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碎片像活物般微微颤动，贴在皮肤上竟能感觉到一丝贪婪的吸力。
“找到他了！
在净化池里！”
守卫举着电击棍冲进来，铁锈色的制服上沾着干涸的血渍，“编号734，放弃抵抗！”
林默缓缓转身，左臂的鳞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刚才那股毁灭般的力量还在体内冲撞，像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啃噬经脉，却奇异地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亢奋。
“编号？”
他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刚经历蜕变的沙哑，“从现在起，叫我林默。”
话音未落，他突然俯身抓起脚边的强酸桶，猛地泼向最前面的守卫。
那人的惨叫被滋滋的腐蚀声淹没，半张脸瞬间融成了烂肉。
其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狠戾震慑，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的间隙，林默动了。
他没有选择硬拼，而是借着酸雾的掩护冲向通风管道的缺口。
前世玩游戏时，他最擅长利用地形拉扯——现在这具身体虽然虚弱，但体内暗核碎片带来的爆发力远超常人。
“拦住他！
他被暗核污染了，跑出去会出大事！”
有人嘶吼着开枪，子弹擦着林默的耳际飞过，打在管道壁上溅起火星。
林默钻进管道的瞬间，左臂的鳞纹突然刺痛起来。
他低头看去，那些鳞片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边缘隐隐透出利爪般的弧度。
少年说的没错，暗核在反噬，但这反噬带来的，似乎不止是畸变。
管道里的黏腻液体这次没有灼烧感，反而像温水般包裹着他的皮肤。
林默顺着管道快速爬行，脑海里闪过游戏中“暗核系统”的设定——吞噬能量，进化形态，代价是理智。
“前面是三号废料处理区。”
他凭借着少年零碎的记忆辨认方向，手指突然摸到管道壁上一个松动的格栅，“就是这里。”
他用蛮力扯掉格栅，纵身跃下。
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堆积如山的废料中。
这里弥漫着一股焚烧后的焦糊味，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应该是处理失败实验体的地方。
“吼——”一声非人的咆哮突然从废料堆深处传来。
林默猛地抬头，看到一个浑身覆盖着黏液的怪物正从扭曲的金属堆里爬出来。
那怪物没有脸，胸口裂开一张布满倒刺的巨口，西肢像章鱼的触手般随意扭曲——典型的“失败畸变体”。
林默瞳孔微缩。
这东西在游戏里是最低级的杂兵，可现在他手无寸铁，身体还在被暗核侵蚀。
怪物己经发现了他，嘶吼着扑过来。
林默下意识侧身翻滚，躲开那带着腥臭味的巨口，后背却被飞溅的金属碎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传来的瞬间，左臂的鳞纹突然爆发出灼热的温度。
他感觉体内那股冲撞的力量猛地涌向伤口，原本该流血不止的地方，竟以诡异的速度结痂、愈合，留下一道暗紫色的疤痕。
“原来如此……”林默盯着那道疤痕，突然笑了。
暗核不仅能带来力量，还能快速修复身体——代价大概就是刚才那瞬间的、几乎要撕裂理智的饥饿感。
怪物再次扑来，林默这次没有躲。
他迎着巨口冲上去，左臂的鳞纹在接触到怪物黏液的刹那突然暴涨，原本还算正常的手臂竟瞬间异化，变成一条覆盖着黑鳞的利爪，指尖闪烁着寒光。
“咔擦！”
利爪轻易地刺穿了怪物的身体，暗紫色的血液喷溅在林默脸上。
他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感觉到体内的暗核碎片在剧烈颤动，似乎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能量。
怪物的嘶吼声越来越弱，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滩腥臭的黏液。
而林默左臂的鳞纹，又深了几分。
他喘着气站首身体，异化的手臂缓缓恢复原状，只留下几处尚未褪去的黑鳞。
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显然守卫己经追过来了。
林默看了一眼废料处理区深处那扇紧闭的铁门——根据记忆，门后是通往上层区的运输通道。
他舔了舔指尖残留的暗紫色血液，眼中的猩红尚未褪去。
上层区的“养料”们，大概还不知道，他们精心饲养的“血罐”，己经变成了会反噬的猎手。
而这场狩猎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