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本本与破外套苏晚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停在那张刚拍的合照上。
照片里她穿着米白色连衣裙，头微微靠向身边的男人，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眉眼温和，正低头看着她，
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银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这是她和陆屿的订婚纪念照，
拍于上周六下午的城郊咖啡馆。桌上还放着两本红色的订婚证书，
烫金的“囍”字衬得空气都甜丝丝的。手机震了震，是陆屿发来的消息：“晚晚，
今晚部门聚餐，可能要晚点回，你不用等我。”苏晚回了个“好，少喝点酒”，
指尖刚离开屏幕，又弹出一条消息，是闺蜜陈曦发来的：“姐妹，
听说陆屿那青梅今晚也去聚餐？”苏晚指尖顿了顿，回复：“嗯，林野也在他们部门，
一起聚餐正常。”陈曦一个语音通话直接打了过来，苏晚走到阳台接起，
初夏的晚风带着点热意吹过来，撩起她耳边的碎发。“正常个屁！
”陈曦的大嗓门透过听筒炸开来，“苏晚我跟你说，那林野就是个‘汉子茶’顶配版，
你可别掉以轻心。上次你们去看婚房，她非得跟着，说什么‘我帮你们参谋参谋，
陆屿审美老土’，结果呢？全程拉着陆屿说他们小时候的事，把你晾一边！
”苏晚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灯火，轻声说：“她和陆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是不一样，
可能就是……习惯了吧。”“习惯？习惯到你俩订婚前夜，
她还半夜打电话给陆屿说自己发烧了？习惯到她能随意进出陆屿家，
连你买的新床单都敢评价‘太娘了，陆屿不喜欢’？”陈曦越说越激动，“晚晚，
你就是太好脾气了。那女的表面上一口一个‘嫂子’，转头就跟陆屿称兄道弟，
用‘兄弟情’当幌子搞暧昧，这招比那些哭哭啼啼的绿茶高级多了！”苏晚沉默了。
她不是没察觉，只是每次想和陆屿说，看到他眼底的犹豫和那句“小野她就是这样，
没坏心眼”，话就堵在了喉咙里。林野，人如其名，像株野生长的树，
带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她和陆屿是邻居，从穿开裆裤起就混在一起，
用陆屿的话说：“小野是我半个妹妹，也是我最好的兄弟。”苏晚第一次见林野，
是在陆屿的生日聚会上。那天林野穿着黑色工装裤，马丁靴，头发利落地扎成高马尾，
一进门就拍着陆屿的肩膀喊：“陆屿你不够意思啊，生日不早说，我刚从训练场赶回来，
一身汗别嫌弃。”她说话时大大咧咧，眼神直来直去，看到苏晚时眼睛一亮，
伸手就想拍苏晚的背，被陆屿笑着拦住：“别吓着晚晚，这是我女朋友。”“哦！嫂子好！
”林野立刻收了手，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是林野，陆屿发小，你叫我小野就行。
”那时候苏晚觉得，林野确实像陆屿说的那样，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太阳，
身上带着股蓬勃的少年气。可相处久了，那些“少年气”里藏着的刺，就慢慢扎到了她心上。
比如她会随意闯进陆屿的卧室，
翻出他高中时的旧球衣说要留作纪念；比如她会在苏晚精心准备了晚餐后，
拎着两串烤腰子来敲门，说“陆屿就好这口”；比如她会在苏晚和陆屿约会时，
一个电话打来，语气焦急：“陆屿你快来，我车陷沟里了，就我一个人！”每次苏晚想提，
陆屿都叹气：“晚晚，小野她爸妈走得早，跟着奶奶长大，性子野了点，但人真不坏。
她就我这么一个亲近的人，我不能不管她。”苏晚懂，却还是会难过。挂了陈曦的电话，
苏晚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刚端起杯子，门铃响了。她以为是陆屿提前回来了，
脚步轻快地跑去开门，门打开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僵住了。门口站着的是林野，
她穿着一件沾满泥渍的黑色外套，头发乱糟糟的，额角还有块淤青，眼眶红红的，看到苏晚，
声音带着哭腔：“嫂子，陆屿……陆屿他没跟你在一起吗？”苏晚心里咯噔一下，
侧身让她进来：“他部门聚餐，还没回。你怎么了？这是弄哪儿去了？”林野走进来，
脚步踉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那件脏外套随意扔在地毯上，
带着哭腔说：“我刚才跟同事吃完饭，骑车回家路上摔沟里了，给陆屿打电话他没接，
我……我只能来找你了。”她边说边抹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苏晚皱了皱眉，那地毯是她上周刚买的，米白色的短绒，
现在被林野的外套印上了一大块灰黑色的污渍。她压下心里的不适，
