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行李箱走出陆家别墅时，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陆琛站在门口，
没看我，低头整理着价值不菲的袖扣。他母亲，我曾经的婆婆，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
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沈微，签了字，就干净点滚。”婆婆的声音又尖又利，
刮着我的耳膜，“陆家的东西，一根线头你都别想带走。琛儿心善，给你留了身上这套衣服，
识相点，自己脱下来？”陆琛终于抬了眼皮，
语气是那种我熟悉的、带着施舍意味的淡漠：“算了，妈。让她穿着走吧，省得麻烦。
”他像是处理掉一件不再需要的旧家具，“沈微，好聚好散，别闹得太难看。你知道，
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消失得更彻底。”行李箱的轮子卡在最后一级台阶的缝隙里，
我用力一拽。箱子歪倒，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几件普通的换洗衣物，几本落了灰的旧书。
那是我的全部家当。五年婚姻，净身出户。我蹲下去，一件一件，
慢条斯理地把东西捡回箱子。周围那些佣人躲躲闪闪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背上。
“陆琛，”我拉上行李箱拉链，直起身，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你会后悔的。
”婆婆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陆琛只是皱了皱眉，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褪尽了，
只剩下彻底的厌烦。“开车，送沈小姐出去。”他转身，背影决绝，“以后，
别让她再靠近陆家一步。”引擎声响起，黑色的豪车载着我，像丢弃垃圾一样，
驶离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身无分文。这四个字，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现在，
它是我生活的全部底色。手机里所有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微信和支付宝里仅剩的零钱，
加起来不到两百块。陆琛做得够绝。我拖着那个半旧的行李箱，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
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身上这套陆琛“施舍”的香奈儿套装，薄得像纸，根本挡不住风。
路人偶尔投来异样的目光，大概觉得我是个穿假货的疯子。无处可去。娘家？
当年为了嫁给陆琛，我几乎和父母闹翻。后来我成了陆太太，他们小心翼翼地讨好，
如今我成了弃妇，他们只会觉得丢脸，避之不及。朋友？嫁给陆琛后，
我早就被那个圈子同化或者排斥了，真正的朋友，几乎没有。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唯一还联系我的闺蜜周晴发来的微信：微微，你怎么样了？听说陆家……是真的吗？
需要我帮忙吗？我看着屏幕，鼻子有点发酸。敲字：晴晴，能借我点钱吗？
找个地方落脚。信息几乎是秒回：多少？卡号发我！你人在哪？我去接你！
周晴是我大学室友，普通工薪家庭，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她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把我接到了她租住的小单间。不到二十平米，塞满了东西，但很干净温暖。
她不由分说塞给我三千块钱：“先拿着，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再给你凑点。别想太多，
有地方住，有口饭吃，比什么都强。”我看着那叠带着她体温的钱，喉咙堵得厉害，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抱住她。当晚，我挤在周晴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她呼吸均匀，
已经睡着了。我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水渍。陆琛和他母亲刻薄的脸，
佣人鄙夷的眼神，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你会后悔的。”那句话，又在我脑海里响起。
不是诅咒，更像是一句宣告。对陆琛，也对我自己。后悔？
他大概只会庆幸终于甩掉了我这个“没用”的花瓶。而我呢？后悔什么？后悔把五年青春，
耗在那样一个冰冷的金丝笼里？后悔为了所谓的“豪门太太”身份，放弃了学业，
磨平了棱角，活成了陆琛和他母亲喜欢的提线木偶？心口闷得发慌。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我猛地捂住嘴，冲进狭小的洗手间，
对着马桶干呕起来。周晴被惊醒，拍着我的背：“怎么了微微？吃坏东西了？
”我吐得眼泪都出来了，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翻江倒海的难受。一个念头，
