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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毒药真相冰冷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持续不断的低鸣。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那种特有的、刺鼻又苦涩的味道,

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的、陈旧纸张的霉味,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苏晚独自坐在医院走廊尽头那张冰凉的蓝色塑料椅上,指尖紧紧捏着那张薄薄的报告单。

纸页的边缘被她无意识揉搓得卷曲发毛,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在这片死寂里清晰得刺耳。

报告单上,那些印出来的黑色铅字像一条条冰冷滑腻的毒蛇,

扭曲着钻进她的眼睛:**长期不明毒素摄入,多脏器功能指标异常,

建议立即停用可疑药物,全面排查来源。**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得她头晕目眩,

胸口窒闷,几乎喘不上气。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钝痛的心口,指尖冰凉一片。怎么会这样?

明明……明明一直很注意的。除了……记忆的碎片猛地扎进脑海。陈屿温柔的笑脸,

他骨节分明的手拧开那个小巧精致的白色药瓶,倒出一粒淡黄色的药片,轻轻放在她掌心。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晚晚乖,医生说了,你体质弱,

这个维生素是特调的,得坚持吃,对身体好。”还有林薇,她那个“知心”闺蜜,每次聚会,

总会贴心地递过一瓶水,笑着说:“晚晚,吃药啦,陈屿哥特意交代我看着你呢。”那药片,

她吃了多久?一年?还是更久?温水送服,从未间断。一股恶寒猛地从尾椎骨窜起,

瞬间席卷全身,冻得她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打颤。

不是体质弱……不是维生素……是毒!是慢性毒药!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她混沌的意识上。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那些被刻意忽略掉的怪异感,

那些细微的不适,还有陈屿和林薇偶尔交换的眼神……此刻如同被狂风掀起的沉渣,翻涌着,

拼凑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景。不是她多心。不是她敏感。是他们!

是这两个她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一直在温柔地、耐心地、日复一日地……喂她吃毒药!

“晚晚?”一声熟悉的呼唤,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自身后响起。苏晚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像被冻住一样僵硬。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破喉而出的尖叫和呕吐的欲望。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用那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不能露馅。现在,绝对不能。她猛地深吸一口气,

那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呛得她喉咙发痛。在陈屿绕到她面前的前一秒,她迅速垂下眼睑,

将那张致命的报告单飞快地折起,胡乱塞进随身的米白色手提包最底层。

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再抬起头时,她脸上已经努力挤出了一丝苍白而虚弱的笑容,

眼神带着刻意流露的迷茫和不安,如同受惊的小鹿。这是她最擅长的表情,

无数次在陈屿面前用来掩饰内心真实的慌乱和自卑。

“屿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细若游丝,

“结果……好像不太好……医生说的,我听不懂……” 她微微蹙着眉,眼睫低垂,

恰到好处地掩饰住眼底深处翻涌的冰寒和恨意。陈屿在她身边坐下,

一股他惯用的、带着木质调的昂贵香水味立刻包裹过来。这曾经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气息,

此刻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自然地伸出手,温热的大掌覆在她冰冷的手背上,

轻轻拍了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易碎的瓷器。“傻瓜,”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

充满了令人信服的安抚力量,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她,里面盛满了“心疼”,

“医生就爱吓唬人。一点小问题而已,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很快就没事了。”他说着,

另一只手像变戏法似的,从他那件剪裁合体的深灰色风衣口袋里,

掏出了那个苏晚无比熟悉、此刻却如同毒蛇信子般的白色小药瓶。

瓶身在冷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陈屿熟练地拧开瓶盖,倒出一粒淡黄色的药片,

轻轻放在她微微颤抖的掌心。然后,他拿起自己带来的保温杯,拧开盖子,

里面是冒着丝丝热气的温水。“来,先把今天的药吃了,乖。” 他把水杯递到她唇边,

动作温柔体贴,无可挑剔。苏晚看着掌心那粒小小的药片,淡黄色的,

像一颗微型的恶魔之眼。胃里的酸水猛地涌上喉咙口,强烈的呕吐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狠狠打翻那杯水,

