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得跟泊车小弟一样?”
阿莱推开门,迎面而来是林蛟对他衣品的数落。
“你懂什么?
牌子!
班尼路!”
阿莱不以为意的换上拖鞋,自顾自去冰箱拿可乐喝。
街溜子虽然身穿西装,手拿公文包,但是气质明显还没跟上来。
林蛟盘坐在绳子上,虽然身体没有明显的动作,但是衣服己经湿透了,汗水沿着下巴滴落。
这是深层肌肉群在运动中的代谢产物。
换上干净衣服,接过阿莱递过来的冰可乐。
林蛟翻看起他带过来的资料。
基本上都是当年有关这件事的报纸和杂志。
没有图片也没有人名,有的语焉不详,有的添油加醋,基本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见林蛟己经大致翻看过一遍,阿莱补充道:“饺子哥,之前桃津警署的档案室失火,鬼妈妈的这批陈年卷宗毁掉了,不过当年经手的负责警员还在桃津,可以联系上。”
转天上午,林蛟照例请了病假。
桃津郊区的一座小院种满了花花草草,叼着烟摇着蒲扇的大爷陷入回忆:“转眼间己经十年了。
接警那天的场景,就在眼前啊......”十年前,盛夏。
接连几天,沙汀道安嘉公寓的楼道中,弥漫着阵阵恶臭。
邻居报警后,一老二少,三位警员来到爱佳公寓调查走访。
俗话说臭鱼烂虾各有各的臭法,当时楼道中的味道,像是有一根透明的细长手指,伸进你的嘴里按压舌根。
让人一阵阵的想吐。
有阅历的老警员,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这是尸臭。
沿着楼道向上爬,越往上味道越大。
到了顶楼后,基本可以确定尸臭的源头来自801室。
通常情况下,尸体重度腐烂的场所是不会有人居住的。
人类对尸臭的抵触和恐惧是被深深刻印在基因当中。
今天的情况有些反常,三位警员站在门外,可以清晰地听到房间内吸油烟机的嗡鸣声。
难道这里还有人居住吗?
年纪较小的实习警员,想到什么,凑近门缝嗅了一下。
尸臭里混杂着肉香。
房间里有人在炖肉!
原本的尸臭他还可以勉强忍住不吐,但是当尸臭混杂了肉香,加之脑补屋内的场景,实习警员再也忍不住,扶着楼梯扶手大吐特吐起来。
其他两个警员被呕吐的味道和声音感染,也加入呕吐的队伍。
屋内有人,三位警员止住呕吐,开始敲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七八岁的光头小女孩拿着一根铅笔,开门迎接警员。
老警员询问:“小朋友是自己在家吗?
家里有没有大人?”
小女孩点点头,回答:“妈妈在家,她病了,在房间休息。”
回答完警员的问题,小女孩便自顾自走向客厅的茶几,趴在上面继续写写画画。
房间里浓郁到窒息的尸臭似乎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三位警员进入房间查看。
年轻的警员,捏着鼻子走向厨房。
煤气灶上放着汤锅,正轻轻沸腾着。
汤锅的大小刚好和人头差不多。
老警员戴上手套,推开卧室的门,一具鼓胀发黑的无头尸体躺在床上,***的液体将床垫浸透,流到地上。
脖颈处的白骨和肌肉清晰可见。
另一名警员,坐在小女孩身边,试图稳定女孩并不惊慌的情绪。
“小朋友,家里的肉汤是谁煮的?”
小女孩低着头,回答道:“妈妈煮的,妈妈把汤炖上之后,就回卧室休息了。”
说着说着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妈妈的头不见了。”
事后续经警方鉴定,厨房的汤锅中炖煮的是猪骨,并未发现人体组织。
受限于那个时代的刑侦技术,最后没有找到有关凶手的线索。
现场遗留的小女孩被母亲生前好友领养。
“大爷,那受害的姓名您还记得吗?”
林蛟给大爷倒着热茶。
“记不清了。”
老大爷摇摇头,更具体的细节己经在久远的记忆中模糊了。
“不过...”老大爷突然想起来什么,皱着眉头:“案子虽然没有侦破,但是之后一段时间总有居民反映那栋公寓闹鬼。
凶案现场嘛,有这些事情也挺常见的。
城隍庙安排人过来处理过,结束后他们调取了一份案件卷宗的副本。
之前警署失火,虽然卷宗的正本没有了,但是你可以去城隍庙找一找副本。
内容是一样的。”
留下阿莱帮老人家打扫下卫生,扫扫院子,浇浇水。
林蛟道别退休警员,首奔城隍庙。
桃津城的城隍庙很小,只有寻常西合院大小,平日里香火不旺,不过位置很好,位于桃津的闹市区,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意思。
平日里只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道士住在庙里照看着。
一路走到正殿,林蛟一个香客都没看到。
只有花白胡子的老道士坐在一旁,低着头打瞌睡。
老道士一旁的桌上放着一个签筒和一个玻璃材质的功德箱,里面零零散散有几个硬币,恐怕是不够一顿饭钱。
“道长?
道长?”
林蛟尝试着叫醒老道士。
“嗯?
嗯?
求签啊?”
老道士迷迷糊糊的醒来,嘴角还挂着口水。
“不是,我问个事儿。
十年前,鬼妈妈...”没等林蛟说明来意,老道士拦住他的话头:“问事儿要先求签。”
林蛟哪会不明白老道士的意思,从书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千块。
这个世界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五百块,这两千块可不算少。
老道士看到信封,脸上表情一亮,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观察到老道士的表情变化,林蛟心里有了底,信封放在功德箱旁边,没有投进去,问道:“道长,十年前鬼妈妈事件,听说是城隍庙去做的收尾工作,您可有指点?”
“有,有指点,有指点。”
老道士目不转睛的盯着信封,伸出两根手指:“不过,只能指点你两个问题。”
两个问题也好,林蛟将信封扔进功德箱。
“当年鬼妈妈事件的卷宗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香火钱不是问题。”
林蛟随手从签筒中抽出一根卦签,递给老道士。
老道士取出老花镜架在脸上,慢悠悠的看着卦签:“嘿,了不得啊,上上签。
城隍庙确实与警署有这方面的合作。
卷宗可以给你看,但是,需要当年这个任务的执行人同意。”
再抽出一根卦签,递给老道士,林蛟继续问道:“当年这个任务是谁执行的?”
“哈哈,又是上上签。
小伙子运气真好,原本我是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来,今天我牺牲一下个人原则,你过来点。”
老道士把手遮在嘴边,对着林蛟悄悄耳语:“当年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反正不是我。”
林蛟怒目而视。
“两个问题用完了!”
老道士把道袍的下摆撩起来,露出金属结构的假肢,他的右腿从大腿中间位置被截断。
“别动手啊!
我告诉你,钱进了功德箱就归城隍庙了,你打我算是欺负残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