像闪电一样劈进混乱的脑海。例假……好像迟了快两个月了？在陆家的最后那段日子，
心力交瘁，根本没注意这个。以为是压力太大导致的紊乱。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周晴陪着我，用她刚给我的钱，去了附近一家社区医院。等待验血结果的那半个小时，
像被架在火上烤。周晴紧紧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心也全是汗。“微微，别怕，
不管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一起面对。”她声音有点抖，但很坚定。护士喊我的名字。
我几乎是飘过去的。医生看着化验单，语气平静无波：“HCG值很高，恭喜，你怀孕了，
大概七周左右。”“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了。怀孕了？
在我被陆家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时候？在我身无分文、前途渺茫的时候？陆琛的孩子？
荒谬！讽刺！命运开的恶劣玩笑！“医生……我……”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胚胎发育目前看还不错。”医生推了推眼镜，例行公事地问，“要吗？”要吗？
这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不要？它是无辜的。而且，
它是我和陆琛那段失败婚姻里，唯一真实存在过的联结。更重要的是，
在这个举目无亲、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刻，这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
像黑暗里突然透进来的一束光。一种奇异的、混杂着恐慌的暖流，悄悄包裹住我冰冷的心脏。
要！几乎是本能地，这个字冲口而出。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周晴倒吸一口凉气，
担忧地看着我：“微微，你想清楚了吗？你现在……”“我想清楚了。”我打断她，
声音异常清晰，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我要留下它。”这是我的孩子。与陆家无关，
与陆琛无关。它只是我的孩子。离开医院，阳光刺眼。我眯起眼，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
活下去。带着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第一步，找地方住。周晴的小单间，
挤两个人已是极限，不可能再容下一个婴儿。我在城市最边缘的城中村里，
找到了一个隔断间。十平米不到，放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简易衣柜就几乎满了。
公用厕所和厨房，楼道里永远弥漫着油烟和潮湿的霉味。月租五百。搬进去那天，
我摸着斑驳脱落的墙皮，对肚子里那个还感觉不到的小生命说：“宝宝，委屈你先住这里。
妈妈会努力，给我们换大房子的。”周晴帮我收拾，眼圈红红的：“微微，这地方太差了，
要不我们再找找？”“这里很好。”我笑了笑，把仅有的几件衣服挂进衣柜，“至少，
它是我们的家。”安顿好，就要解决生存问题。我翻出尘封已久的简历。五年陆太太生涯，
履历一片空白。大学学的那点工商管理知识，早还给老师了。我能做什么？打开招聘网站，
海投简历。文员、前台、客服、销售……只要是要求不高的岗位，我都投。
面试电话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面试官看着我的简历，眉头拧成疙瘩。“沈小姐，
你毕业后的这五年……空白期有点长啊。”“陆氏集团？哦……那你……为什么离开呢？
”对方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我尽量平静地回答：“个人原因。
现在我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好的，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标准的客套话，
带着送客的意思。一次又一次。带来的三千块钱，像沙漏里的沙，飞速流逝。
房租、水电、最便宜的挂面青菜……每天都在计算着花销。孕吐反应越来越严重。
闻到油烟味就吐得天昏地暗，只能逼着自己啃干巴巴的面包片，喝点白粥。那天下午，
又一次面试失败，从写字楼出来。天空阴沉沉的，飘着冰冷的雨丝。我站在公交站台，
看着一辆辆载满人的公交车呼啸而过。胃里空空，又一阵恶心涌上来。
我扶着站牌的柱子干呕，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难道真的走投无路了？难道要像陆琛和他母亲期望的那样，彻底消失，
或者卑微地回去摇尾乞怜？不！我狠狠抹掉脸上的雨水和泪水。
肚子里的小生命轻轻动了一下，像一个小小的鼓励。转机出现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走进小区门口那家不大的社区超市，想买包最便宜的挂面。收银台前排着队。
收银的是个胖胖的中年大姐，动作不太熟练，扫码器总是不灵光，急得满头汗。
队伍越来越长，抱怨声四起。“快点啊大姐！我还要赶着回家做饭呢！”“这机器怎么回事？
老卡！”“老板呢？能不能多开个通道啊！”老板是个矮个子男人，搓着手跑过来，