转身去拿医药箱：“先处理下伤口，你额角流血了。”林野没动，只是望着苏晚的背影，
声音低低的：“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知道我总麻烦陆屿，
可我真的没人能找了……”苏晚拿着医药箱走回来，蹲在她面前，打开碘伏棉签：“别多想，
先消毒。”棉签碰到林野额角时，她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抓住苏晚的手腕，
力气大得惊人：“嫂子，陆屿他……他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坏话？其实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我就是……就是习惯了有事儿找他。”苏晚手腕被抓得有点疼，
轻轻挣了挣：“他没说你坏话，你先松手，我给你处理伤口。”林野这才松开手，低下头，
声音闷闷的：“我跟陆屿从小一起长大，他以前什么都听我的。小时候我被欺负，
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帮我打架，把人家打哭了，自己手背擦破皮也不吭声。那时候他说，
会永远保护我……”苏晚拿着棉签的手顿了顿，消毒的动作慢了下来。“嫂子，
”林野忽然抬头看她，眼睛里带着水光，“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我不该总缠着他，
可我……我就是忍不住。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了。”苏晚深吸一口气，把棉签扔进垃圾桶，
语气尽量平静：“处理好了，你先坐会儿，我给陆屿打个电话，
让他快点回来送你去医院看看，额头可能要缝针。”她说着起身要去拿手机，
林野突然拉住她的衣角，眼神带着祈求：“别！嫂子，别告诉陆屿！他要是知道我摔成这样，
肯定要骂我的。我就是有点疼，休息会儿就好了。”苏晚看着她额角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
皱紧了眉：“不行，必须去医院。你等着，我给陆屿打电话。”她刚拿起手机，
林野突然站起来，动作太急，踉跄了一下，正好撞在苏晚身上。
苏晚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裂了道缝。“对不起对不起！
”林野慌忙去捡手机，手忙脚乱的，“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修，我明天就去给你修！
”苏晚看着裂开的手机屏幕，心里那点委屈突然涌了上来。
这手机是陆屿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很爱惜。她没说话，弯腰捡起手机，
屏幕已经黑了，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嫂子，你别生气……”林野眼圈更红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要不我把我刚买的平板赔给你？”苏晚摇摇头，
把手机揣进兜里：“不用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她去玄关换鞋，刚穿上鞋，门开了，
陆屿回来了。他看到门口的苏晚和沙发上狼狈的林野，愣了一下，
快步走过来：“怎么了这是？小野你怎么弄成这样？”林野看到陆屿，
眼泪瞬间掉了下来：“陆屿，我没事，就是骑车摔了一下，嫂子要送我去医院，
我不想去……”陆屿皱紧眉，走到林野面前，看到她额角的伤，
语气沉了下来：“都流血了还不去？苏晚，你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苏晚刚要说话，
林野抢着说：“不怪嫂子，是我不让她打的，我怕你担心。陆屿，我真的没事，
就是有点疼……”陆屿没看苏晚，伸手摸了摸林野的额头，动作自然又亲昵：“傻不傻？
疼不知道说？走，我送你去医院。”他转身去拿车钥匙，路过苏晚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才想起问她：“你没事吧？”苏晚看着他眼里对林野的担忧，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闷闷的：“我没事，你先送她去医院吧。”陆屿“嗯”了一声，扶着林野往外走，
林野走的时候，那件沾满泥渍的外套还扔在苏晚的地毯上，像一块丑陋的印记。门被关上，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苏晚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低头看了看兜里裂屏的手机，
眼眶慢慢红了。她走到沙发边，捡起那件脏外套，刚要扔进垃圾桶，
手指碰到口袋里硬硬的东西。她顿了顿，掏出来一看，是一张折叠的照片。照片有点旧了，
边缘微微泛黄，上面是少年时期的陆屿和林野。陆屿穿着蓝白校服，背着书包，
