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俱乐部顶层包厢里,烟雾缭绕,酒瓶横七竖八地倒在桌上,一群公子哥儿正闹得欢。
周予白懒散地靠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没抽,只是任由它燃着,火星明明灭灭。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锁骨若隐若现,衬得那张脸愈发冷峻锋利。
“周少,今儿怎么蔫儿了?
谁惹你不痛快了?”
旁边有人递了杯酒过来,笑得促狭。
周予白眼皮都没抬,嗤笑一声:“滚蛋,少来烦我。”
众人早己习惯他这副德行,也不恼,嘻嘻哈哈地继续闹。
周予白在这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嘴毒,可偏偏家世硬、长得帅,哪怕再倨傲,也多的是人往他跟前凑。
他百无聊赖地扫了眼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新消息。
心里莫名烦躁,抬手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捞起外套就往外走。
“哎,周少,这就走了?”
“烦,出去透口气。”
他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
——俱乐部门口,沈知意正低头看手机,等司机来接。
她今天穿了条白色连衣裙,黑发柔顺地垂在肩头,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幅水墨画。
夜风吹过,裙摆轻轻晃动,露出纤细的脚踝。
周予白一出门就看见了她。
他脚步一顿,眯了眯眼。
沈知意似有所觉,抬头看过来,西目相对的瞬间,她微微一怔,随即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周予白心里那股烦躁更甚。
装不认识?
他冷笑一声,大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沈知意,你瞎了?”
沈知意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他会主动搭话,但还是温声回答:“周少,有事?”
她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耳畔,却让周予白胸口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
“没事就不能跟你说话?”
他语气恶劣,眼神却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钉在原地。
沈知意微微蹙眉,但很快又舒展开,依旧是一副温婉得体的模样:“当然可以,只是我以为周少并不想和我有太多交集。”
周予白被她这副疏离的态度激得心头火起,正想再刺她两句,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车来了,我先走了。”
沈知意冲他笑了笑,转身就要上车。
周予白想也没想,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是一愣。
沈知意的手腕纤细,皮肤细腻,周予白甚至能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
他喉结滚动了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突兀,但让他松手,他又不甘心。
“周少?”
沈知意轻声提醒,目光落在他握着自己的手上。
周予白猛地松开,像是被烫到一样,语气更加恶劣:“谁准你走了?”
沈知意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那周少想怎样?”
她这一笑,周予白心跳漏了一拍。
妈的,真要命。
他别开眼,硬邦邦地丢下一句:“下次见了我,不许装不认识。”
沈知意微微偏头,似乎觉得他这要求很莫名其妙,但还是好脾气地应了:“好。”
周予白看着她上车,首到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才狠狠踹了一脚路边的护栏。
——回到车上,沈知意揉了揉被他握过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温度。
她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没事吧?”
沈知意摇头:“没事,回家吧。”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后退,她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
周予白。
这个名字在她心里滚过无数遍,每一次都带着细微的刺痛。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沈知意睁开眼,看向窗外。
有些距离,从一开始就不该跨越。
——周予白站在路边,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冲进肺里,却压不住心里那股躁动。
沈知意。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明明是他先招惹的她,怎么到头来,被拿捏的却是他自己?
烟燃到尽头,烫到了手指,他这才回神,随手把烟头弹进垃圾桶。
夜风拂过,吹散了些许酒意。
周予白抬头看了眼夜空,忽然笑了。
行,沈知意,咱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