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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那晚我醉得荒唐,把送快递的靳默当成了初恋顾泽。三个月后孕吐时被靳默撞见,

他默默递来温水:“我负责。”我冷笑:“你送十年快递也养不起这孩子。

”公司濒临破产那晚,顾泽突然带来千万投资:“薇薇,我一直爱你。”我感动献身时,

他手机屏亮起备注“富婆李姐”的转账通知。暴雨中我抱着早产儿找到靳默家,

开门瞬间全身血液凝固。电视正直播本城首富靳天雄哽咽宣布:“小儿靳默今日大婚,

集团半数股权作聘礼。”怀中婴儿突然哭出声,靳默猛地回头,手中婚戒坠地碎裂。

他红着眼扯下新郎胸花:“孩子像你,眼睛像我。”1.庆功宴的香槟塔流光溢彩,

映着水晶吊灯破碎的光斑,在我眼前旋转、重叠、模糊成一片混沌的星河。

耳膜鼓噪着尖锐的喧嚣,笑声、碰杯声、虚伪的恭贺声,潮水般涌来又退去,

只留下令人作呕的回响。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气直冲喉头,我踉跄着推开洗手间的门,

冰凉的瓷砖贴上滚烫的额头,才勉强找回一丝支撑。镜子里的人影摇晃,妆容精致,

眼神却涣散得像蒙了层灰雾。顾泽…顾泽在哪里?刚才好像还看到他温雅的笑,

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说着什么…承诺?是承诺吗?他说他会回来,

会带着我想要的一切回来…心口那片早已结痂的旧伤疤,被酒精浸泡得又软又胀,隐隐作痛,

渴望被填满,被抚平。“薇薇?”一个声音穿透喧嚣,带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暖意,

在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光影摇曳的走廊尽头,一个颀长的身影快步走来,步履沉稳。

是他!一定是他!那模糊的轮廓,那走路的姿态…除了顾泽,还能是谁?

被酒精彻底***神经只剩下狂喜的冲动,我不管不顾地扑上去,

像抓住溺水前最后一根浮木,双臂死死缠住他的脖颈,滚烫的脸颊贴上他微凉的颈侧皮肤。

“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意识沉入最后的黑暗前,我含混地呓语,

只记得那怀抱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即更紧地拥住了我,带着一种陌生的、不容挣脱的力道。

黑暗无边无际。再次恢复知觉,是被一种尖锐的头痛生生刺醒的。眼皮沉重得像压了铅块,

勉强睁开一条缝,刺目的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利剑般射入。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吊灯,

空气里残留着若有似无的、不属于我的须后水味道,清冽又陌生。

宿醉的钝痛在每一根神经里叫嚣,我撑着仿佛被拆解过的手臂坐起身,丝被滑落,

暴露在微凉空气中的皮肤上,零星散布着几处暧昧的红痕。嗡——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是惊雷炸响!昨晚…洗手间…那个身影…那个拥抱…还有这陌生的房间!心脏狂跳,

几乎要撞碎肋骨。我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双腿软得几乎站立不稳,几乎是扑到地上,

慌乱地摸索着散落一地的衣物。指尖触到一块硬硬的布料,是我的西装套裙。

我颤抖着手穿上,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身体隐秘处的酸胀不适。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

只有凌乱的床铺和死一般的寂静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我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

冰冷的金属门把手硌着手心,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我慌乱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回音,一声声,敲在心尖上。耻辱像冰冷粘稠的沥青,

从头顶浇灌而下,瞬间凝固了四肢百骸。我扶着冰冷的电梯壁,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神惊恐的女人,胃里一阵翻搅。顾泽…不是顾泽…那会是谁?