正弯腰给林野系鞋带，林野穿着同款校服，笑得露出小虎牙，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画面温馨又刺眼。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陆屿说，
会永远对我好。”苏晚捏着照片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她把照片塞回外套口袋，
将外套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蹲在地上，看着那块被弄脏的地毯，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第二章 订婚宴上的“兄弟”医院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苏晚坐在长椅上，看着急诊室的门，
心里乱糟糟的。陆屿刚才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林野额头需要缝针，让她不用等了，
今晚可能在医院陪林野。苏晚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连句“晚安”都没说。她从医院出来，
没直接回家，而是在路边坐了很久。晚风吹过，带着夏夜的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手机坏了，联系不上任何人，她就那么坐着，看着车来车往，心里空落落的。直到快十一点，
她才慢慢站起来，往家走。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没开灯，摸黑走到沙发边坐下。
黑暗里，她能清晰地闻到空气里残留的泥腥味，
还有林野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林野说她“汉子”，抽烟喝酒样样来，
陆屿总说“她一个女生在外打拼不容易，抽烟解压”。苏晚不喜欢烟味，陆屿知道，
所以从和她在一起后，就很少在她面前抽烟了。可林野每次来，身上的烟味都很重，
陆屿从不说什么。她蜷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订婚宴就在下周六，她和陆屿准备了很久，请了双方的亲戚朋友，还有陆屿公司的同事。
她想象过无数次订婚宴的场景，却没想过订婚前夕，会是这样的局面。迷迷糊糊间，
她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直到天快亮时，她才被冻醒，起身回了卧室。第二天早上，
苏晚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是陈曦打来的，她用座机回了过去。“我的天苏晚，
你昨晚干嘛去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被那‘汉子茶’绑架了！
”陈曦的声音带着后怕。苏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了说。“我就知道！
”陈曦气得骂脏话，“她就是故意的！摔沟里？我看她是摔进你们俩感情里搅浑水！
还有陆屿，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让你一个人在家，他去陪林野？订婚宴都要办了，
他分不清主次吗？”苏晚靠在床头，
声音有点哑：“他说林野没人照顾……”“没人照顾关他屁事！
他是林野的监护人还是她男朋友？苏晚，你清醒点！他这不是善良，是拎不清！
”陈曦恨铁不成钢，“下周六就是订婚宴了，我跟你说，你必须跟陆屿把话说清楚，
让他在你和林野之间划清界限，不然这婚……这婚你想清楚要不要订！”挂了电话，
苏晚看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一团麻。中午陆屿回来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看起来很疲惫。
他看到坐在客厅的苏晚，走过来想抱她，苏晚下意识地躲开了。陆屿的手僵在半空，
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晚晚，还在生我气？”苏晚看着他：“她怎么样了？”“缝了五针，
没大碍了，我让她在我妈那边住几天，方便照顾。”陆屿在她身边坐下，“昨晚对不起，
让你一个人在家了。还有你手机，我下午就带你去买个新的。”“不用了，我自己买就行。
”苏晚声音淡淡的，“陆屿，我们能谈谈吗？”陆屿点点头：“你说。
”“林野……”苏晚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和她感情深，但我们马上要订婚了，
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和她保持点距离。”陆屿皱起眉：“晚晚，
我知道昨晚让你受委屈了，但小野她真的只是把我当哥哥，我对她也只有兄妹情，你别多想。