对着机器拍了两下，没用，也急得团团转。我站在队伍里，
看着那个笨重的收银系统和老板焦头烂额的样子。脑子里，
大学时选修过的一门计算机基础课内容，模模糊糊地浮现出来。那时候，
我还对编程有点兴趣，觉得那些代码能构建世界，很酷。鬼使神差地，我走上前。“老板，
”我的声音有点干涩，带着不确定，“你这个系统……可能是驱动冲突，
或者后台数据库响应太慢。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老板和收银大姐都愣住了，
疑惑地看着我。排队的顾客也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我身上。“你……会弄？
”老板将信将疑。“我……试试？”我硬着头皮说。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五年没碰过任何相关的东西了。也许是病急乱投医，老板犹豫了一下，让开了位置。
我坐到收银电脑前，手指放在键盘上，冰凉。深呼吸，凭着遥远的记忆，点开设备管理器，
查看端口状态，又试着进入那个古老收银系统的后台设置界面……生疏，
但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慢慢回来。捣鼓了大概十几分钟。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老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我以为彻底搞砸了的时候，扫码器突然“滴”地一声，
清脆地响了！大姐试探着拿起一包盐扫了一下，屏幕上立刻跳出商品信息和价格。流畅无比！
“哎呀！好了好了！真的好了！”大姐惊喜地叫起来。老板也凑过来看，
脸上瞬间阴转晴：“嘿！神了！姑娘，你真行啊！”队伍重新流动起来，
抱怨声变成了好奇的议论。我松了口气，后背全是汗。“姑娘，太谢谢你了！”老板很激动，
“帮了我大忙了！这样，今天你买的东西，免单！算我请你的！”“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我连忙摆手，只拿了自己要的那包挂面。“那怎么行！”老板很坚持，硬塞给我一盒牛奶，
“拿着！补充点营养！看你脸色不太好。”他顿了顿，打量着我，“姑娘，
我看你……是不是在找工作？有没有兴趣来我这试试？我这收银员，包吃包住，
工资嘛……刚开始可能不高，但踏实！”收银员？包吃包住？这四个字，像天籁之音，
砸中了我。“我……我可以！”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老板，
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明天！明天就来！”老板爽快地拍板。就这样，
我成了社区超市的收银员小沈。工作很琐碎，也很累。一站就是八个小时，
扫码、装袋、收钱、找零。要应对形形***的顾客，有和蔼的老人，有挑剔的主妇，
也有不耐烦的上班族。孕吐还没完全过去，有时正收着钱，一阵恶心袭来，只能强忍着，
等顾客走了才冲去后面干呕一阵。但这里没人知道我的过去。
胖胖的收银大姐李姐成了我的师傅，热情又唠叨，总偷偷塞给我一个苹果或一盒酸奶，
说“小沈你太瘦了，多吃点”。矮个子的张老板虽然抠门，但人实在，
知道我情况特殊我隐晦地提了句离婚，独自生活，允许我在不忙的时候稍微坐一会儿。
更重要的是，包吃包住！虽然住的是超市后面仓库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只放得下一张床，
但比城中村的隔断间好太多了，至少干净、安全，不用和别人抢厕所。
包吃是跟着李姐他们一起吃简单的员工餐，油水不重，但能吃饱。生活暂时有了着落。
每个月两千出头的工资，精打细算，能存下一点，留着以后生孩子用。我知道，
这只是暂时的避风港。收银员的工作，养自己都勉强，更别说养一个孩子。
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夜深人静，躺在小小的床上，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小家伙很乖，
胎动很温柔。“宝宝，妈妈不能一直做收银员。”我在黑暗中轻声说。
大学时那点模糊的编程兴趣，在超市那次“修电脑”后，被重新点燃了。
现在的工作让我对零售流程、库存管理有了最直观的认识。
张老板那个老旧、卡顿、经常出错的收银系统，就是活生生的痛点。一个念头，
像种子一样在心里生根发芽：我能不能做出一个更好用、更适合这种社区小店的管理系统？
操作简单，成本低廉，稳定可靠？没有电脑。我用省吃俭用攒下的钱，
加上周晴又支援了一部分，咬牙买了一台最便宜的二手笔记本电脑。从此，
生活变成了两点一线：超市收银台，仓库小隔间。白天，认真工作，
观察记录收银、盘点、进货各个环节的细节和问题。晚上，哄着肚子里的宝宝安静下来，
就打开那台嗡嗡作响的旧电脑，在昏黄的灯光下，笨拙地敲下一行行代码。
从最基础的开始学。网上找免费的教程，泡技术论坛，一点点啃。遇到不懂的，就记下来，
第二天趁着午休，跑去附近的网吧查资料超市的网太慢。
怀孕带来的身体不适和精神压力，常常让我头晕眼花，效率低下。有时熬到半夜，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错提示，挫败感排山倒海。放弃的念头无数次闪过。但每次，
摸着肚子，感受那小小的胎动，或者想起陆琛和他母亲那冰冷刻薄的眼神，
一股狠劲就顶上来。不能放弃。沈微，你无路可退。时间在键盘敲击声中飞逝。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开始不便。超市的工作，李姐和张老板尽量照顾我，让我多坐坐，
