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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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移,翰墨轩的少东家,端着酒杯,脸上挂着看似热情实则疏离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目光锐利地在林疏桐身上扫了一圈,带着评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随即重重拍在谢砚舟肩膀上,力道带着刻意的亲昵和压制。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松月圣手’林疏桐林师傅吧?

久仰大名!”

沈星移的目光转向林疏桐,笑容扩大,带着商人的精明和侵略性,“林师傅手艺通天,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移步我们‘翰墨轩’坐坐?

条件嘛,绝对比砚舟这儿…优渥得多。”

他这话当着谢砚舟的面说,挑衅意味十足。

谢砚舟眼底的笑意瞬间冷了下去,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完美的弧度,不动声色地格开沈星移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语气温和却暗藏锋芒:“星移兄说笑了。

林师傅是‘松月斋’的台柱,更是我的贵客。

撬墙角这种事,不太体面吧?”

他侧身,巧妙地挡在了林疏桐和沈星移之间,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沈星移嗤笑一声:“贵客?

砚舟,你这‘观止阁’庙小,怕是供不起真佛。

林师傅这样的手艺,就该在更大的平台上施展。”

他目光越过谢砚舟,再次看向林疏桐,带着志在必得,“林师傅,考虑考虑?

我沈星移,从不亏待人才。”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汹涌,几乎化为实质。

林疏桐冷眼旁观着这场因她而起的、雄性争夺领地的戏码,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香槟,气泡升腾破裂,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两个男人的对峙:“沈少的好意,心领了。”

她目光平静地看向沈星移,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我这个人,认地方,也认…工具。”

她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味那块明代古墨的气息,“‘松月斋’的台子虽旧,但顺手。

至于更大的平台?”

她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我怕…庙太大,香火太旺,熏着了我的画。”

这话,既拒绝了沈星移,又暗讽了观止阁(和翰墨轩)的喧嚣浮华,更点明了她留下仅仅是因为“工具”(古墨)顺手。

一箭三雕!

将两个男人都噎得不轻!

沈星移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阴沉下来。

谢砚舟眼底却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看着林疏桐的眼神更加灼热。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米白色职业套裙、气质温婉知性却眼神锐利的年轻女子,拿着记录本,在几位老者的陪同下,走到了那幅《溪山清晓》的展柜前,仔细地观察着,不时低声交流。

正是博物馆的研究员——苏晚晴。

她的目光,似乎也在那幅画上停留了许久,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审视和疑惑。

林疏桐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晚晴那一闪而过的疑虑,心中警铃微动。

她不再理会身边两个心思各异的男人,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空杯随手放在侍者的托盘上。

“失陪。”

她丢下两个冰冷的字眼,转身便走,黑色裙摆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如同女王离场。

谢砚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追。

他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无懈可击的温润笑容,转向脸色不虞的沈星移:“星移兄,看来,真佛…也不是那么好请的。”

语气轻松,却带着胜利者的余裕。

沈星移冷哼一声,目光阴沉地盯着林疏桐消失的方向,又瞥了一眼那幅《溪山清晓》,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砚舟则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投向苏晚晴那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他缓步走过去,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春风和煦:“苏研究员,对这幅画感兴趣?

有什么疑问,不妨说出来,我们观止阁定当知无不言…”林疏桐走出灯火辉煌的宴会厅,步入微凉的夜风之中。

她坐进自己的车里,没有立刻启动。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那块明代古墨沉郁的香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谢砚舟的“赔罪礼”,沈星移的挖角,苏晚晴的疑虑…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尤其是那幅《溪山清晓》…林疏桐闭上眼睛,刚才隔着玻璃匆匆一瞥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那画轴的接口处,极其隐蔽的地方,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常人根本不会注意的…断裂痕迹?

那痕迹,像极了她修复某些特殊赝品时,为了嵌入“疏桐纹”而留下的独特手法!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谢砚舟…他今晚特意邀请她来,让她看到这幅画,是巧合?

还是…他早就知道这幅画和她有关?!

那块价值连城的明代古墨,是诱饵,更是封口费?

还是…他布下的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夜色浓重,将她孤冷的身影吞噬。

修复室里那幅“心正则笔正”的字,仿佛在黑暗中无声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