这个念头像毒蛇的信子,狠狠舔舐过心脏,留下冰冷刺痛的毒液。我死死咬住下唇,

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下喉咙口那股翻涌的恶心感。不能吐,

不能在这里崩溃。回到自己空旷冰冷的顶层公寓,我把整个人埋进放满冰水的浴缸里。

皮肤被冷水激得生疼,意识却异常清醒。

糊的碎片在脑海中翻滚:那个在庆功宴后台帮忙搬运酒水的年轻男人…穿着普通的蓝色工装,

沉默寡言,只记得侧脸线条干净利落,还有那双眼睛…似乎不经意间瞥过我时,

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是他吗?那个送快递的?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

胃里那股翻腾感再次汹涌而上,比宿醉的恶心更甚。我趴在浴缸边沿,干呕了几声,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一种深重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恐惧攫住了心脏。2.接下来的日子,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永不疲倦的冰冷机器。公司的事务被我处理得井井有条,

每一个决策都精准狠辣。我用成倍的工作量塞满所有清醒的时间,

试图用文件和会议麻痹自己,将那晚的荒唐和随之而来的恐慌死死压在意识的最底层。

我绝口不提,连一丝痕迹都不允许自己流露。然而,身体的背叛来得猝不及防。

那是三个月后一个沉闷的午后,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一场至关重要的董事会议刚结束,

我强撑着近乎完美的冷静表象,宣布了下一季度的紧缩方案。

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压抑得如同铅块。

胃里那股熟悉的、蠢蠢欲动的翻搅感又来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凶猛。

我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异常急促。

推开厚重的隔间门,反锁。几乎是同时,那股压抑已久的恶心感再也无法控制,

如同海啸般冲破喉咙。我扑倒在冰冷的陶瓷马桶边沿,剧烈地呕吐起来,搜肠刮肚,

仿佛要把灵魂都呕出去。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丝质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带来一阵阵寒意。就在这狼狈不堪的时刻,隔间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隔壁。

紧接着,是水流声。我的呕吐声无法抑制地停顿了一下,巨大的羞耻感几乎将我淹没。

我死死咬住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下一波翻涌。外面的水流声停了。

一片寂静。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很轻,却异常清晰,一步步,走向我所在的隔间门口,

停住。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胃里的翻搅和喉咙的灼烧感奇异地暂停了,

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隔间下方狭窄的门缝外,

能看到一双沾了些许灰尘的、深蓝色帆布鞋。是他!那个送快递的!

那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防御——靳默!他怎么会在这里?

公司保洁外包了?还是…他特意来的?无数混乱的念头在脑中炸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门里门外,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是地狱般的寂静。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和他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终于,

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一个东西被轻轻放在了门缝下冰冷光滑的地砖上。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门缝下,静静地躺着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

透明的塑料瓶身折射着头顶惨白的灯光,瓶壁外侧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像冰冷的汗珠。

矿泉水旁边,还有一小包纸巾,素白的包装。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失声。

我盯着那瓶水和那包纸巾,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大脑一片空白。

胃里残存的恶心感被一种更汹涌、更复杂的情绪瞬间取代——是***裸被窥见狼狈的愤怒?

是秘密被撞破的恐慌?还是…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慌乱?

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离开,不疾不徐,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依旧僵硬地跪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对着那瓶水和纸巾,像一尊被钉死的耻辱雕像。

直到外面彻底恢复死寂,我才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过那瓶水,冰冷的触感***着灼热的掌心。

我几乎是粗暴地拧开瓶盖,仰头狠狠灌了几口。冰水冲刷过火烧火燎的喉咙,

带来短暂的清明,也带来更深的寒意。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这个念头如同毒藤,

瞬间缠绕住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我扶着冰凉的墙壁,用尽全身力气才支撑着站起来。

镜子里映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神冰冷得吓人,只有眼尾残留着一丝狼狈的红。

我整理好凌乱的发丝,用力擦掉嘴角的水渍,挺直脊背,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战士。

推开隔间门,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那瓶水和纸巾的存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强装镇定。

3.回到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了,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暴雨。

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冰凉的矿泉水瓶在掌心留下湿冷的印记。

桌上堆叠如山的文件和闪烁的电脑屏幕,此刻都失去了意义。

胃里残留的恶心感混合着一种尖锐的恐慌,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不行!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这个念头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脑海。下午,

