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朝的开国侯爷,曾坑杀三万降卒,自此家族背上血债,家中男丁活不过三十岁,
个个死于心脉碎裂的“血煞咒”。唯一的破解之法,是与身负“镇魂命格”的女子结合,
以其命气镇压血煞。我和姐姐都是百年一遇的镇魂命格,姐姐才貌双绝,我平平无奇。
小侯爷谢朝安对我弃如敝屣,一心只想迎娶姐姐。前世,我知晓姐姐命格不纯,
强行嫁给谢朝安,用我的心头血为他续了三十年命。大功告成那晚,姐姐听闻消息,
从高楼一跃而下。谢朝安抱着我温存时,却在我耳边轻语:“阿谣死了,你也该下去陪她了。
”他亲手将我做成血引,滋养着姐姐的牌位,日夜焚香。再睁眼,我回到他来提亲那天。
他当着众人面向姐姐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笑着上前:“姐姐命格尊贵,
合该配小侯爷这样的英雄人物。”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用姐姐那道“假”命格,
能镇住他满身的血煞几时!1.“我谢朝安今生,只愿娶沈谣一人为妻,此生不渝,
天地为证!”小侯爷谢朝安站在我家正堂,手捧着一支血玉凤钗,
深情款款地望着我姐姐沈谣。他眉眼锐利,一身锦袍,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也是我前世的丈夫,亲手将我剜心剔骨,做成血引的恶魔。姐姐沈谣娇羞地低下头,
面若桃花,眼波流转间,满堂宾客都看痴了。爹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仿佛已经看到沈家靠着这门婚事平步青雲。“好,好!小侯爷人中龙凤,
与我们家谣儿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
被烈火灼烧般的剧痛。那是被做成血引时,日夜焚烧的记忆。我看着谢朝安,他似有所感,
目光扫过我,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警告。我立刻明白,他也重生了。上一世,
他被迫娶了我,在大婚当夜,得知我姐姐沈谣为他跳楼自尽。他隐忍着,对我百般宠爱,
直到我用自己的心头血为他续了三十年命。然后,他笑着将我拖入地窖,
在我面前立起姐姐的牌位。“沈微,你害死了谣儿,现在,该用你的命来养着她了。
”那三十年的日夜焚烧,我永世不忘。我从阴影里走出来,对着他们福了一福。
“姐姐命格尊贵,才貌双全,合该配小侯爷这样的英雄人物。”我的声音很平静。
谢朝安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爹娘也变了脸色,
母亲一把将我拽到身后,压低了声音呵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还不快滚回你那狗窝里去!”他们一直嫌我貌丑,丢了沈家的脸。
若不是我同样身负镇魂命格,或许刚出生就要被溺死。我顺从地低下头,转身离去,
嘴角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谢朝安,沈谣。这一世,我成全你们。我倒要看看,
你们这对狗男女,能有什么好下场!2.提亲的喜气还未散去,我的处境就变得水深火热。
爹娘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我,命我禁足在自己的小院,不许踏出半步。“你这个丧门星,
别整天想着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侯爷府的门楣,是你这种丑八怪能肖想的吗?
”父亲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安分守己地待着,别出来给你姐姐添堵!”我垂下眼,
逆来顺受地应了。他们不知道,我根本没想过要和沈谣抢。我只想亲眼看着他们自取灭亡。
傍晚,沈谣披着一件华贵的羽纱披风,袅袅婷婷地来到我的小院。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神情。“妹妹,我知道你心里苦,可姻缘之事,强求不得。
”她打开食盒,里面是一些精致的点心,是我从未吃过的。“这是侯爷特地从宫里带出来的,
你尝尝。”她将食盒推到我面前,又取下头上的一支珠钗。“这支钗子也送你,别怪爹娘,
他们也是为了你好。”珠钗是她戴旧了的,上面甚至还有一丝刮痕。我看着她,
在她那光彩照人的“镇魂命格”之上,看到了一缕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黑气。
那是命格不纯,被浊气污染的象征。前世我发现时,为时已晚。这一世,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我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多谢姐姐,姐姐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记着。
”沈谣满意地笑了,她喜欢看我这副卑微顺从的模样。“知道就好,以后在侯爷府,
你也要这样懂事,明白吗?”她起身准备离开,我却叫住了她。“姐姐,你这件披风真好看。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施舍。“喜欢?等我嫁入侯爷府,库房里多的是,
随便赏你几件就是了。”我笑了。“不,我只是觉得,姐姐你穿着它,
好像那晚从画舫上下来的仙子。”沈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见了鬼。3.沈谣落荒而逃。看着她仓皇的背影,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姐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距离婚期还有三日,侯爷府的老夫人,
谢朝安的母亲,突然登门了。老夫人向来深居简出,潜心礼佛,若非大事,绝不轻易露面。
她一来,便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我和爹娘,还有沈谣。“亲家,”老夫人的声音很沉,
“我今日前来,是想请府上的两位小姐,随我去一趟祖庙,验一验命格。
”爹娘的脸色瞬间变了。沈谣更是紧张地绞着手帕,指节都发白了。“老夫人,这是何意?
