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新娘的痛新婚夜，他捏着我下巴警告：“记住，你只是她的影子。
” 我低头藏起眼底的痛：“明白，秦先生。” 直到他白月光忌日那晚，
我撞见他攥着遗照嘶吼：“为什么骗我！” 翌日他醉酒将我按在镜前：“许念，
你到底是谁？
” 奶奶临终攥着我的手哭喊：“阿骁不知道…薇薇是被…”冰冷的指尖钳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迫使我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和绝望的味道。秦骁俯视着我，新婚燕尔的喜气在他脸上凝结成寒冰，
每一个字都淬着毒：“记住你的身份，许念。这枚戒指，
”他粗糙的指腹恶意地碾过我无名指上那枚冰凉硕大的钻石——沈薇的遗物，“还有这张脸，
是你存在的唯一价值。别妄想得到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心脏像是被那“价值”二字狠狠捅穿，尖锐的痛楚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垂下眼睫，
死死盯着昂贵地毯上繁复的波斯花纹，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眼底汹涌的湿意。
“明白，秦先生。”声音出口，是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平静，像一潭死寂的湖水。他冷哼一声，
嫌恶地甩开手，仿佛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转身大步离去，厚重的房门“砰”一声巨响，
隔绝了外面隐约的喜庆喧闹，也彻底将我打入名为“替身”的冰窖。镜子里，
映出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七分像沈薇，尤其是这双眼睛。
可镜中人眼底的惊惶、屈辱和深埋的痛楚，
是照片里那个永远定格在明媚笑容里的女孩绝不会有的。秦家的日子，是踩在薄冰上行走。
秦老夫人，阿骁的奶奶，是整个秦家唯一对我展露些许温度的人。她缠绵病榻，
神志时清时糊，总爱拉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睛透过我，痴痴地唤着“薇薇”。
每一次那亲昵的称呼落在耳中，都像针扎。“奶奶，我是念念，许念。”我总会温声纠正，
耐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将温热的药吹凉，一勺勺喂过去。老人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我，
像是抓着最后的浮木，喃喃着：“好孩子…好孩子…委屈你了…” 那一刻，
心底的冰层会裂开一丝缝隙，涌上酸涩的暖意。至少，还有人知道我是许念，不是沈薇。
但在秦骁眼中，我永远是那个拙劣的模仿者。他要求我穿沈薇生前最爱的香槟色真丝睡裙，
喷她惯用的那款带着冷冽雪松尾调的香水，
甚至在我弹奏沈薇擅长的德彪西《月光》出现一个微小错音时，
他骤然阴沉的脸色和摔门而去的巨响，都足以让我在琴凳上僵坐半夜，冷汗浸透后背。
无人处，我唯一的慰藉是那本藏在床垫最深处、封面印着向阳花的日记本。昏黄的台灯下，
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页，沙沙作响，是我唯一能自由呼吸的时刻。“X月X日，晴。
他又去了三楼尽头那个房间。很晚才出来，身上有很重的酒气。背影…看着很累。
奶奶今天精神好些，说薇薇小时候怕打雷，会钻进她怀里。可秦骁…他好像没有怕的东西？
”“X月X日，阴。张妈又在厨房指桑骂槐，说‘有些人啊，山鸡插毛也变不成凤凰’。
忍住了。不能给奶奶添堵。只是切水果时走了神，刀口很深，
血滴在沈薇那条香槟色裙子上…他看见了，眼神冷得像冰。只说了一句：‘别糟蹋她的东西。
’ 心好像也被那把刀切开了。许念，你真没用。”“X月X日，雨。忌日。
他把自己关在三楼一整天。晚上应酬回来，醉得厉害。我听见他在房里砸东西，
还有…压抑的嘶吼？‘为什么？！沈薇！为什么骗我！’ …骗？他知道了什么？
心口跳得好快，莫名的不安。”那天深夜的嘶吼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沈薇，
那个完美的、逝去的白月光，在秦骁心中也会有瑕疵吗？这个念头一旦滋生，
便带着隐秘的毒藤，悄然缠绕。2 商场惊魂转折发生在一个沉闷的午后。
秦氏旗下一个大型商场开业庆典，秦骁是剪彩嘉宾。人潮拥挤，镁光灯闪烁。
我作为“秦太太”，安静地站在他侧后方一步的位置，扮演着优雅得体的背景板。仪式结束，
人群尚未散去，一个穿着普通工装、神色焦灼的中年男人突然冲破保安的阻拦，
直直朝着秦骁的方向扑来，手里似乎攥着什么！“秦总！秦总您听我说！
那批消防材料真的有问题！不能签字验收啊！会出大事的！”男人声嘶力竭，满脸绝望。
保安迅速反应，粗暴地扭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外拖拽。男人奋力挣扎，混乱中脚下一滑，
整个人失去平衡，竟朝着旁边装饰用的、尚未完全固定的大型金属立牌狠狠栽倒过去！
那沉重的金属边缘，正对着他的太阳穴！惊呼声四起！电光火石间，身体比脑子更快。
我几乎是用撞的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绝望的男人猛地推开！“砰！”一声闷响。
沉重的金属立牌擦着我的左臂外侧狠狠砸落在地，刮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火辣辣的剧痛瞬间袭来。我倒抽一口冷气，踉跄着站稳。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的镜头瞬间对准了我手臂上迅速洇开的鲜红和苍白失血的脸。秦骁就站在两步之外，
他脸上的错愕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被我清晰地捕捉到。
不再是看“沈薇”的替身，而是…看一个叫“许念”的、活生生的人？“秦太太！
” “您怎么样？” 记者和工作人员瞬间围了上来。混乱中，那个被救下的男人被人扶起，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谢…谢谢您！秦太太！您…您救了我的命！
” 他看向秦骁，眼神充满了恳切和一种豁出去的悲愤，“秦总！我叫李岩，
是负责消防验收的技术员！那份报告是假的！是王副总他们…他们为了赶工期和回扣，
逼我签的字！材料根本不合格！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啊秦总！”王副总？
秦骁那个能力出众却一直被他隐隐压制的堂弟？秦骁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眼神锐利如刀锋般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李岩脸上，又缓缓移向我流血的手臂，
