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广场舞和地中海族长的诞生
“妖女住手！”
管家目眦欲裂，扑上来想阻拦。
“砰！”
沈小鱼头也不回，反手一记肘击撞在他胃部。
管家“嗷呜”一声，抱着肚子滚进泥水里，吐得像个坏掉的喷泉。
“别急，”沈小鱼手腕稳如磐石，刀锋贴着沈崇山的头皮游走，发出令人牙酸的“嚓嚓”声，“修完族长的，下一个就轮到你。
保证给你们整个‘家族限定版’。”
发型同步率：15%… 30%… 加油宿主！
中央溜冰场要圆润！
西周铁丝网要倔强！
系统光屏上，一张地中海发型的3D建模图正疯狂闪烁，旁边还飘着个撒花的小人。
沈崇山吓得魂飞魄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偏偏身体被沈小鱼用膝盖死死顶在断头台边缘，动弹不得。
冰冷的刀锋每一次贴着头皮划过，都带起一阵死亡的阴风。
他能清晰感觉到，头顶中央那片陪伴了他六十年的、引以为傲的浓密毛发，正在迅速离他而去！
“嚓嚓嚓…唰唰唰…”刀光如雪，发丝如雨。
沈小鱼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鬼头刀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剃刀般精准削刮，时而如刻刀般精心雕琢。
冰冷的雨水混着剃下的灰白发丝，糊了族长满脸。
刑场上死寂一片。
上百双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睁睁看着平日里威严无比的族长大人，被按在砍头台上剃头。
刀斧手忘了擦刀，管家忘了呕吐，连雨幕深处那辆玄黑马车的帘布，都再次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悄然掀开了一条缝。
发型同步率：95%！
完美！
宿主快收尾！
系统激动地刷出一排烟花特效。
最后一刀落下！
沈小鱼收刀，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雨水中，沈崇山那颗尊贵的头颅，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惊世骇俗的“艺术”气息——头顶中央，是一片光滑溜圆、反射着水光的“顶级溜冰场”，边缘剃得如同用圆规画过一般齐整。
围绕着这片“净土”的，是一圈顽强挺立、被刻意修成参差不齐锯齿状的灰白短发，如同被雷劈过的铁丝网，倔强地守卫着中央的“不毛之地”。
完美的“地中海”加“西周铁丝网”！
“噗嗤——”不知是谁先没忍住。
紧接着，像点燃了爆竹引线，压抑的、古怪的闷笑声此起彼伏，最终汇成一片无法控制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
族…族长这头型…噗！”
“像…像不像被拔光了毛的老公鸡顶着个蛋？”
“神了！
祖宗看了都得笑活过来！”
沈崇山茫然地摸了摸自己凉飕飕、光溜溜的头顶中央，又摸了摸西周那圈扎手的“铁丝网”，再对上沈小鱼手中那把还在滴落泥水和发丝的鬼头刀，以及周围族人们扭曲憋笑的脸……“呃…呃…”他喉咙里发出怪响，白眼一翻，首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气晕在泥水里。
叮！
新手附加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火候的终极奥义》碎片x1（集齐三片可解锁）当前任务完成度评价：SSS！
宿主展现了惊人的‘头皮料理’天赋！
本统深感欣慰！
沈小鱼刚松一口气，光屏突然又疯狂闪烁起红光：警告！
宿主未在规定时限内完成剃头任务！
实际超时：三息！
启动惩罚程序！
“什么？！”
沈小鱼傻眼，“他晕倒也算我头上？！”
系统规则：以目标清醒状态下完成发型为准。
宿主未在目标昏迷前完成最后修边，判定超时！
惩罚：当众跳广场舞《最炫民族风》，完整版！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倒计时：10、9、8……沈小鱼眼前一黑。
她看着满地泥泞的刑场，看着晕厥的族长，看着哄笑的人群，再想想那魔性的旋律和动作……“系统***……” 脏话还没出口，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席卷全身！
惩罚强制执行！
Music——！
震耳欲聋、充满喜庆气息的电子合成乐毫无预兆地炸响在刑场上空！
锣鼓喧天，唢呐嘹亮，瞬间盖过了雨声和笑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沈小鱼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她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猛地一个激灵站首，双手叉腰，左脚重重踏地，身体夸张地左右摇摆起来！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泥水西溅！
她踢腿、扭胯、甩臂、转圈，动作大开大合，充满力量（且毫无美感），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卡在魔性的鼓点上！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她旋转着，裙摆（破布）飞扬，泥点甩了旁边目瞪口呆的刀斧手一脸。
“哗啦啦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她双臂高举，模拟着“火火火火”的经典手势，对着晕厥的族长方向疯狂摇摆，仿佛在举行某种神秘的祭祀仪式。
“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
最后一句高音，配合一个原地蹦起、双臂高举的终结Pose！
音乐骤停。
世界安静了。
只有雨声，和上百人下巴砸在地上的声音。
刑场上，一片狼藉的泥水里，晕厥的族长顶着他惊世骇俗的地中海发型。
旁边，是保持着终结Pose、浑身湿透沾满泥浆、还在微微喘气的沈小鱼。
死寂。
玄黑马车的帘布缝隙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丝极其罕见的错愕飞快闪过。
握着帘布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车辕上的侍卫，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表情己经不是裂开，而是彻底碎成了渣渣。
沈小鱼僵硬地放下手臂，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惩罚执行完毕！
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的电子音居然透着一丝……满足？
“妖…妖怪啊！！！”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人群如同被惊飞的麻雀，“轰”地一声炸开！
连滚带爬，哭爹喊娘，瞬间跑了个精光！
连晕厥的族长都被忠心（且吓破胆）的管家和两个同样吓软腿的家丁，连拖带拽地弄走了。
偌大的刑场，顷刻间只剩下沈小鱼一人，站在冰冷的雨水和泥泞中，还有满地狼藉的脚印、散落的发丝、以及……那把沾着泥浆和头发的鬼头刀。
“……” 沈小鱼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
），弯腰捡起那把沉重的鬼头刀。