我们谣儿的命格,是当年天一道长亲口断言的,百年一遇,贵不可言,怎会有假?
”老夫人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神却锐利如刀。“天一道长也说过,
府上有两位镇魂命格的小姐。朝安的血煞咒非同小可,事关他身家性命,我这个做母亲的,
不得不谨慎。”“听闻府上二小姐容貌平平,性子也沉闷,我倒觉得,
这或许才是镇魂命格真正的样子,清心寡欲,不染凡尘。”她的话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沈谣和爹娘心上。前世,老夫人也曾有过这样的疑虑。是我,愚蠢地站出来,
拼命证明自己的命格不如姐姐精纯,才打消了她的疑虑,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一次,我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沈谣快要急哭了,她求助地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哀求和威胁。爹娘也急了,父亲硬着头皮开口。“老夫人,小女沈微,
确实命格浅薄,远不如她姐姐,这件事……”“哦?”老夫人打断他,目光转向我。
“沈二小姐,你自己说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迎上老夫人的视线,
缓缓开口。“民女愚钝,不知命格深浅。只知姐姐才貌双全,是天上的仙女,而我,
不过是地上的尘埃。”“若说镇魂,想来也只有姐姐那样的仙人之姿,
才能镇得住侯爷身上的血煞吧。”我这番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老夫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显然不信,但又找不到任何破绽。
最终,她叹了口气,没再坚持。“罢了,或许是我多虑了。三日后的大婚,照常举行吧。
”送走老夫人,爹娘和沈谣都松了一口气。一回头,父亲一个耳光就甩在我脸上。
“你这个***!刚才差点就坏了你姐姐的好事!”我被打得嘴角流血,却感觉不到疼。
沈谣扶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我,眼神狠毒。“妹妹,你最好真的安分守己,否则,
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念情分!”我捂着脸,低声笑了。不念情分?
你们何曾与我讲过半分情分?4.夜里,我正准备睡下,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谢朝安一身寒气地闯了进来,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反手关上门,
一步步向我逼近。“沈微,你今天在老夫人面前,玩的好一招以退为进!”我平静地看着他,
心中毫无波澜。“侯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听不懂?”他冷笑一声,
猛地扼住我的喉咙,将我抵在墙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上一世,
你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我母亲,害死了谣儿!”窒息感传来,
我却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一下。反正,比这更痛苦的,我都已经尝过了。“你以为,
你这辈子还能得逞吗?”他的声音淬着冰,充满了恨意。“我告诉你,沈微,这辈子,
你休想再踏进我侯爷府的大门一步!”我看着他癫狂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侯爷,
”我艰难地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上一世,是你求着我救你的。”“没有我,
你活不过三十岁。”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谢朝安彻底暴怒了。“闭嘴!你这个丑八怪!