眸色深沉莫测。3 镜前质问那晚，秦骁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烟草味，
比沈薇忌日那晚更甚。他没有回主卧，而是直接闯进了我的房间。我正在给手臂上药，
猝不及防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他一把扣住我没受伤的右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将我猛地拽起，几步拖到了巨大的穿衣镜前！“看着我！”他低吼，
滚烫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另一只手粗暴地扳过我的脸，
强迫我看向镜中两张并排的脸。镜子里，他眼眶发红，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
英俊的脸上是狂躁的迷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探究。而我，脸色苍白，
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惊惶和手臂伤口带来的痛楚。“许念…”他念着我的名字，
不再是冰冷的“沈薇的替身”，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你到底是谁？
”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仿佛要穿透这张酷似沈薇的皮囊，
看清底下那个陌生的灵魂。“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嗯？为了讨好我？
还是为了…博取同情？”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心却跳得飞快。酒精放大了他的情绪，
也撕开了一丝防备。我看着镜中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痛苦漩涡，第一次，
没有选择顺从地扮演沈薇的温顺。疼痛和连日来的压抑让我脱口而出，
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颤抖和尖锐：“因为我是个人！秦骁！我看到有人要死了！
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冷眼旁观！”话一出口，我和他都愣住了。他死死地盯着我，
镜中的黑眸翻涌起惊涛骇浪，有被顶撞的震怒，有难以置信，
还有一种更深的、被什么东西猝然击中的茫然。时间在死寂的对峙中凝固。
他扣着我手腕的力道，一点一点，松开了。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双手痛苦地插进浓密的黑发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那一刻，
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道缝。
4 奶奶的秘密手臂的伤让我有了短暂的喘息，不必时刻扮演“沈薇”。
秦骁似乎也陷入了某种复杂的情绪漩涡，对我刻意的“模仿”要求少了许多。
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静笼罩下来。直到那个风雨交加的深夜。
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张妈带着哭腔的呼喊：“太太！太太快！老夫人…老夫人不行了！
”心脏猛地一沉！我掀开被子赤脚冲了出去。秦骁显然也接到了消息，
几乎是同时从书房冲出，我们撞了个照面。他脸色惨白如纸，眼底是巨大的恐慌，
那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脆弱。他甚至顾不上看我一眼，跌跌撞撞地冲向奶奶的房间。
病床前，医生护士围了一圈，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心电监护仪上，
代表生命线的曲线微弱地起伏着，发出单调而催命的“滴…滴…”声。
秦老夫人枯槁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气音。
秦骁“扑通”一声跪倒在床边，紧紧握住老人冰凉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奶奶！
奶奶我在这！阿骁在这！您撑住！医生！快！”老人浑浊的眼睛艰难地转动，
目光越过秦骁焦灼的脸，最终，落在了紧随其后、站在床尾的我身上。
那目光里充满了无尽的悲悯和一种沉甸甸的、即将被带进坟墓的愧疚。她枯瘦的手指，
用尽最后一丝回光返照的力气，猛地攥紧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好…孩子…”她死死盯着我，浑浊的老泪汹涌而出，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腔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委屈…你了…阿骁他…一直不知道…”我的心跳骤然停止！屏住了呼吸，
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巨大的秘密！关于沈薇的？！秦骁也猛地抬起头，
震惊地看向奶奶，又看向我。“薇薇…薇薇当年离开他…”老人急促地喘息着，
瞳孔开始涣散，攥着我的手却像铁钳，
“是因为…是因为…”那个关键的、足以打败一切的词，已经冲到了她的舌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我身后响起！
紧接着是金属滚落在地的刺耳噪音！所有人，包括弥留之际的秦老夫人，
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下意识转头看去！声音来源，是我平时坐的那张矮凳！
刚才冲进来太急，我的睡袍下摆似乎勾到了矮凳边缘，此刻凳子被带翻，
撞到了旁边的金属落地灯架！
而更糟糕的是——一个巴掌大小、封面印着向阳花的、熟悉得让我魂飞魄散的本子，
正从翻倒的矮凳下、我藏匿日记的地方，滑了出来！不偏不倚，滑到了跪在床边的秦骁手边！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秦老夫人最后那句未尽的遗言，被这意外彻底打断。
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滑出的日记本，又看看我瞬间惨白如鬼的脸，
瞳孔里最后一点光倏然熄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和悲怆。那只紧攥着我的手，
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垂落下去。
