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恭喜你，孩子不是你的！我破产又被绿
声音很吵。
像催命的鼓点。
超市内，灯光昏暗。
货架空空荡荡，贴满了“清仓甩卖”的标签。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泡面和绝望的味道。
林舟站在收银台后，死死盯着手机。
屏幕上是和女友慕容雪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是他发的：“雪儿，你那边沟通得怎么样了？”
三小时，未回。
明天，是高利贷还款的最后期限。
五百万。
林舟把父母留下的这家超市连带后面的三千平米仓库都抵押了出去。
现在，他兜里连五十块都掏不出来。
慕容雪是他唯一的希望。
她说过，她认识的朋友能帮忙周转，能让赵天龙宽限几天。
“吱——”刺耳的刹车声。
一束强光穿透玻璃门，打在林舟苍白的脸上。
一辆保时捷911，嚣张地停在超市门口。
林舟心脏猛地一跳。
雪儿来了。
超市门被推开。
一股昂贵的、陌生的古龙水味冲了进来。
慕容雪站在门口。
紧身的黑色V领短裙，勾勒出林舟曾经最迷恋的曲线。
红唇，浓妆。
她美得像个妖精，和这间破败的超市格格不入。
“雪儿，你可算来了！”
林舟快步迎上去，像抓住救命稻草，“你朋友那边……”慕容雪后退半步。
避开了林舟伸出的手。
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林舟。”
她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
林舟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从没见过慕容雪用这种眼神看他。
“我们分手吧。”
慕容雪撩了一下头发，动作很慢，似乎在享受这一刻。
“……你说什么？”
林舟大脑一片空白。
“我说。”
慕容雪盯着他，一字一顿，“我怀孕了。”
林舟猛地一震。
狂喜？
震惊？
不。
是恐惧。
因为慕容雪接下来的话，把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恭喜你。”
“孩子，不是你的。”
轰！
林舟耳边像炸开一个惊雷。
“你……你开什么玩笑？
雪儿，别闹了。”
林舟的声音在颤抖。
“我没空跟你闹。”
慕容雪的表情充满了不耐烦，“实话告诉你吧，孩子是江涛的，江大少。”
江涛。
那个名字像一根刺，扎进林舟的心脏。
本地赫赫有名的富二代。
“不可能……”林舟摇头，试图靠近她。
他注意到，慕容雪的锁骨下方，有一片被粉底勉强遮住的红痕。
吻痕。
刺眼。
“你以为你配得上我？”
慕容雪冷笑，“林舟，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像条丧家犬。”
“我们这两年的感情……算什么？”
林舟的拳头握紧了。
“感情？
值几个钱？”
慕容雪环顾西周，“值你这个空壳子超市吗？”
“可是那些高利贷……”林舟的脸色刷白，“那些钱都是为了给你开花店，你说过我们会一起还……林舟，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男人。”
慕容雪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嘲讽。
“你真以为我看得上你那点小钱？”
“实话告诉你吧。
赵天龙的高利贷，是我和江涛介绍你借的。”
林舟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你们……江大少看上你家超市连带后面那块仓库的地皮了。
我们得让你彻底破产，才能用最低的价格接手啊。”
慕容雪欣赏着林舟崩溃的表情。
“你以为江涛为什么会‘恰好’认识能帮你周转的朋友？”
“蠢货。”
真相。
比刀子更锋利。
原来，从头到尾，他只是一个猎物。
一个被女友和奸夫联手坑杀的猎物。
“慕容雪！！”
林舟的眼睛红了，他扑了上去。
“滚开！
别弄脏我！”
慕容雪厌恶地尖叫一声，用力推开他。
林舟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一个货架。
“滴滴！”
门外的保时捷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
“江少在等我。”
慕容雪整理了一下裙摆，恢复了高傲，“林舟，你是个好人。”
“但好人，活该受穷。”
她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一半，她又停下了。
拿起收银台上那瓶林舟为了庆祝（他以为的庆祝）而开的红酒。
超市最后的存货。
“这酒不错，我带走了。”
保时捷的引擎发出咆哮，绝尘而去。
林舟跪在地上。
心死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哀悼自己的爱情，地狱的使者就到了。
“嘭！”
超市的玻璃门被人一脚踹开。
玻璃碎了一地。
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男人。
脖子上有蝎子纹身。
赵天龙。
放高利贷的赵天龙。
“哟，林大老板。”
赵天龙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你的妞刚走？
跑车不错啊。”
他身后的打手们发出哄笑。
林舟扶着货架，慢慢站起来。
他的眼神空洞，麻木。
“龙哥……钱，我会想办法……想办法？
用你的命想吗？”
赵天龙一挥手。
两个打手冲上来，对着林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林舟试图反抗。
他抓起一个空酒瓶，砸向其中一个打手。
但他的反抗是徒劳的。
“砰！”
一根棒球棍砸在他的后背。
林舟被打翻在地。
一只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脸上。
赵天龙俯下身，皮笑肉不笑。
“林舟，你那妞，把你卖了个好价钱。”
“她告诉我们，你己经山穷水尽了。”
赵天龙的鞋底碾压着林舟的脸颊，把他的脸挤压变形。
“五百万，明天中午。”
“我看不到钱，就先卸你一条胳膊。”
“后天，再卸一条腿。”
赵天龙收回脚，朝林舟脸上吐了口浓痰。
“把这里砸了。”
乒乒乓乓。
超市里仅剩的一点东西被砸得稀烂。
赵天龙等人扬长而去。
雨，还在下。
林舟躺在冰冷的地上。
身上很痛。
但心更痛。
爱情是假的。
事业没了。
命也快没了。
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林舟麻木地爬起来。
他走上超市的阁楼。
那里是他的住处。
他走进浴室。
拧开水龙头，热水注入浴缸。
林舟在杂物堆里翻找。
找到了一把美工刀。
刀片很新。
他脱掉衣服，跨入浴缸。
热水漫过身体。
温暖。
讽刺的温暖。
他抬起左手。
右手举起美工刀。
刀锋抵住手腕。
慕容雪的冷笑。
江涛的喇叭声。
赵天龙的鞋底。
“哈……”林舟笑了一声。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他闭上眼睛，在绝望中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剧痛袭来。
浴缸的水渐渐被染红，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体温随着热水迅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