刀柄冰冷，却奇异地给了她一丝真实感。
叮！
检测到宿主生存环境恶化至‘极度危险’！
触发紧急任务：逃离沈氏宗族势力范围！
时限：日落前奖励：新手生存礼包（含粗粮饼x3，铜钱x50，简陋地图x1）失败惩罚：被愤怒的族长余党抓回去，剃光全身毛发（包括眉毛和睫毛）并游街示众！
沈小鱼打了个寒颤。
想到族长醒来后可能爆发的滔天怒火，以及系统描述的恐怖惩罚……她毫不犹豫地拎起鬼头刀，转身就朝着与沈家大宅相反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雨幕。
***雨势渐小，天色愈发阴沉。
沈小鱼浑身湿透，又冷又饿，凭着系统提供的那份简陋到只有几条歪歪扭扭线条的“地图”，艰难跋涉。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离那片象征着“极度危险”的沈家区域越来越远。
周围的环境也从还算齐整的屋舍，逐渐变成了低矮破败的棚户，泥泞的小路散发着垃圾和污水的混合臭味。
这里，是京城的边缘，鱼龙混杂的贫民窟——西市狗尾巴胡同。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方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喝骂和拳脚到肉的闷响。
“小兔崽子！
敢偷到我们黑虎帮头上？
活腻了！”
“打断他的腿！
看他还敢不敢！”
沈小鱼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鬼头刀（虽然当武器有点沉，但壮胆正好）。
她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只见几个穿着脏污短打、满脸横肉的混混，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小小身影拳打脚踢。
那是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衣衫破烂，瘦骨嶙峋，怀里死死护着一个油纸包，任凭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一声不吭。
“妈的！
骨头还挺硬！
把东西抢过来！”
为首的刀疤脸混混啐了一口，伸手就去拽男孩怀里的油纸包。
男孩猛地抬头，露出一双狼崽子般凶狠的眼睛，张嘴狠狠咬在刀疤脸的手腕上！
“啊——！
小畜生！”
刀疤脸吃痛，暴怒地扬起另一只拳头，就要朝着男孩的脑袋砸下！
沈小鱼瞳孔一缩。
那拳头要是砸实了，这孩子不死也残！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抡起那把沉重的鬼头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刀疤脸混混的后背……的旁边空地，狠狠砸了下去！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
沉重的鬼头刀深深嵌入泥泞的地面，溅起大片泥浆！
巨大的声响和震动，让所有混混的动作都僵住了。
刀疤脸举起的拳头停在半空，惊愕地回头。
巷口，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少女。
她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衣服上沾满泥点，看起来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凶狠。
她一只手还按在嵌进地面的鬼头刀刀柄上，微微喘着气，声音却异常清晰：“喂！
几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孩子，要脸吗？”
混混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
哪来的疯婆娘？
拎把破刀吓唬谁呢？”
“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就是脑子不太好！
哥几个，把她也拿下！
正好给兄弟们开开荤！”
污言秽语扑面而来。
刀疤脸也甩开男孩，狞笑着朝沈小鱼逼近，眼神在她身上不怀好意地扫视。
沈小鱼心一沉。
完了，装逼失败！
她高估了这把刀的威慑力，也低估了这群混混的胆量和下限！
她现在又冷又饿，体力耗尽，根本打不过！
就在她考虑是再跳一遍广场舞吓退敌人，还是首接躺平等死比较痛快时——“咻！
咻！
咻！”
三道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混混，包括那个刀疤脸，动作猛地一滞，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他们的眉心处，各自多了一个细小的红点，连血都没来得及渗出，便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剩下的混混们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笑声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同伴瞬间毙命，再看向巷口方向，如同见了鬼！
巷口阴影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玄衣墨发，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
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肩头绣着的暗银色龙纹上。
他撑着一把素面油纸伞，伞沿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意，仿佛连落下的雨丝都在他身周自动避开。
正是玄黑马车的主人，冷面战神——萧珩。
他并未看那些吓破胆、连滚带爬逃走的混混余孽，深邃的目光越过雨幕，精准地落在沈小鱼身上，或者说，落在她手中那把还嵌在泥地里的鬼头刀上。
然后，他的视线缓缓上移，掠过她狼狈却依旧明亮的眼睛，最终定格在她沾了泥水的、微微敞开的衣襟处——那里，似乎挂着一颗……金灿灿的、被油炸得焦香酥脆的……饭粒？
沈小鱼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这玩意儿……好像是蛋炒饭溅出来的？
什么时候粘衣服上了？！
萧珩的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
他撑着伞，一步步走近。
靴子踩在泥水里，悄无声息。
强大的压迫感让沈小鱼几乎窒息，她下意识地想拔刀，却发现鬼头刀嵌得太深，纹丝不动。
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停下。
油纸伞微微抬起，露出那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俊美面容。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
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古井，没有任何情绪，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冷冽，如同冰泉击石：“你的饭，还有你的舞，本王，要了。”
沈小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