你以为我真的需要你吗?”他松开我,眼神里的疯狂让我觉得熟悉。“我告诉你,
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找到别的镇魂命格!但谣儿只有一个!”“这一世,
我绝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他像是发泄一般,将我房里本就简陋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我冷眼看着他发疯,直到他停下来,喘着粗气。“沈微,我警告你,安分一点,别再耍花样。
”“大婚那天,你会作为谣儿的陪嫁丫鬟,一起进侯爷府。”他凑近我,声音低沉而恶毒。
“你将亲眼看着我和谣儿如何恩爱,然后,我会找个由头,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这是你欠谣儿的。”说完,他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转身离开了。我瘫坐在地上,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缓缓地笑了。陪嫁丫鬟?好啊。我等着看,大婚当晚,
你身上的血煞咒发作时,沈谣那张美若天仙的脸,能不能救你的命。5.接下来的两天,
我被彻底软禁了。爹娘对外宣称我得了急病,不宜见客,实际上是把我锁在了柴房里。
一日三餐,只有一碗馊掉的稀饭。他们是铁了心要把我变成姐姐的踏脚石。
沈谣来看过我一次。她穿着大红的嫁衣,珠翠满头,美得不可方物。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像是在看一只蝼蚁。“妹妹,别怪我们心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她将一碗药放在我面前,
里面散发着古怪的甜香。“这是侯爷给你的,能让你安分几天。乖乖喝了它,到了侯爷府,
我还能让你过几天好日子。”我看着那碗药,知道里面是能让人浑身无力,
神志不清的“软筋散”。谢朝安,他还真是处处提防着我。我没有反抗,端起碗,一饮而尽。
看到我这么顺从,沈谣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你我姐妹一场,
我也不想看你死得太难看。”她转身要走,我却突然开口,声音因为药效而显得有些虚弱。
“姐姐,你真的以为,嫁给侯爷,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你什么意思?”“姐姐,”我轻声说,“你的命格,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三年前的元宵灯会,那艘画舫,那个男人……你真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
”“镇魂命格一旦被破,再想镇住血煞咒,可就难了。”我看到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柴房里一片死寂,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很久,她才猛地转过身,脸上血色尽失,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怨毒。“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虚弱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是你!你一直在监视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姐姐,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提醒你,
如果不想让侯爷知道这件事,不想让沈家满门抄斩,你就得帮我。”她愣住了。“帮你?
帮你做什么?”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我的计划。她听完,
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化为一片死灰。6.沈谣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别无选择。
一旦她命格不纯的事情暴露,别说嫁入侯爷府,整个沈家都会被愤怒的谢家撕成碎片。
她害怕,怕得浑身发抖。“你……你保证,只要我帮你,你就永远烂掉这个秘密?
”她声音颤抖地问。我点了点头。“当然,姐姐。我们可是亲姐妹,我怎么会害你呢?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咬牙同意了。大婚当日,天还未亮,沈谣就偷偷潜入柴房。
她带来了一套丫鬟的衣服,还有一个小小的包裹。“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她将包裹塞给我,眼神躲闪,“你……你好自为之。”我换上丫鬟的衣服,
脸上也用锅底灰抹得黑一块黄一块,看起来又丑又不起眼。沈谣亲自解开了我的锁链。
“从后门走,我已经打点好了,不会有人发现。”我看着她,突然笑了。“姐姐,多谢了。
”她浑身一僵,没有说话,匆匆离开了。我提着包裹,趁着清晨的薄雾,
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沈府。我没有逃跑。我绕了个大圈,来到了京城西市的一家棺材铺。
一个带着半边青铜面具的男人正在铺子里擦拭着一口黑沉沉的棺材。看到我,他停下了动作。
“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点了点头,将包裹递给他。“裴先生,东西都在这里了。
”他就是裴宣,京城最有名的仵作,也是一个身份神秘的玄门中人。前世,
他曾试图提醒我沈谣命格有异,可惜我没有相信。这一世,我重生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找到了他。他打开包裹,里面是我用自己心头血画成的几道符咒,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偶,
上面刻着谢朝安的生辰八字。“血煞咒乃是凶咒,以怨气为食。沈谣的命格已破,
非但镇不住,反而会成为怨气的养料,加速咒术的反噬。”裴宣看着木偶,声音冰冷。
“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发动,谢朝安必死无疑,沈谣也会被咒术反噬,活不了多久。
”“我确定。”我的眼神没有一丝动摇。“他们欠我的,该还了。”裴宣沉默了片刻,
收起了东西。“吉时快到了,去吧。”我对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
从长街的另一头缓缓而来。我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看着一身红衣的谢朝安骑在高头大马上,
意气风发。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即将迎娶挚爱,破除诅咒,走上人生巅峰。他不知道,
他正一步步,走向我为他精心准备的地狱。7.侯爷府的婚礼,极尽奢华。
我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以陪嫁丫鬟的身份,顺利地混了进去。谢朝安在拜堂时看到了我,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我低下头,
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卑微怯懦的角色。沈谣的盖头下,脸色想必是惨白的。
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却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宾客满堂,觥筹交错,
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我趁着众人酒酣耳热之际,悄悄溜了出来。
我没有去新房,也没有逃离侯爷府。我去了谢家的禁地——供奉着那三万冤魂牌位的祠堂。