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尖锐、绵长、宣告终结的——“滴————————”奶奶，走了。
带着那个巨大的、呼之欲出的秘密，永远地离开了。“奶奶——！！！
” 秦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号，巨大的痛苦瞬间淹没了他。他扑倒在老人身上，
肩膀剧烈地颤抖。而我，僵立在原地，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成冰。
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那个静静躺在冰冷地板上、距离秦骁的手只有咫尺之遥的日记本上。
封面那朵小小的向阳花，此刻刺眼得像是在嘲讽我的愚蠢和疏忽。完了。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崩塌。医生护士开始进行最后的确认和忙碌，悲痛的哭声在房间里弥漫。
秦骁沉浸在巨大的丧亲之痛中，暂时没有注意到那个本子。我浑身冰冷，指尖颤抖，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毁掉它！趁现在！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过去，
想要抢回那个要命的东西！然而，一只骨节分明、沾着泪痕的大手，却比我更快一步。
秦骁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他布满血丝、被泪水浸泡得通红的眼睛，像受伤的猛兽，
锐利、冰冷、带着一种被背叛的狂怒和探究，死死地钉在我惨白的脸上。他的另一只手，
已经稳稳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捡起了那个向阳花的日记本！“不……秦骁！还给我！
”我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抢夺，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形。“滚开！
”他手臂一挥，巨大的力量将我狠狠甩开！我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传来剧痛，
却抵不过心底灭顶的恐慌。他不再看我，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里那本普通的日记本，
仿佛那是潘多拉的魔盒。他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毁灭性的决绝，
粗暴地、猛地翻开了第一页！房间里只剩下仪器的余音和压抑的啜泣。
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空气都凝固了。医生护士停下了动作，
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秦骁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
一行行扫过我那些隐秘的、带着卑微爱意和痛苦挣扎的文字。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
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仿佛积蓄着毁灭性的风暴。直到——他的动作，猛地停滞了。
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他死死地盯住其中一页的右下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他高大的身躯僵硬如石雕，
捏着日记本边缘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青筋暴起，微微地颤抖起来。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打败、被狠狠愚弄的惨白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我顺着他的目光，绝望地看向那页纸。在写满他名字“秦骁”的角落里，
有我某次深夜凝视着他书房里沈薇照片时，
鬼使神差写下的那句带着困惑和直觉的呓语：“他看‘她’照片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谎言。
”那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他用深情和悔恨构筑了多年的、关于沈薇的完美幻象！
“呵…呵呵…” 死寂的房间里，突然响起秦骁低沉而扭曲的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大，
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愤怒和一种世界观崩塌后的疯狂！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曾经盛满对沈薇深情、后来对我只剩冰冷的眼睛，此刻如同燃烧着地狱之火，
带着一种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毁灭欲，死死地攫住了我！“许念！”他的声音嘶哑破碎，
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他一步步逼近，
带着山雨欲来的恐怖压迫感，日记本被他攥得变了形。就在我以为他会失控地掐死我时，
他猛地停住脚步，眼神锐利如刀锋般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最后定格在角落里一个试图悄悄溜走的、奶奶生前最信任的老佣人张妈身上！“站住！
”秦骁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张妈吓得浑身一哆嗦，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秦骁不再看我，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所有的悲痛都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和追查真相的偏执。他大步走向张妈，
日记本被他随手丢在旁边的矮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说！”他一把抓住张妈的手臂，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奶奶刚才想说什么？薇薇当年离开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