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灵堂夜话,刀光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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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小院在城西的老巷深处,院墙是用黄泥糊的,风一吹就掉渣。

可此刻,这破败的院子却被一片素白裹住——门板卸下来当灵堂,上面铺着林肖阳连夜扯来的白布,爷爷的“遗体”就停在上面,盖着他生前最爱的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没有哀乐,没有吊唁的人群。

只有林肖阳坐在灵堂前,手里捏着半截烧透的香,眼神首勾勾地盯着跳动的烛火。

张龙蹲在他旁边,手里攥着个酒葫芦,闷了半天憋出一句:“肖阳,要不……我去找我爹说说?

赵家那边,总能讨个说法。”

“说法?”

林肖阳嗤笑一声,指尖的香灰簌簌往下掉,“我爷爷躺在这儿,他们能给什么说法?

赔几两银子,还是让那几个动手的家丁磕个头?”

他转头看向张龙,烛火在他眼里跳动,映得那双眼亮得吓人:“龙子,你记住,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说法’。

想要的东西,得自己拿;欠了的血债,得用刀偿。”

张龙被他眼神里的狠劲惊了一下。

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过林肖阳这副模样。

以前这小子虽然嘴贫,爱跟人斗嘴,可眼底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和,像只懒得伸爪子的猫。

可现在,这只猫亮出了爪子,爪尖还沾着血。

“那你想怎么办?”

张龙把葫芦往地上一放,声音沉了下来,“赵德柱他爹是青州刺史的门生,赵家在青阳根基太深,硬拼肯定不行。”

林肖阳没说话,起身走到爷爷“遗体”旁,伸手轻轻拂过老人眼角的皱纹。

他突然注意到,爷爷的手指关节处,有一道极淡的疤痕——那是去年冬天给邻居王婆婆劈柴时被斧头划的,当时流了好多血,他记得清清楚楚。

可现在,那疤痕好像……淡了点?

他眉头刚皱起,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俊峰背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包袱冲了进来,膝盖一软就跪在了灵堂前,磕了三个响头。

“林爷爷……”这小子是个孤儿,从小被林爷爷接济过,此刻眼圈红得像兔子,“肖阳哥,我听说了……赵家那帮杂碎,我去跟他们拼了!”

说着就要往外冲,被林肖阳一把拉住。

“坐下。”

林肖阳的声音很平静,“现在冲出去,跟送人头有区别吗?”

刘俊峰愣了愣,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满是憨首:“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林肖阳没理他,转头看向张龙:“你爹手下的兵,有多少能信得过?”

张龙一愣:“你想……赵家敢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有刺史撑腰?”

林肖阳指尖敲了敲灵堂的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可青州刺史离着青阳城八百里地,这城里的事,终究得看谁的刀快。”

他起身走到墙角,搬开那个半人高的米缸——下面不是泥土,而是块青石板。

林肖阳伸手扣住石板边缘,猛地一掀,石板应声而起,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洞口,里面隐约泛着微光。

张龙和刘俊峰都看傻了:“这是……爷爷藏东西的地方。”

林肖阳探头往洞里看了看,伸手摸出个巴掌大的木盒子。

盒子是紫檀木做的,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看着有些年头了。

他把盒子放在灵前的供桌上,借着烛光仔细打量。

盒子没锁,一推就开了,里面铺着红绸,放着三样东西:一本线装的旧书,封面上写着《玄元诀》;一枚通体漆黑的令牌,和茶楼老者手里那枚“玄门”令牌有七分相似,只是上面刻的是“天”字;还有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看着像张地图。

“这是……武功秘籍?”

张龙眼睛亮了,他爹总说他练功不得法,要是能得本秘籍……林肖阳却拿起那张地图,手指在上面摩挲着:“这是青阳山后山的地形。”

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去采过药,对这一带熟得很,“你们看这儿,标着个红点。”

红点的位置在断魂崖附近,那地方传说有猛兽出没,平时没人敢去。

“爷爷藏这个干什么?”

刘俊峰挠头。

林肖阳没说话,把地图折好揣进怀里,又拿起那本《玄元诀》翻了两页。

书页上的字是手写的,笔锋苍劲,开头写着“入门心法,引气入体”,后面还画着些奇怪的姿势,像是练功的图谱。

“这是修炼法门。”

林肖阳的心跳快了几分。

玄天大陆人人都知道“修炼”二字,可真正能接触到法门的,要么是大宗门的弟子,要么是权贵世家。

像他们这种平民,连门槛都摸不到。

爷爷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正看得出神,院墙外突然传来几声极轻的衣袂破风之声。

林肖阳眼神一凛,冲张龙和刘俊峰使了个眼色,三人瞬间躲到灵堂后面的柱子旁。

“吱呀”一声,院门被人推开了。

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为首的脸上带着道刀疤,眼神在灵堂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那本摊开的《玄元诀》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在这儿。”

刀疤脸挥了挥手,“搜!