我独自开车去了城西一家偏僻、以绝对保密著称的私立医院。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冰冷刺鼻的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走廊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空洞地回响。躺在检查床上,冰凉的耦合剂涂抹在小腹,

带来一阵战栗。负责检查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女医生,戴着老花镜,面容严肃刻板,

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她握着探头,在我小腹上缓慢而用力地移动,

仪器屏幕发出单调的“嘀嘀”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医生紧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沉入无底的冰窟。终于,她停下了动作,取下探头,拿过纸巾示意我自己擦拭。

她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再抬眼看向我时,眼神复杂,

带着一种职业性的、不容置疑的冰冷。“张小姐,”她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波澜,

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胚胎发育情况良好,大约九周半。

”九周半…时间精准地对上了那个混乱的庆功宴之夜!我的指尖瞬间冰凉,

攥紧了身下的检查床单。“我预约手术。”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刮得喉咙生疼。必须立刻、马上清除掉这个错误的证据!

它是我完美履历上最刺眼的污点,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女医生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漠然。她重新戴上眼镜,拿起笔,语气依旧没有起伏:“可以。

但需要提醒您,根据您的身体状况和胚胎着床位置,手术存在一定风险,

可能导致您今后很难再受孕。请您慎重考虑,并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确认。

”“很难再受孕”?这五个字像带着冰棱的箭矢,精准地射穿了我强行筑起的冰冷外壳。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瞬间窜上头顶,四肢百骸都僵硬了。我坐在检查室冰冷的椅子上,

盯着医生递过来的、印满冰冷条款的手术同意书,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笔。窗外,

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玻璃窗,

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呜咽。冰冷的雨声穿透隔音玻璃,钻进耳朵里,

汇成一片模糊而喧嚣的背景音。“很难再受孕”…这个认知带来的并非解脱,

而是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心脏,越收越紧。就在这时,

包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起来。尖锐的***在死寂的检查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助理小杨的名字。“张总!”电话刚一接通,

小杨带着哭腔的、近乎崩溃的声音就炸了开来,穿透密集的雨声直刺耳膜,“出大事了!

我们的核心数据…被泄露了!竞争对手‘腾跃’上午刚刚发布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新品方案,

比我们的上市时间足足提前了一周!现在董事会炸锅了!

李董和张董他们…他们正在您办公室,要您立刻、马上给个说法!

还有几家大的投资方也收到了风声,刚刚都打来电话,说要暂停后续资金注入!张总,

怎么办啊?!”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冰砖,狠狠砸在我的胸口。数据泄露?

新品方案被窃?投资方撤资?董事会逼宫?一连串的噩耗在耳边炸开,眼前阵阵发黑。

胃里那股熟悉的、翻江倒海的感觉再次汹涌袭来,比刚才在洗手间时更甚,

带着绝望的腥气直冲喉咙。4.我猛地捂住嘴,强烈的呕吐感让我弯下了腰,

另一只手死死撑住冰冷的检查床边缘。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张总?张总您怎么了?您说话啊!”小杨焦急的声音还在电话那头喊着。我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胃里的翻搅,

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和虚弱:“稳住,告诉他们,

我马上回去处理。”挂断电话,冰冷的塑料机身硌得掌心生疼。我抬起头,

看向那位一直沉默等待的女医生。她手里还拿着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斤的手术同意书。

窗外的暴雨声更大了,噼里啪啦,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冲刷干净。“手术推迟。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冰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腹中这个意外存在的生命,

此刻竟成了唯一能暂时拖延、让我集中精力应对眼前灭顶之灾的借口。多么讽刺。

女医生似乎毫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收回了同意书:“明白了。您需要的时候,

再联系我们。”我几乎是逃离了那间充满消毒水气味和冰冷宣判的检查室。

外面的雨幕连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墙,城市的轮廓在雨水中扭曲变形。我冲进雨里,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单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反而让我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公司,已经彻底乱了套。往日里高效运转的“薇光科技”,此刻像一个被捅破了的马蜂窝。

员工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惊惶和不安,压低的议论声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走廊里弥漫着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慌气息。我的办公室外,助理小杨像个受惊的兔子,

眼圈通红地守在那里。看到我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地出现,她惊得差点跳起来。“张总!