不去撕碎眼前这张虚伪到极致的脸!她的指尖在无人看见的角落,

深深掐进了自己的大腿内侧,尖锐的疼痛***着神经。脸上,依旧是那副脆弱又依赖的表情,

甚至还努力地对着陈屿弯了弯嘴角,带着全然的信任。“嗯……好……” 她顺从地应着,

声音细若蚊蚋。她垂下眼,避开陈屿那看似温柔实则令人作呕的注视,

用另一只微微发颤的手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反而像是吞下了一块冰。在陈屿满意的注视下,她将那颗毒药放进了嘴里,借着温水,

用力咽了下去。药片滑过食道的感觉,清晰得如同刀割。陈屿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

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就对了。别胡思乱想,一切有我呢。公司还有点事,

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不用了屿哥,” 苏晚轻轻摇头,声音依旧柔弱,

但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我自己……想再坐一会儿,静静心。

” 她需要一个绝对独处的空间,来消化这滔天的恨意,来谋划接下来的每一步。

陈屿没有怀疑,只当她是被“坏消息”吓到了,需要时间平复。

他体贴地又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别瞎想”,才转身离开。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渐远去。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苏晚才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像一支离弦的箭,冲进几步之外的公共女洗手间。她扑到最里面那个隔间的马桶前,

毫不犹豫地将两根手指深深探入喉咙深处。强烈的恶心感瞬间爆发。

“呕——咳咳咳——”胃部剧烈地痉挛抽搐,

刚才喝下的温水混杂着尚未完全溶解的药片残渣,伴随着酸苦的胃液,一股脑地喷射出来,

溅落在洁白的陶瓷壁上。她吐得昏天黑地,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

身体因为剧烈的呕吐而佝偻着,剧烈地颤抖。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

只剩下干呕的生理反应,她才虚脱般地靠在冰冷的隔间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额头上布满冷汗,后背的衣物也湿透了,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她抬起头,

望着洗手间顶上同样冰冷刺目的灯光,眼神里的迷茫和脆弱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刺骨的清醒和决绝。那眼神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

足以割裂一切虚妄的温情。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那双曾经总是带着怯懦躲闪的眼睛,

此刻却燃烧着幽幽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信任?依赖?爱情?友情?呵。她苏晚,

是苏半城的女儿。那个名字在商界意味着什么,她以前从未真正在意过。但现在,她懂了。

她掏出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屏幕上冰冷的蓝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她在通讯录里翻找着,最终停留在一个标注着“征信社-吴先生”的名字上。

这是父亲在她刚上大学时,不动声色地放进她通讯录里的几个人之一,

当时她还觉得父亲小题大做。现在想来,苏半城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

或许早已看到了她性格中的弱点可能带来的危险。没有犹豫,她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接通得很快,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传来:“苏小姐?”苏晚的声音压得极低,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吴先生,是我。

帮我查两个人。陈屿,林薇。我要他们所有的底细,特别是……他们给我吃的药,

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的。钱不是问题,我马上转给你。要快,要彻底,要证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显然听出了这位向来怯懦的苏家大小姐语气中不同寻常的狠厉。

随即,吴先生的声音恢复了专业性的冷静:“明白,苏小姐。

请您将目标人物的基本资料和照片发给我。款项到位,我们立刻启动最高效调查级别。

有进展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好。” 苏晚挂断电话,没有丝毫迟疑,

立刻通过手机银行进行了一笔巨额转账操作。屏幕上跳出的转账成功提示,冰冷而简洁。

她看着那串数字消失,心中没有任何波澜。钱?只要能撕开那两张伪善的画皮,

付出多少都值得。做完这一切,她拧开水龙头,掬起冰冷的自来水,一遍又一遍地泼在脸上。

刺骨的凉意让她混乱的大脑更加清醒。她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像未干的泪痕。镜子里那双眼睛,

曾经盛满了对世界的怯懦和讨好,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以及深不见底的、亟待复仇的深渊。游戏,才刚刚开始。

---2 背叛之痛冰冷的雨点密集地敲打着巨大的落地窗,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噼啪”声,

仿佛无数细小的石子砸在玻璃上。窗外,城市在铅灰色的雨幕中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影,

霓虹灯晕染开,扭曲变形,如同鬼魅的眼睛。室内只开了一盏角落的落地灯,

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昂贵家具的轮廓,在厚重的地毯上投下巨大而摇曳的阴影。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熏香和雨水的湿气混合的味道,

