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贴着冰冷的管壁，左臂的鳞纹隐隐发烫，那些黑鳞边缘泛起诡异的荧光，在黑暗中勾勒出扭曲的弧线。
他刚解决掉两个巡逻的守卫——用的是从废料区捡来的锈蚀钢管，手法干净得像在拆解游戏里的NPC。
暗核碎片带来的力量正在稳步增长，但伴随而来的，是越来越频繁的低语。
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首接响在脑海里的呢喃。
像是无数根湿滑的触手在搔刮神经，用一种不属于人类语言体系的音节，重复着某个模糊的意志。
“……群星归位之时……深渊将吞噬摇篮……”林默皱眉，指尖在管壁上摸到一片异样的湿滑。
不是管道老化渗出的油污，而是某种带着腥味的黏液，在黑暗中微微发光，形状如同摊开的掌纹，却在边缘处不断蠕动、分裂。
这不是暗核的手笔。
他想起前世玩过的一款克苏鲁模组——《深渊摇篮》，里面描述过一种寄生在文明废墟里的“星之粘液”，是远古存在的分泌物，能腐蚀物质，更能污染心智。
“有意思。”
林默低声自语，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
他没有触碰那些黏液，而是从守卫尸体上搜出一支强光手电，光束扫过通道深处时，心脏猛地一缩。
通道尽头的金属门己经锈蚀变形，而门后的空地上，赫然铺着一张巨大的“网”。
那不是金属网，而是由无数根灰黑色的触须交织而成，每根触须上都长着复眼，此刻正齐刷刷地转向光源，瞳孔里映出扭曲的星辰图案。
触须中央，趴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说是人形，却己经看不出西肢的轮廓，身体像被融化后又强行拼凑，皮肤下不断有东西在蠕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第……三个……容器……”那东西抬起头，露出一张被触须贯穿的脸——是实验区的看守长，几天前还拿着电击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林默关掉手电，黑暗重新笼罩通道。
他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那些触须能感应到生命体征。
他缓缓后退，左臂的鳞纹却突然剧烈刺痛，脑海里的低语变得清晰：“……加入我们……成为深渊的一部分……永恒……永恒？”
林默冷笑一声，突然抓起地上的钢管，猛地掷向触须网的边缘。
钢管穿过触须的瞬间，那些复眼突然集体收缩，触须网像活物般掀起波浪，看守长的“身体”发出尖锐的嘶鸣。
林默借着这一瞬间的混乱，矮身冲向另一侧的通风口——那是他刚才观察时发现的备用通道。
他的计算精准得可怕：触须网的防御重心在正面，边缘是盲区；看守长虽然异化，但保留着部分生前的习性，对金属碰撞声反应最大；而通风口的栅栏，恰好能容纳他现在的体型通过。
“抓住他！！”
看守长嘶吼着，数根触须如同鞭子般抽向通风口。
林默堪堪钻进去，触须擦着他的后背扫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被毒蛇舔过。
通风管里比刚才更狭窄，空气里弥漫着星之粘液的腥味。
林默匍匐前进，左臂的鳞纹和体内的暗核碎片似乎在对抗，一边灼热刺痛，一边冰冷饥饿。
他突然停下，侧耳倾听。
除了自己的呼吸，还有一种细微的、类似纸张翻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爬过一个弯道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微光。
通风管的格栅下方，是一间废弃的实验室，里面堆满了泛黄的文件和破碎的仪器。
而在实验室中央的高台上，悬浮着一本黑色的书。
书页正在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书的封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暗紫色漩涡，和林默体内的暗核碎片同源，却又带着更古老、更邪恶的气息。
“《深渊法典》……”林默瞳孔微缩。
游戏里的禁忌道具，据说记载着召唤远古存在的方法，接触者要么成为祭品，要么成为疯狂的信徒。
他看着那本书，脑海里的低语和体内的暗核同时躁动起来，像是在争夺，又像是在共鸣。
下方的实验室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默屏住呼吸，看到几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走了进来，他们的额头都刻着和封面一样的漩涡印记，对着《深渊法典》跪拜行礼。
“先知大人说，第三个容器己经出现，他会带来暗核，让法典恢复完整。”
一个长袍人开口，声音狂热，“到时候，我们就能打开摇篮，迎接主人降临！”
林默趴在通风管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原来如此。
他不是猎物，也不是容器，而是这些疯子等待的“钥匙”。
很好。
他摸了摸左臂的鳞纹，感受着体内蠢蠢欲动的力量。
既然他们想要暗核，那他不介意“送”他们一份大礼。
只是这份礼物，需要用他们的命来签收。
他悄无声息地卸下通风管的格栅，像一只等待时机的猎豹，盯着下方那些狂热的信徒，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算计和冷漠。
狩猎，还在继续。
只不过这一次，猎物和猎人的身份，该换一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