您…您没事吧?”她慌忙迎上来。“人呢?”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嘶哑。

“都在里面…李董、张董、王董…还有法务的赵总监…”小杨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他们态度很不好…”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沉重的办公室大门。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巨大的落地窗前,几位董事背对着我站着,

身影在窗外灰暗天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沉。听到开门声,他们齐刷刷地转过身。

李董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毫不掩饰的怒意和质疑,他几步上前,

将一份文件“啪”地一声重重摔在我的办公桌上,力道之大,让桌上的笔筒都震了一下。

“张薇!看看你做的好事!”李董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尖利刺耳,“公司最核心的数据!

价值上亿的方案!就这么被人像扒窗户纸一样扒走了!还扒到了死对头腾跃的手里!

你告诉我,你这个总裁是怎么当的?!安保系统是摆设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监守自盗?!

”“李董,请注意你的措辞!”我挺直脊背,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留下深色的印记。胃里的翻搅从未停止,小腹深处传来一阵阵隐痛,

但我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眼神锋利如刀,“数据泄露的原因还在彻查,

现在下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彻查?等你查清楚,黄花菜都凉了!

”张董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脸色铁青,“腾跃的新品发布会就在明天!铺天盖地的宣传!

我们投入的所有研发资金,所有市场预期,全他妈打了水漂!现在投资方集体撤资!

股价开盘就跌停!张薇,你告诉我,公司拿什么撑下去?拿你空口白牙的保证吗?

”“我们要求立刻启动对你的信任投票!”王董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同时,

你必须引咎辞职!立刻!马上!否则,我们几个大股东将联合申请冻结你名下的所有股权!

公司不能毁在你一个人手里!”引咎辞职?冻结股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心脏最深处。我扶着冰凉的办公桌边缘,才能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小腹的隐痛加剧了,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腹腔内狠狠攥紧、撕扯。5.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张总,

有位靳先生…说…说有紧急事找您…”小杨怯怯的声音从门缝传来。靳先生?难道是…靳默?

他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在这样狼狈不堪的时刻?

一股混杂着屈辱和暴怒的火苗瞬间窜上心头。“不见!”我几乎是嘶吼出声,

声音因为激动和身体的极度不适而变了调。然而,门已经被推开了。走进来的,

并不是预想中穿着蓝色工装的靳默。门口站着的是顾泽。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俊朗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

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看到我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的样子时,

眉头立刻担忧地蹙起,快步向我走来。“薇薇!”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暖意,“你这是怎么了?淋成这样?

”他自然而然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带着他体温和淡淡木质香水味的外套,

不由分说地披在了我冰冷颤抖的肩膀上。温暖瞬间包裹了我,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他身上的气息,曾经是我青春里最熟悉、最眷恋的味道。这一刻,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

这熟悉的味道和突如其来的温暖,几乎瞬间瓦解了我强撑的意志,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发热。“顾泽…”我的声音哽咽了,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顾泽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转向几位脸色难看的董事,

姿态从容不迫,脸上带着温雅却不容置疑的微笑。“几位董事,幸会。我是顾泽。

”他从容地自我介绍,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场,“关于‘薇光’目前的困境,

我刚刚听闻,深感遗憾。不过,”他话锋一转,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笑容加深,“危机,

往往也伴随着转机。”他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在几位董事疑惑而审视的目光中,

将文件袋打开,取出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轻轻放在桌面上。文件的封面上,

“泽瑞资本”的烫金Logo在惨淡的光线下依旧熠熠生辉。“这是泽瑞资本的投资意向书。

”顾泽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

“初步拟定的投资金额是五千万。后续根据‘薇光’的恢复情况和发展需求,还可以追加。

这笔资金,足够帮助‘薇光’稳住股价,度过眼前的难关,并且,”他目光扫过几位董事,

“可以确保现有核心团队,包括张总在内,继续领导公司。”五千万?!