”“我不是多想。”苏晚提高了点声音，“她深夜打电话让你去救她，她随意进出我们家，
她摔了伤你放下我去陪她，陆屿，这不是兄妹情该有的距离！”“她一个女孩子，
出了事我能不管吗？”陆屿也有点急了，“晚晚，她跟别人不一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她就像我家人一样。”“家人？”苏晚笑了，带着点苦涩，“家人会在你订婚前夜，
穿着脏衣服闯进你未婚妻家，弄脏她的地毯，摔坏她的手机吗？家人会在你和未婚妻约会时，
随时打电话打扰吗？陆屿，你所谓的家人，正在不断地打扰我们的生活！”“苏晚！
”陆屿的声音沉了下来，“你怎么能这么说小野？她不是故意的！她摔成那样已经够可怜了，
你就不能体谅她一点吗？”“那我呢？”苏晚看着他，眼眶红了，“我就不可怜吗？
我的感受你体谅过吗？”陆屿看着她泛红的眼睛，语气软了下来，
伸手想去碰她的脸：“晚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你只是觉得我应该懂事，
应该体谅她，对吗？”苏晚躲开他的手，站起身，“陆屿，我累了，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她转身进了卧室，关上了门。陆屿坐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房门，重重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和陆屿之间像是隔了层东西。苏晚忙着准备订婚宴的细节，
陆屿去照顾林野，两人很少说话，家里的气氛冷冰冰的。周五晚上，苏晚正在核对宾客名单，
陆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纸袋。“晚晚，给你的。”他把纸袋递给她。苏晚打开一看，
是最新款的手机，和她之前那个型号一样，只是颜色换成了她喜欢的淡粉色。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颜色，就给你换了这个。”陆屿声音放软，“之前的事是我不好，
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别生气了好不好？”苏晚看着新手机，心里那点委屈淡了些，
却还是没说话。陆屿叹了口气，从背后轻轻抱住她：“晚晚，订婚宴明天就办了，
别带着情绪好不好？我知道你对小野有意见，我保证，以后我会注意分寸，
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苏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的防线慢慢松动了。
她转过身，看着他：“陆屿，我不是不喜欢林野，我只是希望……希望在你心里，
我是最重要的。”“你当然是最重要的。”陆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永远都是。
”第二天，订婚宴在市区最好的酒店举行。苏晚穿着量身定制的香槟色礼服，化了精致的妆，
站在陆屿身边，接受着亲友的祝福。陆屿穿着笔挺的西装，英俊挺拔，
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苏晚看着他，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也许，
真的是她想多了。宴席进行到一半，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苏晚转头看去，只见林野来了。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外面套着件牛仔外套，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额角贴着纱布，
脸上化着浓妆，手里还拎着个酒瓶，径直走到主桌前。“陆屿，苏晚，恭喜啊！
”她把酒瓶往桌上一放，声音响亮，引来周围人的目光。陆屿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医生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你订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林野笑着拍了拍陆屿的肩膀，动作熟稔得像是在拍兄弟，“我可是你唯一的‘兄弟’，
必须得来撑场子！”她说着，又转向苏晚，举起酒瓶：“嫂子，之前的事对不起啊，
我敬你一杯，祝你和陆屿百年好合！”苏晚看着她手里的啤酒瓶，
又看了看周围宾客诧异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订婚宴上大家喝的都是红酒或香槟，
没人拿啤酒瓶敬酒的。陆屿赶紧打圆场：“小野，你伤还没好，别喝酒。”“没事，就一杯。
”林野说着，拧开酒瓶就要往杯子里倒。苏晚的闺蜜陈曦正好走过来，看到这一幕，
笑着打圆场：“小野妹妹身体不好就别喝酒了，我替苏晚跟你喝一杯。”她说着，
