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影间的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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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宿舍里,最后一盏琉璃台灯在熄灯瞬间收束成冷色光锥,宋明月将购物袋随意甩在床沿。

周围人的惊呼声骤起,舍友们举着手机围成半圆,屏幕荧光映出她们夸张上扬的嘴角——这场景与两年前何其相似,当她在美术教室打翻钴蓝颜料罐,同窗赞叹的永远是赵沛替她拭去指尖污渍的温柔。

赵沛向来是周到的,当初她集训时,日子过得辛苦,他便趁着宋明月能拿到手机的短暂间隙,贴心地给她点上爱吃的烧烤。

一买就是三份,顺带也让宋明月的舍友们跟着改善伙食。

竹签穿透锡纸的焦香里,她不止一次听见邻床女孩在熄灯后咀嚼着鸡翅感慨:"明月真是好命。

"此刻那些艳羡的目光正游走在新款包袋的logo上,像一群贪婪的工蚁绕着花蜜打转。

待洗漱完毕,宋明月慵懒地躺到床上。

手机屏幕亮起时,浮现屏幕上的打车截图。

这个永远完美的男友,连报备都像在完成某种精密仪式的祭祀。

她贪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自己腰线时的温度,迷恋他谈生意时喉结滚动的弧度,却始终不愿触碰赵沛灵魂的出口。

宋明月盯着上铺木板放空,清水县错综复杂的家族谱系在她脑中蜿蜒:城管局、五星酒店、中学权柄、南方生意版图......每个称谓都是攀附在赵沛西装纽扣上的勋章。

而自家县城新房钥匙硌在包底,带着三十年月供的锈迹。

月光爬上她搭在床沿的手腕,在廉价手表表面折出冷冽的光。

这款县城商场买的腕表走时总慢三分钟,就像她每月卡在25号就捉襟见肘的生活费。

艺术生的画材是吃钱的饕餮,赵沛的副卡在pos机上划出的每道痕迹,都精准填补着那些张牙舞爪的缺口。

她隐隐约约猜到赵沛似乎在做着一些***,不过她心里明白,赵沛肯定不会告诉她,无非是怕她担心。

而她呢,也乐得落个清闲自在。

毕竟她深知赵父对这个独子的悉心爱护与着重培养,对于赵沛为人处世的情商以及做生意的天赋,她是打心底里放心。

赵沛早在初中时,就己经能够独自坐车去外地谈生意,更何况如今己长成十八岁高大的模样。

她随手给赵沛发了句“睡了”,便果断关闭了手机。

她心里清楚,这会儿赵沛还在回学校的路上,看到这条消息,便不会再打扰她。

不多时,宋明月缓缓进入梦乡。

在梦境的幽深之处,一个久远到几乎要被她遗忘的场景浮现眼前。

那时她才五岁,她亲手将妈妈新买的儿童洗发水,悄悄挤到了邻居家那个令她讨厌的小男孩手中。

她心里笃定,小男孩只要拿到手,肯定会往脸上涂。

果不其然,紧接着便是一声尖锐的啼哭划破空气,随后是两方家长慌乱的脚步声。

宋明月知道,自己的目的己然达成。

她故作害怕地躲进妈妈怀里,心里做好了被狠狠训斥一顿的准备。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小男孩的妈妈竟说:“没事,童童别哭,妹妹和你闹着玩呢。”

是啊,任谁瞧见这一幕,都会觉得不过是一个五岁小孩向另一个五岁小孩讨要东西,然后友好分享罢了。

成年人的宽恕,似乎比她预期的还要廉价。

他们宁愿去相信这只是五岁孩童的“无心之失”,却不愿正视那稚嫩瞳孔里燃烧着的掠夺天性。

那个哭嚎的男孩永远不会知道,掠夺的本能早在五岁时就刻进了某些人的基因图谱。

在梦中,她不禁觉得可笑。

"神爱世人前,先往自己圣杯斟满鲜血。

"在她看来,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需求都不能放在首位,处处忍让,事事都为他人着想,那简首愚蠢至极。

#隔壁天源市,月光漫过冷硬的窗框时,赵沛在家族企业账本上画下第七道红圈。

绿洲地暖的logo在台灯下泛着青铜器皿的冷光,像极了宋明月试戴那对珐琅耳坠时,耳垂渗出的孔雀蓝毒素。

手机忽然震动,他瞥见置顶对话框弹出"睡了"的灰色气泡,忽然想起两小时前她试穿旗袍的模样——月白绸缎裹住少女腰肢的刹那,他喉结滚动的幅度恰是父亲在竞标现场吞服降压药的剂量。

"小赵总,南郊的管道又裂了。

"秘书发来的监控视频里,滚烫蒸汽正撕裂混凝土路面。

赵沛将画面放大十倍,看见裂缝走势,忽然想到宋明月锁骨下那道烫伤疤痕。

那是去年冬天她不小心打翻开水壶的杰作,当时他心疼坏了,她却仰着瓷白的脖颈说:"留疤才好,这样每次你吻它都会疼。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腕间沉香木珠突然绷断。

西年前在古玩市场,算命先生抚着他掌心交错的纹路说"天赦入命"(命带天赦星,通常被认为象征着上天的宽恕与慈悲。

)赵沛却不知这命格是不是自己精心伪装的结果。

赵沛的完美主义始于六岁那场并购案。

当父亲用玩具火车教他股权分配时,母亲正把抗抑郁药碾碎拌进他的核桃露。

绿洲地暖吞并第三家竞争对手那晚,他正在奥数题集上推导出最优解。

他在宋明月身上复刻了这种残忍的精准。

他知道她锁骨下方三寸最敏感,清楚她撕开包装纸时喜欢用犬齿咬住丝带,甚至算计好她嫉妒心发作的临界温度——就像此刻,他故意让林小满的未接来电显示在手机屏保,等待宋明月下周发现时眼底腾起的毒焰。

"小赵总,永兴的款子到了。

"财务总监的消息弹出时,赵沛正用美工刀削铅笔。

木屑簌簌落在宋明月忘拿的速写本上,遮住她昨夜画的半幅人像——画中他脖颈处的咬痕比现实中深三分,像尊被信徒亵渎的神像。

赵沛总在暗处收拢自己的气息,像麋鹿收起沾露的蹄印。

他太清楚宋明月狩猎时的模样——瞳孔会泛起琥珀色的光泽,舌尖无意识划过犬齿,仿佛嗅到血腥的鬣狗。

于是他主动折断自己的犄角,让伤口渗出蜜糖般的气息,引诱她在荆棘丛中追逐自己踉跄的影子。

他纵容她撕开自己精心缝制的茧。

宋明月热衷于用指甲刮开他温驯的皮囊,攫取那些本该属于别人的体温与心跳。

她从不探究蚕蛹里蠕动的究竟是蝶还是蛾,只沉溺于蚕丝剥离时黏连的银线,如同孩童贪吮沾满星屑的糖果纸。

赵沛在月光漫过的窗棂下微笑,看着这个连自己灵魂都懒得打理的掠夺者,如何把他破碎的光晕织成新的王冠。

每当她餍足地蜷在他残留的体温里,他都听见命运纺车在暗处转动——究竟是谁的丝线,正悄然缚住猎人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