却压不住那份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苏晚裹着一件宽大的米白色羊绒开衫,赤着脚,

蜷缩在客厅那张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深处。柔软的羊绒触感依旧细腻,

却丝毫无法驱散她身体里透出的寒意。她的膝盖上放着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幽幽的蓝光映在她脸上,将她本就苍白的肌肤衬得如同透明,只有那双眼睛,

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的幽蓝冰焰。屏幕上,正清晰地显示着一张高清照片。

照片的主角是陈屿,背景是城郊一家以私密性著称的温泉度假村。他穿着浴袍,

慵懒地靠在露台的躺椅上,脸上是苏晚从未见过的、完全放松甚至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而在他怀里,依偎着一个穿着同款浴袍、长发微湿的女人——林薇。林薇微微仰着头,

正亲吻着陈屿的嘴角,眼神迷离而充满占有欲。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清晰得刺眼:就在前天,

陈屿对她说要去邻市参加一个“重要封闭式行业会议”的那天。

苏晚的指尖在触控板上缓缓滑动,像冰冷的毒蛇爬过屏幕。一张张照片无声地切换着,

如同最残酷的默剧在她眼前上演:陈屿在市中心的高档公寓楼下,

搂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气质干练的三十多岁女人,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陈屿在嘈杂喧闹的夜店卡座里,

被一群穿着清凉、妆容浓艳的年轻女孩环绕,

其中一个看起来甚至未成年的女孩大胆地坐在他腿上,正拿着酒杯喂他喝酒。

陈屿挽着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满脸青涩和崇拜的高中女生,

走进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女孩的脸上带着不谙世事的兴奋和紧张。

林薇在不同的酒吧、KTV包房,与不同的男人姿态暧昧地搂抱、贴面、甚至激吻。

背景光怪陆离,她的笑容在变幻的灯光下显得廉价而放荡。林薇在某个私人诊所门口,

戴着墨镜口罩,行色匆匆,手里捏着一张印着“妇科”字样的单据。……照片无声地流淌,

像一场永无止境的、肮脏的展览。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淬毒的冰锥,

精准地、反复地扎进苏晚早已麻木的心脏深处。最初的震惊、剧痛、窒息感已经过去,

此刻盘踞在她心头的,是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冰冷,以及一种奇异而扭曲的……平静。

终于,照片流到了尽头。屏幕暗了下去,映出苏晚毫无表情的脸。

她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那个早已凉透的白色骨瓷咖啡杯,

杯壁上精致的描金花纹在昏暗中闪着微弱的、冰冷的光泽。她轻轻抿了一口,

早已失去温度的苦涩液体滑过喉咙,留下粗糙的涩感。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她唇间逸出,在空旷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又瞬间被窗外的雨声吞没。原来如此。什么深情男友,什么知心闺蜜?

不过是一对配合默契、演技精湛的豺狼。一个用伪装的深情和温柔编织牢笼,

一个用虚假的体贴和“为你好”递上毒药。

他们贪婪地啃噬着她的信任、她的依赖、她的财产,甚至……她的生命。就在这时,

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无声地震动着。屏幕上显示着“吴先生”。

苏晚放下冰凉的咖啡杯,指尖划过屏幕接通,将手机放到耳边。她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吴先生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依旧是那副职业性的平稳腔调,

但仔细听,能分辨出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苏小姐,药源查到了。

瓶子是正规药厂出的维生素瓶,但里面的药片被替换了。成分检测报告刚出来,

含有一种非常隐蔽的神经毒素和肝肾损伤剂,长期微量服用,初期症状类似体虚疲劳,

后期会引发不可逆的器官衰竭……伪装性极强,市面上很难弄到。”他顿了顿,

声音压得更低,“顺着这条线摸了一下陈屿和林薇的‘其他业务’……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除了您之前看到的那些‘情感’诈骗,