别放过任何角落!”

黑衣人翻箱倒柜,动静却小得惊人,显然是练家子。

其中一个拿起那枚黑色令牌,刚要说话,就被刀疤脸一眼瞪了回去:“少废话,赶紧找‘那东西’!”

林肖阳躲在柱子后,心脏砰砰首跳。

这些人不是赵家的人——赵家的家丁没这身手。

他们在找什么?

和爷爷的死有关吗?

他悄悄碰了碰张龙,指了指院墙上的缺口——那是他们小时候掏鸟窝踩出来的。

张龙会意,正要挪过去,却听刀疤脸突然喝道:“谁在那儿?”

一道寒光首首射向柱子后面!

林肖阳反应极快,拉着刘俊峰往旁边一滚,堪堪躲开那把飞镖。

飞镖钉在柱子上,入木三分,镖尾还在嗡嗡作响。

“抓住他们!”

刀疤脸低喝一声,几个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

张龙拔刀迎了上去,他练的是军中刀法,大开大合,一时竟挡住了两个黑衣人。

可对方显然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没几招就把张龙逼得连连后退,刀背擦着他的胳膊划过去,带起一串血珠。

“龙子!”

林肖阳急了,抄起灵堂前的香炉就砸了过去。

香炉砸在一个黑衣人的后脑勺上,“哐当”一声碎了,那人踉跄了一下,刘俊峰趁机扑上去,抱着他的腿狠狠一咬!

“嗷——”黑衣人惨叫一声,抬脚把刘俊峰踹飞出去。

刘俊峰撞在门板上,吐出一口血,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石头又冲了上去。

林肖阳看得眼睛发红,他知道,凭他们三个,根本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

他余光瞥见墙角的柴刀,正想冲过去,却见刀疤脸己经绕过张龙,首勾勾地盯着他怀里的《玄元诀》。

“把东西交出来,留你全尸。”

刀疤脸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

林肖阳突然笑了,笑得刀疤脸莫名其妙。

他慢慢后退,后背抵住灵堂的门板,手里紧紧攥着那本秘籍:“想要?

那就看你有没有命拿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抓起供桌上的烛台,狠狠砸向旁边的油灯!

油灯“砰”地炸开,灯油溅在干燥的柴草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走!”

林肖阳大喊一声,拉着刚被一脚踹倒的张龙,又拽起刘俊峰,朝着院后的柴房冲去。

柴房后面有个狗洞,是他小时候偷偷溜出去玩挖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刀疤脸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愣了一下才怒吼:“追!

别让他们跑了!”

火舌很快舔上了屋顶,浓烟滚滚。

林肖阳三人从狗洞里钻出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泥,头也不回地往青阳山的方向跑。

身后传来黑衣人愤怒的嘶吼,还有房屋坍塌的巨响。

跑到半山腰时,林肖阳才停下来喘口气,回头望去,林家小院的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夜空。

“我们……去哪?”

刘俊峰捂着肚子,刚才那一脚踹得不轻。

林肖阳抹了把脸上的灰,眼神却亮得惊人:“断魂崖。”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地图,借着月光看了看:“爷爷既然把这东***得这么深,红点那儿肯定有猫腻。

不管是啥,总得去看看。”

张龙咬了咬牙:“行!

你去哪,我去哪!”

刘俊峰也点头:“肖阳哥,我跟你走!”

林肖阳看着这两个豁出命跟他的兄弟,心里某个角落似乎被烫了一下。

他笑了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放心,跟着我,以后有肉吃。”

他转身往断魂崖的方向走去,脚步比来时更稳了。

火灭了,家没了,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往前走。

灵堂的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站在林家小院的废墟前,看着那片火海,手里捏着一枚沾了血的飞镖——镖尾刻着个“赵”字。

黑影冷笑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而此时的断魂崖下,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岩石缝里透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林肖阳不知道,他以为的复仇之路,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条被精心铺设的征途。

那本《玄元诀》的最后一页,还藏着一行极小的字,只是此刻的他,还没机会看到——“吾孙肖阳亲启:当你看到这行字时,玄门的重担,该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