息。
此时雾蒙蒙的天空，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在巷子口的槐树上，慢慢升起的水雾，让光影显的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