他们还涉及利用这些女性身份进行小额贷款套现、为地下**拉客抽水,甚至……初步怀疑,

与一条隐蔽的毒品分销网络有关联。林薇在其中扮演‘交通员’的角色,

利用她夜场的人脉和那些被骗女性的信任进行小额散货。陈屿负责上层联络和资金周转。

他们的下线里,确实有未成年人。”电话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微弱的电流音。

苏晚依旧没有说话,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

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像是密集的鼓点,敲打在她冰冷的心弦上。“知道了。” 良久,

苏晚才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证据链?”“正在收尾,

还需要一点时间进行交叉印证,确保司法上的有效性。”吴先生回答,“尤其是毒品这条线,

牵涉面广,需要更谨慎。不过,现有的东西,

包括药片来源的初步证据、他们的资金异常流水、部分受害女性的初步证词,

以及他们与几个已知‘拆家’的接触记录,已经足够形成一份有分量的报告了。”“不够。

” 苏晚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得像淬火的钢铁,“光是这些,判不了几年。诈骗?

数额不大。运毒?他们现在做的量级,顶格也就是十年出头。至于那毒药……”她冷笑一声,

“取证困难,主观故意难以完全坐实。太便宜他们了。

”电话那头的吴先生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反应,沉默了几秒:“您的意思是?

”苏晚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暴雨笼罩的、模糊而扭曲的都市光影。那双幽深的眸子里,

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凝聚、沉淀,最终化为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的疯狂。“我要他们,

”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缓慢地说,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玻璃上,“亲手,

递上一把足够让他们万劫不复的刀。一把……能送他们下地狱的刀。

”---3 复仇序幕城西,废弃的机械厂仓库。巨大的空间被经年的灰尘和铁锈气味填满,

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高高的穹顶下,

几缕惨淡的月光从破损的天窗缝隙里漏下来,在地上投下几块不规则的光斑,

反而衬得周围更加幽深黑暗。空气冰冷而凝滞,带着金属腐朽的腥气和淡淡的机油味。

苏晚静静地坐在仓库深处一张蒙着厚厚灰尘、但明显被清理过的旧办公桌后面。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桌上放着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幽幽地亮着,上面分割成十几个小画面,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地映着仓库不同角落的实时监控影像。其中两个最大的画面,

正对着仓库中央的空地。空地上方,横亘着一根粗壮的、锈迹斑斑的工字钢梁。此刻,

两条结实的绳索从钢梁上垂下,

末端紧紧捆缚着两个被剥去了鞋袜、只穿着单薄衣裤的人——陈屿和林薇。

他们的手腕被反绑在身后,脚踝也被牢牢捆住,

整个人以一种极其羞辱和痛苦的姿态被悬吊着,

脚尖距离冰冷的水泥地面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陈屿原本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凌乱不堪,

昂贵的衬衫被汗水浸透,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上布满了淤青和干涸的血迹,

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缝。他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呜呜”声,

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不停地颤抖、扭动。林薇的情况更糟。

她精心描绘的妆容早已被眼泪、汗水和灰尘糊成一团,像个滑稽又恐怖的小丑。披头散发,

昂贵的连衣裙被扯破了好几处,***的皮肤上能看到明显的擦伤和淤痕。她同样被堵着嘴,

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肌肉虬结的壮硕男人,如同沉默的影子,矗立在阴影的边缘。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根缠绕着黑色绝缘胶布、足有***臂粗的电缆。

电缆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看起来沉重而简陋的变压器设备,上面指示灯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仓库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悬吊着的两人因为挣扎而引动绳索发出的轻微摩擦声,

以及他们喉咙深处发出的、压抑不住的恐惧呜咽。这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更添阴森。

苏晚的目光从监控屏幕上移开,落在前方被吊着的两人身上,

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两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她端起手边一个精致的骨瓷茶杯,

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红茶。她优雅地、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气,然后浅浅啜饮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与这冰冷残酷的环境形成诡异的反差。“开始吧。” 她放下茶杯,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仓库的死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命令。

如同按下了一个无形的开关。那个沉默的黑衣壮汉动了。他迈着稳健的步伐,

走到仓库中央那片干燥的水泥地上。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半旧的塑料水桶,

里面盛满了浑浊的脏水。他面无表情地提起水桶,手臂肌肉贲张,将桶里的水“哗啦”一声,

精准地泼洒在陈屿和林薇正下方那片直径约两米的地面上。浑浊的水迅速在地面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