少搬重物。我的“小项目”也初具雏形，
一个极其简陋但核心功能基本能跑通的单机版小店管理系统，在我那台破电脑上运行起来了。
我把它拿给张老板看，紧张得手心都是汗。“老板，您……看看这个？我瞎琢磨的，
也许……能比咱们现在这个系统好用点？”张老板狐疑地凑过来，看着***作演示。
界面很简单，甚至有点丑，但扫码录入飞快，库存变动实时更新，报表一键生成。“诶？
这个好！这个快！”张老板眼睛亮了，“小沈，你还有这本事？
这比我们那个破玩意儿强多了！这个……贵不贵？我们这小店可买不起贵的系统。”“不贵！
”我赶紧说，“老板，您要是信得过我，您店里的电脑装上试试？就当帮我测试了，不要钱！
要是好用，您再看着给点就行！”张老板很痛快地答应了。接下来的日子，
成了我最好的实战测试场。
露出一堆问题：突然崩溃、数据不同步、某些特殊商品处理不了……我一边顶着大肚子收银，
一边利用一切碎片时间修改BUG，优化体验。
李姐成了我的头号支持者：“哎呀小沈这系统真好用！以前盘个点累死个人，
现在‘滴’一下，清清楚楚！”张老板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库存准了，效率高了，
月底算账也省心多了。他主动提出每月给我加五百块钱，算是“技术支持费”。虽然钱不多，
但那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像暖流一样滋养着***涸的心田。更重要的是，
这个在实战中反复锤炼的系统，越来越稳定，越来越契合小门店的需求。
它像我的另一个孩子，在艰难的环境里，顽强地成长起来。预产期快到了。
周晴强行把我从超市“押”回了她的出租屋，勒令我安心待产。张老板特意包了个红包，
李姐给我买了好几套婴儿的小衣服。躺在周晴收拾出来的小床上，我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
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平静。我知道，最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新的挑战，
才刚刚开始。女儿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出生的。小小的，皱巴巴的，像只红皮小猴子，
哭声却格外响亮有力。当护士把她放在我胸口时，那温热的、小小的触感，
瞬间融化了所有的疲惫和疼痛。我给她取名：沈星遥。“星”是希望她像星星一样，
哪怕身处黑暗，也能自己发光。“遥”是提醒自己，也提醒她，前路或许漫长，但心怀远方。
抱着星遥，看着她纯净懵懂的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责任感充盈了全身。
月子是在周晴的小屋里坐的。她请了年假，笨手笨脚地学着给我炖汤，给孩子换尿布。
李姐和张老板抽空来看我，带来超市里最新鲜的水果和鸡蛋。小小的出租屋里，
充满了奶香、食物的香气和温暖的笑语。星遥满月那天，我抱着她，站在窗前。
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宝贝，你看，”我轻声对怀里的女儿说，“这就是我们的世界。
妈妈会为你，打下一片更亮的星空。”我知道，超市收银员的工作，
无法支撑我和星遥的未来。那个在仓库隔间里诞生的小店管理系统，是我唯一的筹码。
休完产假，我向张老板提出了辞职。他很不舍，但也理解：“小沈啊，你是干大事的人！
你这系统，在我们这儿用着特别好！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小店啊！
”他爽快地结清了工资，还多给了两个月当“分红”。
我用攒下的钱和周晴借给我的启动资金她工作几年也攒了点钱，
对我这个项目莫名有信心，租了一个小小的、便宜的共享办公位，
注册了一家皮包公司——微光科技。名字取自星遥，也寓意着微小却坚韧的光芒。
公司只有我一个人。老板、技术、销售、客服，全是我。我带着星遥上班。
她在共享办公室角落的婴儿车里咿咿呀呀，我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代码、改方案。
饿了就冲奶粉，困了就抱着她在小沙发上眯一会儿。
目标很明确：把我那个在社区超市打磨出来的小店管理系统，
做成一个标准化的SaaS软件即服务产品，卖给千千万万个像张老板那样的小店主。
第一步，完善产品。让它更稳定，功能更全面加入会员管理、线上商城对接等，
界面更友好。我重新设计了UI，让它看起来更专业清爽。第二步，寻找种子用户。
我印了一摞简陋的宣传单，抱着星遥，顶着烈日或寒风，扫街。
从张老板超市所在的那片城中村开始，一家店一家店地跑。“老板您好，看看我们这个系统？
专门针对您这样的小店的，操作简单，一个月只要几十块钱……”“老板，免费试用一个月！
不好用不收钱！”“老板，我们系统支持手机查库存，
您不用天天蹲店里……”白眼、敷衍、直接挥手赶人……是常态。一天下来，口干舌燥，
腿像灌了铅。星遥有时会哭闹，我只能找个角落，抱着她轻声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焦灼。
但十次拒绝里，总有一两次机会。有些老板被“免费试用”打动，
或者被我的执着和带着孩子的不易触动，愿意试试。每一个愿意试用的客户，
我都像对待珍宝。亲自上门安装调试，手把手教他们使用。24小时在线解答问题，
哪怕半夜被电话吵醒，也立刻爬起来解决。我的手机就是客服热线，
星遥的哭声常常成为背景音。口碑，就是这样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