这个数字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懵了在场的所有人!李董脸上的怒意瞬间凝固,

随即被难以置信和狂喜取代,他几乎是扑到桌前,拿起那份文件飞快地翻看起来。

张董和王董也围了过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贪婪的亮光。

“顾先生…这…这是真的?”李董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意向书具有法律效力,

李董可以仔细审阅条款。”顾泽微笑着,语气笃定,“泽瑞资本的实力和信誉,

相信各位有所耳闻。我们看重的,是张总的领导能力和‘薇光’团队的潜力。一时的挫折,

掩盖不了真正的价值。”他说话时,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我身上,

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力量。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逆转。

刚才还恨不得立刻将我生吞活剥的董事们,此刻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顾泽点头哈腰,

对着我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和善”表情,仿佛刚才的逼宫从未发生。“哎呀,

顾先生真是及时雨啊!”“我就说嘛,张总年轻有为,这点风浪算什么!

”“有泽瑞资本的支持,我们‘薇光’必定能再创辉煌!”6.谄媚的恭维声不绝于耳。

小腹的绞痛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希望暂时麻痹了,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顾泽适时地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

“薇薇,没事了。”他微微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有我在。”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击溃了我最后的心防。

所有的委屈、恐惧、无助,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再也控制不住,身体一软,

靠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浸湿了他昂贵的衬衫前襟。窗外,

暴雨依旧疯狂地冲刷着城市,但办公室里,却仿佛瞬间阳光普照。顾泽带来的五千万,

如同最强劲的强心剂,瞬间稳住了“薇光”摇摇欲坠的局面。董事会偃旗息鼓,

投资方的态度也暧昧地缓和下来,股价在连续跌停后终于止住了疯狂下泻的势头。

顾泽以投资方代表的身份,顺理成章地频繁出入“薇光”总部,参与核心决策。

他展现出的专业、冷静和对行业深刻的洞察力,让原本对他持观望态度的高管们迅速信服。

他更像是一道温暖的光,精准地投射在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知道我不舒服,

他会准时送来温热的、不加任何***调料的营养餐;在我因孕吐而疲惫不堪时,

他会不动声色地调整会议时间,

或者直接替我接下一些繁琐的事务;甚至在我办公室的角落里,

悄然添置了一台最顶级的空气净化器,只因为我无意间抱怨过一句空气太闷。

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带着旧日时光的熟悉气息,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我。我冰冷坚硬的心防,

在这持续而温柔的攻势下,开始出现细微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裂痕。

有时看着他专注工作的侧脸,或是他递来温水时眼底那抹熟悉的温柔,

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会被轻轻触动。

那个曾经占据了我整个青春、又带给我最深伤痛的少年影子,

似乎正一点点与眼前这个成熟、强大、在我最危难时伸出援手的男人重合。然而,

身体的负担并未因公司的转机而减轻。孕期的反应越来越剧烈,小腹的隆起也日渐明显,

再昂贵的职业套装也难以完全遮掩。我像一个行走在悬崖边的演员,

既要维持着公司里那个冷静自持、无懈可击的“张总”形象,

又要独自承受着身体里那个日益成长的、不受欢迎的“秘密”带来的种种不适和焦虑。

每一次剧烈的孕吐后对着镜子补妆,每一次强忍着小腹下坠感挺直腰背开会,

都像一场无声的酷刑。这天傍晚,暮色四合。连续开了六个小时的高强度战略会议,

我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胃里空空如也,却翻搅着令人作呕的酸水。

我疲惫地靠在宽大的办公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按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顾泽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碗走了进来,

碗里是冒着热气的、熬得软糯的鸡茸小米粥,散发着淡淡的、令人舒适的香气。“累坏了吧?

”他走到我身边,将粥放在桌上,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种熟稔的亲昵,“先吃点东西垫垫,

你最近胃口太差了。”那粥的香气奇异地安抚了我翻腾的胃。我没有拒绝,

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和短暂的慰藉。顾泽没有离开,

他就站在我身侧,靠得很近。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混合着成熟男性的气息,

在安静的空间里弥漫开来。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