拿起桌上的红酒杯，“祝你早日康复。”林野看了陈曦一眼，没接话，
还是把啤酒倒进了杯子里，举到苏晚面前：“嫂子，给个面子呗？
”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苏晚身上，苏晚骑虎难下。陆屿拉了拉林野的胳膊：“小野，别闹。
”“我没闹啊，我就是想敬嫂子一杯。”林野看着苏晚，眼神带着点挑衅，“还是说，
嫂子还在生我的气？”苏晚深吸一口气，刚要伸手去接杯子，林野手一抖，
杯子里的啤酒洒了出来，大半都泼在了苏晚的礼服上。“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林野慌忙去拿纸巾给苏晚擦，“我不是故意的，这衣服……这衣服可贵了吧？都怪我，
我帮你洗！”苏晚的礼服胸前湿了一大片，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看着林野手忙脚乱的样子，
心里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没事，我去下洗手间。”苏晚压下心里的火气，
对周围的宾客笑了笑，转身快步走向洗手间。陈曦瞪了林野一眼，赶紧跟了上去。洗手间里，
苏晚用纸巾擦着礼服上的酒渍，可啤酒渍越擦越明显，淡金色的礼服上晕开一片难看的黄色。
“你看她那副样子，就是故意的！”陈曦气得发抖，“什么‘手一抖’，我看她就是成心的！
订婚宴都敢这么搞，以后结婚了还得了？”苏晚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眼圈红了。
她为了这场订婚宴准备了那么久，选礼服、试妆、核对宾客名单，每一个细节都想做到最好，
可现在……“晚晚，别难过，咱们去楼上找个休息室，我让酒店服务员想想办法，
不行就先换件衣服。”陈曦拉着她的手安慰道。苏晚点点头，刚要走，手机响了，
是陆屿打来的。“晚晚，你没事吧？我让服务员给你送件备用礼服上去，你在休息室等我。
”陆屿的声音带着歉意。挂了电话，苏晚和陈曦去了楼上的休息室。没多久，
服务员送来了一件礼服，是件红色的旗袍，款式很精致。“陆先生说您可能喜欢这个。
”服务员笑着说。苏晚看着那件旗袍，心里暖了些。这是她之前和陆屿逛街时看中的，
当时觉得太红了，没买，没想到他记住了。换好旗袍，苏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红色衬得她皮肤雪白，眉眼间多了几分温婉。陈曦在一旁点头：“好看！比刚才那件还好看！
”正说着，休息室的门开了，陆屿和林野走了进来。林野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脸上带着愧疚：“嫂子，对不起，都怪我，你要是不喜欢那件旗袍，我把我的外套给你穿吧？
”她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牛仔外套，看起来和旗袍格格不入。苏晚没理她，
看向陆屿：“我们下去吧。”陆屿点点头，刚要走，林野突然“哎呀”一声，
捂住肚子蹲了下去，脸色发白：“陆屿，我肚子疼……可能是刚才喝了冰啤酒，
老毛病犯了……”陆屿脸色一变，赶紧蹲下去扶她：“怎么回事？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有点……”林野疼得额头冒汗，抓着陆屿的手，“你送我去医院吧，
我一个人害怕……”苏晚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今天是她和陆屿的订婚宴，
他是男主角，现在却要为了林野的“肚子疼”离开。“陆屿，”苏晚的声音很冷，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陆屿看着疼得蜷缩起来的林野，又看看苏晚冰冷的眼神，
一脸为难：“晚晚，小野她可能是急性肠胃炎，很危险的，我送她去医院，很快就回来，
好不好？”“很快是多久？”苏晚看着他，“订婚宴怎么办？宾客都在下面等着，
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去陪她？”“嫂子，你别为难陆屿了……”林野疼得声音发颤，
“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你别生气……”“你闭嘴！”苏晚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她看着陆屿，
眼眶通红，“陆屿，你选吧，是留下来陪我完成订婚宴，还是跟她去医院？
”空气瞬间凝固了。陆屿看着苏晚，又看看身边疼得厉害的林野，脸色挣扎。过了几秒，
他咬了咬牙，对苏晚说：“晚晚，对不起，小野她情况紧急，我必须送她去医院。
你先陪着宾客，我处理完马上回来，好不好？”苏晚看着他毫不犹豫的眼神，心彻底凉了。
她笑了笑，眼泪却掉了下来：“陆屿，你走吧。”陆屿还想说什么，林野疼得哼唧起来，
他皱了皱眉，抱起林野快步往外走，临走前回头看了苏晚一眼，眼神里满是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